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青帝赋 > 第四十九回:缠绵幽怨嫌恨去 雪窖冰天紫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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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悠南再不言语,萧梧亭也不便再说什么。因他言语间皆是对家父不满,故而萧梧亭也些许有些为难。

    他作为萧景愁之子,自小跟着他,毕竟是知道父亲为人,因而也没脸反驳什么。

    正二人再无话甚为尴尬之时,只听门口小厮道:“许公子,杨提辖来了。”

    许悠南大喜道:“哦?还不快快请来!”

    萧梧亭随声看去,便只见衣冠楚楚,玉树临风,翩翩一少年。

    只见这少年蓄着一缕小胡子,面容清朗俊秀,双眼漆黑深邃,以一方紫色丝绢束着长发,身着淡紫色绣锦簇云霞对襟长袍。虽气宇轩昂,但眉眼之间似是有落寞之神。

    萧梧亭寻思道:这大抵就是许悠南所说的杨斐钰公子了,果不其然是个绝代男儿。

    但不等他开口问好,只听这杨斐钰怒气冲冲道:“那萧贼之子在哪里?待我将他小命取来!”萧梧亭不知他所说何人,便听他对门外喊道:“把我那口刀取来,待我将这厮杀了拿他项上人头祭我父在天之灵!”

    许悠南急忙将杨斐钰拉住,好声道:“哥哥刚回来便这般怒气冲冲,可别气坏了身子。”

    那杨斐钰只将桌上的酒坛子捧起,狠狠灌了几口酒,把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向萧梧亭道:“此乃何人?”

    许悠南笑道:“这就是萧梧亭萧公子,哥哥从来不曾见过?”

    “原来就是他,可惜了这一身好皮囊!拿刀来,我如今便结果了他!”说话间,门口两三位小厮已将那把镫金盘龙刀抗了过来,许悠南见罢呵斥一声,一个眼色又让他们都下去了。

    “哥哥你莫要冲动,且听小弟一句言可好!”许悠南说罢又将酒替他满上,递到他手里。

    那杨斐钰甚是不满,冷眼看着许悠南道:“许兄弟似是要保他不成?他可是萧景愁之子,那萧景愁是怎样的东西,你莫不是不知?”

    “哥哥如何糊涂?这萧梧亭与他父亲不同,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不似那等奸人!”

    杨斐钰听罢沉默些时,又看向萧梧亭。许这萧梧亭也算是个读书人,因此周身一股书卷气,那杨斐钰盯着看了一会儿,便也将怒气减了三分。

    “哦?连许兄弟也这样说?只是不知那心地狭窄的萧景愁,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好儿郎!”

    许悠南笑道:“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岂可一并而论呢?”

    杨斐钰只将酒又吃了几口,却又不知想起什么,蓦地将那碗狠狠掷到地上,恨恨道:“我父亲死于萧景愁之手,那萧景愁终日躲在辞凤楼里不出来,好不能让我下手!怎么,今日捉到这萧家小子,我岂可将他平白放了!”

    萧梧亭听罢方才知道,原父亲与他有杀父之仇。又想起许悠南说这杨斐钰乃是平阳城人士,才恍然忆父亲似是曾与那平阳城的知府勾结,害了一个为人正直的杨姓通判。

    许悠南挡在萧梧亭面前道:“你父之仇与他何干!哥哥是个明白人,今日怎么这样糊涂!你此时杀了他,非但不能提伯父报仇,反而让那老贼抓到把柄,岂不是愚蠢至极!”

    那杨斐钰长叹一声,背过身去,冷冷道:“许兄弟总有道理,却不知你我皆是囚笼之鸟几时能有出头之日!”

    许悠南淡淡道:“哥哥,你到底还想不想成天下事了!”

    “岂有不想之理!”杨斐钰说罢甩手离去,将门口小厮扛着的大刀携上,“可怜我青面兽杨志的后人,偏落得这般下场,杨斐钰无脸见列祖列宗!”语毕,再不回头。

    萧梧亭欲起身追去,却被许悠南拦下,见他神色凝重,便复又坐下了。

    画堂晨起,便有小厮匆匆来报,说半夜飘了大雪,外面已是玉山亘野,琼林分道。

    许悠南与萧梧亭疑惑道:“如何此时竟还会飘雪,不如出去一看。”

    二人相携走出门,便只见果不其然素雪纷纷鹤委,清风飙飙入袖。

    许悠南见雪欣喜,笑问道:“萧公子,你看此是何征兆?”

    萧梧亭却不禁皱眉:“快三月的天竟还会下雪,在下以为甚是不妥。”

    “如何?小可倒是觉得此景应了‘瑞雪兆丰年’一句。”

    萧梧亭不再多说,忽见远处屯云闭日天间似是有微微紫光,他定神细看,那紫光忽隐忽现,却分明愈靠愈近。

    正欲与许悠南说,只听又有小厮来报,门前的路都已扫清,但恐怕不多时还会积雪。萧梧亭听罢思忖,已误了这一晚,不能再耽搁,当尽快去沧水城将戏子浣莲接来。

    这般想来便抱拳道:“许兄弟,天不作美,时不留人,在下讨了公子一杯酒甚为感激,但恐怕该是分别之时了。”

    许悠南倒不曾挽留,只携着他一同走出山庄,待送他到马前时,方才道:“小可记着公子的那句‘万法缘生,皆系缘分’,不是小可诳语,但总觉得你我终有共事的那一天。”

    萧梧亭明白许悠南言下之意,但他到底不曾有所动容,又只怕贸然应了他这一句,日后恐招来不必要的祸端,便敷衍道:“公子武学奇才,必能成就一番事业,断不可再郁郁寡欢了!”

    许悠南听罢微微一愣,便只点了点头。

    二人又告别一番,萧梧亭翻身上马,再不停留。

    走不多时,便只见那紫光甚近,又有白雾袭来,令萧梧亭不能睁眼。待浓雾散去一些,只见缓缓走来一位金发红须的紫衫道人,通身仙风道骨,不似红尘中人。

    这紫衫道人自萧梧亭身侧走过,忽然言语道:“当取不取,过后莫悔;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说罢抬头看了一眼萧梧亭,只做摇头惋惜状。

    萧梧亭听了只觉稀奇,翻身下马问道:“老道人所说何意?”

    那道人不曾理睬他,抛言道:“一套富贵不能受,两种荣华镜中花。”

    言毕,又将那萧梧亭推倒在雪地里,不闻不问,嘴里只反复念着:“当取不取,过后莫悔;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萧梧亭虽心中略恼这老道无理,却更甚不解,自忖这该是个高人,当将话中意思问个明白,便起身来,不急拍雪,翻身上马追去,却只见前方只剩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萧梧亭执着走了几里路,四下寻之不见,正困惑之时,只听那老道又道:“施主,何须来寻我?自有那金枝玉叶的公子与你解释!”

    萧梧亭抱拳问道:“毕竟不知前辈所说何人,不如再指点一二!”

    可那老道不再言语,终不见个踪影了。

    诗云: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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