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青帝赋 > 第五十六章:因有缘千里相会 遵前言百伪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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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梧亭与浣莲二人赶至辞凤楼时,不曾进门便已听见歌舞升平。

    想来这一处辞凤楼,阴森森已有数月,贸然又将大门敞开,倒有些更让人生疑了。

    走至门前,不曾说话便有一男子迎了上来笑道:“老爷不曾回,倒是少爷先回来了。哟!这是哪家公子,怎么生得这样仪表堂堂?”

    萧梧亭听得此声,不禁皱了皱眉,原是那男声女儿态的小旗子。

    那小旗子一副忸怩态,把软身子直往浣莲身上靠。浣莲原是个不喜亲近人的人,却又顾及此处为辞凤楼,不好表态。

    萧梧亭原就对这小旗子不满,却因他是菀柠请来的,便只好忍耐,见一旁的浣莲已生怨恨,便嗔道:“你且好生看着这门便好,别甚么事都乱打听,什么人都问!”

    这小旗子也不是寻常下人,听罢非但不曾退缩,反倒是娇笑道:“公子好大的火气,莫不是菀柠姑娘不在,你便心生不悦了?”

    萧梧亭听出言下之意,却又不知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对菀柠的心意,直皱眉道:“去去去。”便领着浣莲进去再不搭理他。

    浣莲许是与萧梧亭熟了,便也打趣道:“怎么公子,你与那菀柠姑娘莫不是……”

    萧梧亭疑惑道:“莲兄弟莫不是也认识菀柠姑娘?”

    “哦,也不是熟悉,不过上次来此处,与她说了几句话罢了。我瞧她是个机灵的姑娘,只怕……萧公子拿不住她哟!”

    萧梧亭听罢顿时红了脸,也不再言语,把心事藏好,不想再与人提及。

    见大堂之上已不似原先凌乱,桌椅俱排放整齐,又有下人穿梭其间,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此景见之欣然,萧梧亭却愈发不安,他似是忘记什么要紧事。

    蓦然,只见一个身穿绿衣的小丫鬟从他身侧跑过,好不莽撞差些将他撞到。原萧梧亭是不在乎这些小事,可却登时觉得这丫鬟眼熟,定神细看,方才想起这原是翠眉!又想起在沧水城梁上燕之时,曾见过与她相仿的女子,便急忙唤道:“那小丫鬟你且留下。”

    绿衣女子听罢陡然一惊,只见她犹犹豫豫不肯回头,却禁不住萧梧亭的威严,方才颤栗栗走了过来。

    果真是翠眉,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吓得浑身颤抖不能言语。

    萧梧亭略有些心疼,他知这小女子素来胆小,便有些悔自己刚刚太过大声,将她吓到了。他笑着问道:“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掉你的。”

    翠眉咬咬牙道:“才刚李嫂让我擦桌子,不慎碎了个瓷器,便以为公子是要来罚我,因而便跑了。”

    萧梧亭看了看远处的地上,果不其然一地碎瓷器,只安慰道:“不是甚么大事,你不必慌张,我自会帮你瞒过去。”

    那翠眉听罢抬起头,急忙作揖道:“翠眉多谢公子!”

    萧梧亭止住她,又问道:“昨日你在何处?”

    翠眉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道:“昨日我承老爷命令,陪着小姐去云水河畔转了转,因小姐近来心情低落,故而在河边坐到了天黑。”

    萧梧亭听她所言,滴水不漏,想来她若真是说谎,该也没那个胆子扯上萧冷云。可在沧水城所见之人,分明就是她,莫不是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两人?

    萧梧亭依旧不能相信,又追问了一句:“你昨日穿的,也是这件衣服?”

    那翠眉蓦然红了脸道:“公子问这事儿做甚么?”

    闻听她这样问,萧梧亭才察觉此话问得不妥,便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了。

    一直看着却不曾做声的浣莲儿见这翠眉离开了,才笑问道:“此是何人?”

    萧梧亭随意道:“不过是个小丫鬟罢了。”

    浣莲点了点头,只道:“月脸冰肌香细腻,风流新称东君意。”

    “怎么,莲兄弟觉得此女不寻常?”

    “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许在你们公子哥儿眼里,是没什么的。”

    萧梧亭听出言下之意,便有心想办个月老事儿,才刚想开口,陡然想起心中所忧之事,便是那尚被关在自己屋内的谢梨安与秦锦衣二位公子,也不知两日不见,二人可还平安。

    这般想来,他便顾不及浣莲,只喊来小厮嘱咐好生服侍,又推脱有要紧事,便急匆匆离去了。

    萧梧亭将浣莲安置妥当,便急着往后院处。奔波两三日,他无时不曾挂念着谢梨安。

    待推门而进,却只见屋内悄无声息,扑面而来一阵灰尘,他顿时心生不安。

    他伸手掸去些尘埃,才看见角落里正卧着一个抱着扫帚的童儿,酣睡正香。

    “老爷说二位公子为人不忠厚,所以趁着他们逃跑,便将他二人又锁了起来。”

    “胡说!那谢公子不是这等贪生怕死之人,他既应了我好生呆在此处,便断不会趁我不在擅自离开。我把你这信口开河的好好教训一顿,看你还敢不敢乱说!”

    这萧梧亭素日里从不曾说过一句狠话,今日委实是气昏了头,便不曾耐住脾气。

    那小子不曾见过少爷这般愤怒,便也知若是不实说了,今日这顿鞭子该是躲不过了,便急忙跪下磕了几个头道:“小的不敢撒谎不敢撒谎!只因我家小姐,见秦公子被抓,又被老爷要挟,便心生绝望,几次三番想要寻死,把一席伤情话传到秦公子耳朵里,又咬破手指书了一封辞别血书。那秦公子看罢心如刀割,终日坐立不安,终与那谢公子商量,一同逃了出去,不过是想着见上小姐一眼,好与她劝说几句……可这血书原是老爷的计谋,老爷以他们要逃为由将他们又锁了上关去了地窖里。”

    萧梧亭听罢只把牙要得咯咯作响,不想又是父亲。

    他见面前的小厮怕得战栗,便挥挥手让他下去了,心里只寻思道:这辞凤楼如今虽重开了大楼,可到底不是个平安之所,内里乾坤却连自己都琢磨不透。谢梨安是个人物,断不能被这辞凤楼给害了,可如今虽可以将他再接回自己的府邸,父亲该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恐怕不是甚么长久之计,最好还是待他二人尽快出去。

    这般想来便起身要往地窖去,可才刚走了两步,却又想:如今却不是个好时机,因鹤林王不久将至,父亲派重兵把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别说带两个大活人出去了。又来浣莲那边时不时来寻自己,却也是不便。

    于是一时又没了主意,只祈祷这几日能相安无事,再别冒出什么事来。

    诗云: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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