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青帝赋 > 第八十六回:君子寻欢难尽兴 小人得志最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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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回房,谢梨安仍旧念叨着“梅浮溪”三个字,他分明觉得这三个字甚是熟悉,却着实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思前想后甚是心闷,便想着不如再小憩一会儿,等着日落西山之时,先去蕊寒香船上喝几杯酒,再去滟秋桥去赴苏小姐之约。

    想到苏凝玉,谢梨安内心的烦闷似是扫去了大半,伸了个懒腰与墨轩道:“你去厨房与我拼个食盒来,荤的不要,只取些素的便可。”

    墨轩趁着这机会道:“少爷,那青玉小楼你今日过去吗?”

    “去那里做什么?”谢梨安问道。

    “墨轩记得往年上元节,少爷都是在青玉小楼里伴着歌舞渡过的,因此一问。而且才刚有守门的小厮来报,说那赵公子,孙公子,李公子左右等不到少爷过去,便来了这里,说平素逢年过节,你早好些日子便陪他们饮酒说赋,怎的今年却不请他们了?小厮们不敢得罪,又恐怕惊动老爷,便好生好气将他们偏厅,这会子正吵着要见少爷呢!”

    谢梨安原先好了大半的心情登时又落了,沉着声道:“让他们随意玩去,我今日不去了。”

    墨轩转了转眼珠,上前劝道:“少爷还是去见上一眼吧,这三位公子,只怕是刚吃了酒,正吵得不可开交,小厮们拿他们没办法,几个几个的来与我说,我想怕是只有少爷的话他们肯听呢!”

    谢梨安听罢愈发恼火,刚要发作,却又想:这几个人是高太尉之流,虽没那等出生,却有那等脾气,若是不与理睬,闹大了要被父亲知道,自己又免不了一顿责骂。不如过去几言几语再加些碎银子打发了走,也好不生事端。

    因此叹道:“你带我去看看。”心内甚是自责,当初年少无知竟因贪图玩乐而交了这么些狐朋狗友,如今要想断得干净,似是不容易了。

    才至偏厅外,便听得打打骂骂之声。话语里不乏有那些不堪入耳之语,说什么“偷了窃了”,“不是我定是他”之言语。

    谢梨安不禁有些恼,想来这些公子竟也不知规矩,竟敢在太傅府邸里面打闹。便疾步过去道:“你们好端端地,在这里吵什么?莫不是不知我这府里的规矩,定要寻些由头来让我将你们赶走不成!”

    走了进门,只见这三个公子扭在一块儿,红着脸互相指责,桌椅东倒西歪,地上还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打碎的杯子。

    说这三个行为放纵的公子,竟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家的儿子。一人名曰赵起斛,家里有三五酒楼,七八客栈,十来青楼楚馆;一人名曰孙仁疾,父亲是大油坊主,家里作工的足有百人;一人名曰李续儒,家里承包了一搜不小的货船,每年做些海上交易,大小海贼没有不敢不敬之人。

    这三人因仗着有几贯家资,又天性风流,时常拈花惹草,惹是生非,那知府因依着他们三家要钱,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知哪一日,这三人寻了青玉小楼来,说是要与谢梨安做拜把兄弟。那谢梨安那时节正好无趣,便也顺势承了他们这一份殷勤,带着他们醉酒笙歌,时常闹得不省人事。

    但说明白,谢梨安的内心也着实看不起他们,不过只是无趣人找些闲散人一同寻欢作乐罢了。

    此刻见这些素日里还知道矫情饰诈的公子们,竟全然不顾自己的脸面,在这里大打出手,不禁更生厌恶之情,也不愿多往里走一步,便转身退出了屋子,摆了摆手道:“墨轩,送客。”便欲要离开。

    那三位公子登时静了下来,三双眼睛互相看了看,便一起追了上来,将那谢梨安拦住。

    那李公子谄媚道:“谢公子好是冷情,如何不与我们说一句话便要赶我们走?”

    孙公子听罢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不看在我们平日的交情上面,也要看在今日是上元佳节的份上,莫说我们平素多得了公子关照,自该前来孝敬公子,便就是与公子不相识的人,也巴不得来把你当爷爷拜一拜呢!怎么就这般冷淡?”

    谢梨安冷笑一声道:“你们这几个,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不学无数,终日闲游浪荡,惹草招风,今日又来我这里闹事,还来怪我不给你们好脸色?若是果真谢我,不如少给我惹些麻烦的好!”

    三人听罢相视一笑,那赵公子道:“谢公子,我们哪里就天天惹事罢!要说那日的事,怪也怪不得我们,谁让那小女子太过妖娆,在那云水河上泛舟游湖……啧啧,真真是应了那一句’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哟!”他说罢不禁面露贪婪之色,这诗句从他嘴里说出,也着实是污了。

    谢梨安见罢内心作呕,将这三人推开,冷冷道:“你说的事我却不知,若是又得罪了哪家姑娘,你最好亲自上门赔礼认错去!莫要再找我出头帮你,今日不能够,以后也断不可有这种事发生!”

    那赵公子听罢“哎哟”一声道:“公子这话说的,若是真真将那姑娘拿到手了,我却也心甘情愿去她家里了,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把她抬回来,多少也是赚了……可偏偏!可偏偏我没那香艳福分哟!”

    谢梨安见他一副懊悔之态,心内倒是欢喜他不曾得逞,面子上依旧冷颜道:“怎么,莫不是这沧水城还有比你们更要张狂之人,敢在你们眼皮底下耍威风?”

    赵公子一拍手道:“可不是嘛!那来人从天而降,只一把聚骨扇便将我兄弟三人打得落荒而逃,我也未曾来及看清是什么人,但只听他似是还带着高手,足足追了我们三里地,直到我们跑到青玉小楼才把他们甩掉!”

    “活该!要有下次,再别往我那小楼跑了,只怕我那楼小,容不下你们!”谢梨安本是知道这三人的德行,因此如今听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连句劝教之话都懒得说。

    “谢公子说得是,谢公子说得是!”那赵公子不住点头道,却与此同时又与那孙公子使了眼色。

    孙公子因此上前道:“谢公子,我们与公子不同,是有这么个寻花问柳的癖好,可即便那时候,也不曾忘记公子对我们的好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谢梨安皱眉问道。

    那孙公子四下里看了看,伸手将谢梨安拽到角落,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匣子递给他道:“公子,你且看看这是什么稀世宝贝!”

    诗云:

    把盏衔杯意气深,兄兄弟弟抑何亲。

    一朝平地风波起,此际相交才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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