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青帝赋 > 第一百一十一回:红颜之意难忖测 绿衣之言尽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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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公子,你莫不是睡着了?”忽然有缥缈之声在耳边响起,谢梨安慌忙睁开眼睛,却见面前的苏凝玉正对自己笑着,“谢公子,那些人已经都离开了,我们也该上路了。只是你将我搂得太紧,我却没法动弹。”

    谢梨安听罢方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竟紧紧拽着苏凝玉的衣服,他急忙松了手,待苏凝玉起了身,自己也仓皇钻出草堆,不停作揖道:“在下失礼了,在下失礼了!”

    苏凝玉见他这模样,笑得开怀,待他弯了十多次腰,终忍不住拦住他道:“好了公子,你怕不是以为他们不会再回来吧!”

    谢梨安听罢越发不知所措,尴尬一笑道:“听小姐的。”

    苏凝玉左右张望了一番,忽听见一声马嘶,大喜道:“那小丫头果然机灵。”说罢回头嘱咐道:“公子在这里等着,待我取了马来,你我才好上路。”

    谢梨安只见她拎着裙子小跑着离开,心内她是什么本事竟唤了马来?便悄然跟着,躲在黑暗处,静静看去,只见原是那小丫鬟巧月,费力地牵着两匹上好的马满面愁容地过来了。

    只听那小巧月埋怨道:“小姐也真是胡闹,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溜了出来,如今还说要出远门,只怕老爷要将那一群门子的腿给打折了!”

    苏凝玉笑道:“今夜是难为你了,你快些回去睡吧!若是爹爹问起你,你只说你在睡觉,甚么都不知,自然不会有事的。”

    巧月听罢急忙道:“小姐何意?你留了纸条让我牵两匹马来,难道不是要我跟着一起?我这行李都备好了,怎么又让我回去睡?”

    “你哪里能离开府里?”苏凝玉从她手里接过马缰笑道:“那府内之事还需你周旋周旋,更何况符公子那里,你千万记住要将他稳住,莫让他回刑天阁去。”

    巧月更难明白,追问道:“小姐此番到底是为了何事?怎么这样神秘?若不是要我跟着服侍,又为什么要牵两匹马?”

    苏凝玉也不想与她多解释,只敷衍道:“我自有我的用意,你不需担心我。我嘱咐你的那些事你做好便行了,若果真有事,我会寻机会告诉你的。”

    巧月仍旧不放心,却又不知再说些什么,结结巴巴愁眉苦脸道:“既然小姐这样说,那便算了。可是……符公子断然不会听我的,他若真的要去,我也无能为力,小姐到时候莫要怪我。”

    苏凝玉道:“你尽力便可,毕竟那里还有我在,有什么事我自会应对,你放心好了。”

    主仆二人又难舍了一会儿,直至听得远处有寻人之声,巧月才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苏凝玉一回头便看见躲在暗处的谢梨安,便招了招手道:“公子,若无脚力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

    谢梨安上前接过马,佩服道:“小姐果然想得周全,在下竟不如你。”

    苏凝玉丝毫不客气道:“你呀,要想比得过我,许是不容易呢!”

    因怕人追上,二人便再不多言,翻身上马疾行而去。行至一处荒凉,二人也有些疲乏,渐渐缓了下来。

    谢梨安略显为难道:“在下心内有一疑惑,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却总藏在心里,终归怕生了疾……”

    苏凝玉莞尔一笑道:“公子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何须这般见外,倒显得我是那样不好相处之人了。”

    虽她说了这样的话,谢梨安仍有些犹豫,却该着实是心病,终还是开口问道:“不知那符姓公子,是个什么人物?”

    苏凝玉不曾料及他所问的竟是这件事,一时也有些惊怔,许久方才缓过神来,仍旧笑了笑:“公子竟问他,想必是将爹爹的话记在心里了。我也不瞒你,只怕说出来公子不爱听,若非要找一个能比得过公子的富贵少爷,便是他莫属了。他爹爹原与那鹤林王之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因他爹爹的生母是个贱婢,因此向来受辱,大了之后不堪其辱逃了出去,又与我那姑姑联了姻,故而他便成了我表哥了。”

    谢梨安听罢略有些不是滋味,他本是沧水城鼎鼎有名的风流公子,虽一直也不在乎这样的名声,可听着自己心爱的人夸着别的男子,这男子又方方面面都能比得过自己,不觉心里似泼了醋一般。谁说男子不会吃醋?若真动了心,也是能时时刻刻化身醋坛子的。

    “他既是那样好的人,你却又为何不肯嫁?”

    苏凝玉一时不曾听出他的酸意,仍旧道:“我原与他是青梅竹马,自小只当他是哥哥罢了,哪会起什么男女情意呢?况且他一心念着天下,想着学那晁天王,造一个什么水泊梁山来,便因此建了刑天阁,原是好事,可他哪有那个本事?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真做起来,倒还不如那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卓寿宬,一年到头什么门生也没招来,甚是凄凉。”

    谢梨安道:“如此这般,倒不如好生做个买卖来的实在。没那手段,还想学什么水泊梁山,岂不是不自量力?”

    “可不是?但我若真劝他,他定是不肯听的,怕他生事,爹爹便让我与他一同,好看住他,防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头两年倒也相安无事,可从去年起,便见他总与一些地方官员来往,常常又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外支,终落得入不敷出。那些银子对于我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行侠仗义一事不如他愿,他便总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什么时运不济,要卷土重来云云……只怕是痴了。”苏凝玉说及此处,便甚觉可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倒让那谢梨安更甚妒忌,忍不住道:“我见小姐言辞之间尽是喜乐,想必对这符公子也不是不满之意吧?小姐不肯应下这门亲事,莫不是在考验他?”

    苏凝玉此番终听出了谢梨安的话中文章,一时也恼了,勒了马道:“谢公子这莫不是在讽刺我?我说了实话,你又起了他心,早知会如此,你又何苦来问?真真是我认得你了,便是连同别的男子说话都不行了吗?”

    说罢也不管不顾这周遭一片荒凉,挥了马鞭便往黑暗里去了,留了那谢梨安在原地,兢兢战战,嗟悔无及,亦不知该往何处去。

    诗云:

    白华垂柳弄新晴,紫背浮萍细点生。

    三月寻芳骑凤侣,一时齐唱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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