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青帝赋 > 第六回:沉吟不决思吉士 千钧一发现娇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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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凤楼,这名字似是听过。

    谢梨安回头问墨轩道:“你可还记得我几时去过余翠城?”

    突然被这么问,墨轩也有些恍惚,思忖许久方才回道:“墨轩记得余翠城的知府大人姓秦,但是叫什么小的也记不清了。”

    “姓秦?既是姓秦,我便有些印象了。元旦佳节,各处公子递来的名帖里似是有一本是姓秦的,好像籍贯就是余翠城。”

    谢梨安正回忆那张秦公子的名帖,便只听墨轩忽然喊道:“少爷,那翡翠茶壶。”

    “你大喊大叫什么呢!”谢梨安有些不满道。

    墨轩低头道:“少爷,墨轩失礼了,只是忽然想起早间我用来泡茶的翡翠松柏常青壶,便忍不住喊了出来。”

    听他说起那壶,谢梨安蓦然想起,那壶便就是秦家公子送的,因那时候逢着佳节,故而来往之人太多,不曾来及见他,便只收了他这只壶下来。

    “我想起来了,是他了是他了。墨轩,你还记得这秦家公子的名帖之上写了什么?”

    墨轩有些惭愧道:“少爷真真是看得起墨轩了,诗词歌赋读了十几遍,也记不了几句,更别说每日都有的成百上千的名帖了。”

    谢梨安听他说得这样凄然,也不禁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莫要这么说,我也……不曾嫌弃你啊!”

    虽开口问了他,但谢梨安却其实记得清楚,因那张名帖与别的不同,故而当时独独将它带回了卧房之内。

    只记得那名帖用孔雀蓝的金陵云锦封的面,甚是精致,内用行草书文,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原来是余翠城知府家的公子,怪不得那般潇洒。”谢梨安自语道。

    “那也不是什么大户的公子啊,少爷竟还记得这样清楚。”

    “墨轩,你有所不知,大户里的公子,多是登徒浪子,偏偏是这些知府家的少爷,更知书达理一些。”

    “这是哪般缘由,墨轩怎的不能明白?”

    “你不曾与他们攀谈过,自是不知,那些什么王爷,早就不信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自有黄金屋这种话了。”

    二人说话间已走过闹市,谢梨安并不曾说要往何处去,只自顾朝着人迹罕见处走。

    此刻已是暮时,黄昏之景有些苍然,谢梨安蓦然停了脚步,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墨轩只觉得少爷这些日子有些过于凄情。

    “墨轩,你知道我为什么总在青玉小楼里不愿出来?”谢梨安忽然问道。

    “墨轩以为是……是少爷喜好靡靡之音?”

    谢梨安听罢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我何尝不厌恶那些个难登大雅之堂的淫词艳句?只是比之楼外的世界,这青玉小楼却更让人安心。”

    墨轩站在一旁不曾回什么,他其实一直有隐隐之感,少爷并非看起来这般生性风流,只是混在一群王孙公子间,不得不伪装成这样。

    “墨轩,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我便起身去辞凤楼,我觉得这金步摇的出现不是偶然,燕双许不是逃跑,而是遇了什么歹人。”

    “少爷,这事儿要通知太子殿下吗?”

    谢梨安沉默一会儿方才道:“先不急,恐怕也是什么诡计,贸然通知太子他必然着急,若是陷他于危险之中,岂不是罪过。”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了,四周顿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不远处的市井不曾歇息,瓦舍勾栏纷纷点起灯笼,远远看去热闹非凡令人愉悦。

    但谢梨安只觉得周身有毛骨悚然之感,低吟的风吹过四周的灌木丛,其间还夹杂着金器碰撞的声音。

    “墨轩,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谢梨安轻声问道,但许久都不曾等到他的回应。

    他猛然回头看去,却寻不见墨轩的身影,顿然着急起来。

    “谢公子说的声音,是指我们吗?”黑暗里忽然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谢梨安只觉得脊背发凉,但因他也随太子经过一些事,故而不那么慌乱,冷静地问道:“你们?”

    “不错,我们。”来人走到他的面前,那金器之声的来源他便看得清楚了,便是这神秘人手中的一把刀。

    “你们是谁派来的?墨轩现在在哪里?”

    神秘人将刀握得更紧了一些,缓缓道:“谢公子不是一般的人,能要谢公子命的人,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只是我不过是个奉命行事的下人,若是有什么得罪,还望公子见谅。”说罢他便将刀举过了头顶,谢梨安只见远处的灯火映在刀面上,星星点点。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墨轩去哪里了?”谢梨安冷冷道,言语之间没有一丝慌乱。

    那神秘人招了招手,不多时便听见哭哭啼啼地呼救声:“少爷救我,少爷,墨轩好怕……”

    “这小童可缺了那么一点骨气,留着有什么用?”神秘人说罢便举着刀向墨轩走去。

    “你等等!”谢梨安赶紧拦住他,“你要寻的是我,与他何干!”然后回头吼道:“闭嘴!我谢家虽是书生门第,却也知道骨气二字,你这般哭喊求饶,哪里像我谢家人!”

    那墨轩被谢梨安吼了一声,顿时默了声,许是在忍着眼泪,但到底不那么鬼哭狼嚎了。

    “谢公子,跟我们走吧,其实我们不要你的命,主子吩咐要见活的,刚刚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罢了。”神秘人说着便冷笑了一声,将那大刀架在谢梨安的脖颈之上,不容他有一丝反抗。

    谢梨安无奈,虽说刚刚说了那么多铮铮铁骨,但到底人身嫩肉,哪有不惧怕刀枪之理,故而便在神秘人的推搡下慢慢也移了脚步。

    不曾走几步,便听头顶忽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要想将他带走,也需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神秘人赶紧抬头看去,却还不曾看清说话人的轮廓,已然被一把宝剑刺穿了胸膛。

    其他的随从见头领默然倒下,都楞在原地,待持剑之人转向他们,方才晓得逃跑,可哪里来得及,那持剑人举剑便杀,可怜一群奉命而来的无名小卒,便在这悬月之下见了阎王。

    谢梨安虽躲过了神秘人的刀,但却不知来的高手是好人还是坏人,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等不多时,只听那人开怀笑道:“梨安哥哥,瞧你这胆子小的,怎么连看也不敢看我一眼?”

    诗云:

    春尽闲闲过落花,一回舞剑一吁嗟。

    常忧白日光阴促,每恨青天道路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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