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青帝赋 > 第四十一回:知心相待得倾慕 痴情悟悔弃执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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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个小丫头,若放下手里的匕首,卸去身上的戾气,也是一团孩子气。

    谢梨安只盯着她的双眼,想将她藏着的那份心看透了,想来若今日果真不得活命,能将这莞柠引上正道,也是好的。

    “你……你总盯着我看干什么?”这小莞柠果然还只是个情窦未开的少女,被心里懵懂喜欢的少爷看着,终是红了脸。她却偏又好强,不肯与他认输,咬了咬牙又狠心道:“你若是再看……再看……”

    “再看你怎么?”谢梨安笑道。

    “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莞柠邪气地说。

    谢梨安听罢轻叹一声,他微微低了眼,轻声道:“莞柠姑娘,你不该是做这种事的人,何苦要自己骗自己呢?”

    那莞柠微微颤了一下,眼神躲闪,再不敢看他。

    这男子到底是何方神仙,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等话来,他似是能看透自己,也从没有谁像他一样,与自己说过这样的真心话。

    莞柠哪里就不知道自己原不是这样的人?不过是为了这一份威望,便硬生生逼自己撑起了这所有的事。

    她一举目见谢梨安风流倜傥站在跟前,虽多少也有些落魄,却无一丝惊恐之色,心下更是暗暗倾慕,只觉他果真是个人物,因此把面上的凶狠不觉减了八九分,又生了救他的心。

    她凑近他,故作愠怒道:“你长了嘴,就只是用来说浑话的不成?你若想活命,也不是不许。我知公子是有情有义之人,但你听我一句,自古穷通皆有定,也不是你一人可左右之!

    原是莞柠想出的缓兵之计,可这谢梨安丝毫不曾明白,依旧凛然道:“姑娘的心意,谢梨安心领了。可我这里也有一句话给姑娘,‘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在下固然是不想看见姑娘与这等人混迹在一起的,还是洁身自好一些的好。”

    莞柠笑了笑,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她似有万般无奈,轻叹一声道:“天下的事,能说得清的早就说了,说不清的永远也说不清。你谢梨安,纵然是个难得的人物,可宫里的大臣们尚没有这一份忠诚,你又何须白费了这一片心意呢?”

    那萧景愁因敬重莞柠,故而此一时退到后面半晌不曾说话。但听这莞柠与谢梨安,你一言我一语,尽说些让人不能明白的话,终也按捺不住了,不禁道:“莞柠姑娘,与他说这些废话作何?依我看不如简单要了他的性命,也断了日后的一个烦恼。”

    “萧老爷,别动辄就要人性命。你不看看这谢梨安是谁的人,杀他固然容易,可殊不知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惹了别人的眼,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萧景愁听她之言似是有理,便也怵了,好声问道:“那……那姑娘的意思是?”

    “主人说得清楚,还需我来说?让他画了押签了字,就关起来着人看着,但切不可要了他性命!”

    萧景愁自是不解,原说要杀了他灭口的也是这莞柠,如今却又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伤他,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那册子?”

    “册子?册子问他有何用?你手里有萧冷云,自然该问秦公子。”莞柠说罢,便看向一旁早已不知所措的秦锦衣笑道:“秦公子,我见你向来一片痴心,却不知到底对我家小姐是什么心意,光嘴上会说那些淫词艳曲的,算什么本事?今日到了你表诚意的时候了,我来问你,你是要那册子,还是……要我家小姐的性命?”

    秦锦衣心里明白,那册子该是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可如今父亲竟也投靠了这萧景愁,自己还拼尽全力守着这死物有何用?再来,不论何时,这册子哪里就比得了冷云?

    这般想来,便不犹豫道:“我自然是要小姐的,那册子,我着人送去了平阳城,到底流落何人之手我却实不能得知了。”

    闻听平阳城三个字,莞柠不禁皱了眉:“平阳城?你此话当真?”

    “姑娘高看我了,都落到这个境地,我秦某人纵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诓你啊!”那秦锦衣着实担心萧冷云,此时竟无一点之前的镇定,只想着能救下心爱之人,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什么大局什么大义,如今看来,都不过是身外之事了。他此一时忽然看透了所有,再没了那一份执念。

    莞柠心想,这秦锦衣本就是个局外人,这般逼他也是为难了。他虽不曾说得明白,但到底有了个方向,不枉自己做了一回不义之人。

    “罢了罢了,谅你也跑不掉,我姑且信了你。”

    得了册子下落,萧景愁的脸上也浮了些喜色,手中的刀也放下了,挥了挥手让人将萧冷云带走了。

    见这萧冷云又被连拖带拽地拉走了,秦锦衣急忙追上去道:“不是说放了她吗?如何出尔反尔了!”

    萧景愁大刀一横,冷冷道:“我只说不杀她,又不曾说将她交与你。你好端端玷污了她的清白,这笔账该另算!”

    秦锦衣此一时似是丧了理智,病急乱投医地举起手道:“我秦锦衣对天起誓,不曾做过一丝一毫有损小姐名声之事,天打五雷轰!”

    “好了好了,别说这等幼稚的话了。我让你活着,让小姐活着,就是大慈大悲了。都散了吧,我也累了。”

    那莞柠说着,连打几个哈欠,走到谢梨安面前抖了抖一张写满字的纸,二话不说拿起他的手印了红泥,便在上面摁了个手印。

    “什么东西?”谢梨安方才清醒,可那莞柠已将那张纸收了起来。

    “公子,我不会害你的。要知道快变天了,我总也想着给你留一条后路。”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小丫头翠眉,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谢梨安,犹犹豫豫作了个揖,便小跑着跟上莞柠去了。

    谢梨安与秦锦衣二人,俱被萧景愁着人蒙上眼睛押着,又不知被怎样处置了。

    诗云:

    莫道烦愁谁人懂,世间负累几处同?

    昏昏此身何所似,恰似芭蕉骤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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