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机会，外面的狙击手终于找到了瞄准点！
祝无言的脚步有些急。
然而，只见一个红点落在了姜忆暖的太阳穴上！
“小心！”祝无言沉喝一声，姜忆暖迟钝了一秒钟！
就因为这一秒，一切都晚了！
姜忆暖迅速反应过来，心紧了紧，但是她没放弃，努力地要避开这个瞄准点。
但是她手里还扣着祝婧，力气用了很多，精力明显被消耗了大半。
她的敏捷度和行动力都大不如前了！
外面的狙击手瞄准快，开枪也快。
姜忆暖只来得及避开一点点……
“嘭！”
子弹穿透了玻璃，飞快地射了过来，没入血肉里！
这大概是一个最难忘的瞬间。
祝无言的脚步倏地钉在原地，高大的身躯好像明显晃动了一下，目赤欲裂。
祝母在楼上听到不寻常的声音，担心姜忆暖，忍不住跑出来想要看看，却是见到了这一幕。
子弹射进了姜忆暖的脑部，只听得见她一声轻微的叹息。
姜忆暖的力道全部松了，祝婧狠狠地摔在地上，脑袋也磕在了桌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渗出来。
祝婧没撑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姜忆暖几乎连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直直地倒下去！
祝无言瞬间反应过来，拼尽了全力跑过去，堪堪接住她的身子。
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最终无力地垂下。
没了声息。
“暖暖？”祝无言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喊了她一声。
姜忆暖闭着眼睛，额头上的伤口不断地渗出鲜血来。
她的身体还有温度，却不再有生气。
祝无言双眸充血，张了张嘴，竟然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祝母紧紧抓着楼梯扶手，揪着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一个绝症病人，走到了绝路，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祝父就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
而一切都晚了。
所有的事情，都将有一个结果。
今日，仿佛所有的前尘往事，恩怨憎会，都将烟消云散。
姜忆暖想，她终于把欠祝家的债，都还了。
她再也没有第二条命可以补偿给他们了。
与此同时，远在邻市一间公寓里沉睡的霍清渊，忽然紧皱眉头，拳头不自觉地收紧，像是要把自己的手骨都捏碎。
他仿佛要醒来，但是出于什么原因，却又醒不来。
他像是把自己困在一场醒不来的梦魇中，煎熬，痛苦，绝望，悲伤……
就是没有任何能够让人觉得欢喜的情绪。
他想嘶喊，一个名字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喊不出来。
霍清渊的眼角，悄无声息地滑下一滴眼泪。
*
祝无言收到一条信息就脸色发沉地走了，走之前，让她待在别墅里等他回来。
贝真真没有多问，让他去了。
但是她等了好几个小时，等到深夜，也没有等到祝无言回来。
期间，她给祝无言发了很多信息，他也没有回。
贝真真越发的焦虑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整个下午，她都觉得心神不宁，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是他们这些人，都刀口舔血惯了，从来不会迷信这种事情。
然而祝无言一直没有消息回来，贝真真担心极了。
他到底是收到什么信息才会出去的？
出去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
她现在很怕祝无言出事。
指针过了十二点后，贝真真依然给祝无言发信息，等了一回儿，她还是没回。
就在她忍不住要直接拨电话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
祝无言先把电话打了过来。
贝真真无形中松了口气，连忙接听。
“老大，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就算是在一起后，贝真真也还是更喜欢叫他老大。
这个称呼，才是真正的见证了他们认识了多长的时间，感情也是在这段时间里慢慢变得浓烈的。
祝无言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传来了声音。
但是这声音却哑得厉害，听起来让人觉得很不对劲。
“真真。”
“老大？”贝真真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你怎么了？”
祝无言声音沙哑地说：“真真，你通知一下陆远几个，让他们都过来一趟。”
贝真真顿了下，问：“为什么？”
“参加葬礼。”
这四个字传到贝真真的耳中，竟然让她的心狠狠被敲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努力镇定：“谁的葬礼？”
“姜忆暖！”
贝真真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电话那头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却一直没有挂断。
第二天，祝家来了很多人，他们都是姜忆暖熟悉的人。
除了贝真真他们，还有姜慕迟，林小初，傅珏……
霍时钦也被霍老爷子放了出来，应邀参加这个……葬礼！
这也许是大家最难接受的一个现实。
而在同一天的清晨，沈穆按照姜忆暖发过来的信息，找到了霍清渊。
他到的时候，霍清渊还没有醒过来，先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信。
一封是给他的，嘱托了他一些事情。
一封是给其他人的。
沈穆沉默地把信收了起来。
没一会儿，霍清渊就醒过来了。
霍清渊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脑海里有一片空白。
过了很久……也许并没有多久，他的脑子里才进入了一些画面。
那些画面像连续剧一样，从他记事起开始晃过，慢慢地到了现在。
但是他的记忆中间，好像偶尔会有大块的空白闪过。
然而，他虽然觉得奇怪，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令他最茫然最焦躁的是，心脏有一块好像空了。
空得彻底。
像结了寒冰的城堡，下着雪。
他没有关门窗，没有烧壁炉，于是风雪不断地肆虐进了城堡里，连寒冰都挡不住。
冷风呼啸着，无情地折磨着他的心房。
霍清渊捂着心脏的位置，狠狠皱了皱眉。
这里太痛了。
他觉得很难受。
难受得想要掉眼泪。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想哭呢？
霍清渊下意识地抹了下眼角。
眼角那滴泪早已经干了。
可他还是觉得触手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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