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尽管拿不出太多凭据, 岩窟王只能表示这种在杜伊勒里花园留匿名涂鸦的行为, 很不拿破仑。www.
其他人或许不能保证, 藤丸立花对于他的判断却是十分认同的。
的确, 拿皇感觉不像是会做这种小家子气事的人, 直接彩虹大炮轰上去还比较有可能。
“那是想要推翻路易菲利普一世的人干的吗？那些共|和党人？”奥尔加玛丽猜测, “这么做有用吗？他的死讯早就传遍欧洲了吧？”
“有用, 对于绝大多数法国人来说，又没有亲眼见到他的死亡, 只要一个‘有人为了局势安定编造他的死讯’的解释，肯定会有大批人相信的, 那位皇帝在法国的名头太大了, 看巴黎特异点气氛的改变就知道了啊。”dr罗曼感叹。
“在原本的历史中并没有这次事件的记载立花，这个偏差不比那些塞纳河的怨魂，一定是这个特异点重量级的歪斜，你们要多关注一下！”达芬奇最后总结提醒。
商议完毕, 弗朗索瓦夫妇十分热情地留阿哈德用过晚餐后，少年魔术师终于告辞离开。
走出没几步路, 他就听到一个声音。
“等等, 阿哈德！”
转回头, 不出预料地看到藤丸立花正出面包店, 一边挥手一边向他跑来, 手里还抱着一个纸包, 不过奇怪的是往常在她身边的其他人都不在。
不, 也可能是他觉察不出灵体化后从者的存在。
阿哈德停下脚步, 等她跑到身边，将手里的纸包塞给他。
就算没有打开纸包，他也闻得到透过简陋的包装，小麦粉发酵烘焙后隐约透出的香气——没错，就是那家面包店里漂浮的气味。
“阿哈德，这些给你，这是弗朗索瓦夫人对你的好意，明天早上吃吧！长得可爱就是占便宜啊”藤丸立花忍不住感慨。www.
的确，阿哈德有着爱因兹贝伦家族祖传的银发红眼和精致五官，白皙的肤色近乎玻璃般通透，外表年龄还是西方人最为出众的15岁左右，介于刚刚脱去稚气的青涩和雕琢立体的成熟之间，简直有如传说中天使般的美貌。
这种美貌对弗朗索瓦夫妇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可谓是杀伤力巨大，一开始还因为阿哈德尊贵疏离的气质而有些不敢接近，一顿晚饭后那洋溢的母爱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阿哈德闻言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不过他发觉藤丸立花把面包交给他之后，并没有立刻告辞回去的打算，索性直接问道：“有什么事吗？”
“嗯。”藤丸立花挠了挠脑门，那么容易看出来吗？“那个阿哈德你是人造人吧？”
“是的。”阿哈德平视着与自己身量差不太多的橙发少女，不明所以但平静地回答。
理所当然，最后一个人类学徒，也在很久之前就离开了冬之堡，现在还继承着爱因兹贝伦之名的，早就只剩下一代又一代的人造人。
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好说出口一般，藤丸立花移开了视线，“我有些想问关于人造人的。呃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人造人跟人类到底有什么差别？”
“人造人和人类的差别？”阿哈德复述了一遍问题，仿佛有点无法理解。
“只是稍微有点好奇你的、你们的想法，如果你觉得太冒犯的话可以不回答！”
也不算是一直疑惑的问题，大概程度只能算是正好遇到就顺口问一句这样，藤丸立花只是有点在意。
“？我没有感觉到冒犯。”阿哈德想了想说道，“你问的问题我从来没去思考过，但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有用的启发。”
“咦？阿哈德你不会去想自己和人类有什么不同吗？”藤丸立花疑惑道。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你想问的应该不是个体差别和肉体身躯之类的吧，但也不是灵魂”
藤丸立花拼命点头，期待地看着他给出答案。
人造人（homunculus）究竟和人类有什么不同？
毕竟在她看来，她所知道的人造人——伊莉雅姑且不论，爱因兹贝伦的代表，爱丽斯菲尔，非爱因兹贝伦的代表，齐格，好像跟人类没什么差别？
——还有玛修。
直到想到了玛修，藤丸立花突然明白了，她问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好奇，更多的大概是想更了解玛修的想法吧。
准确的说，玛修并非是爱因兹贝伦那种用魔术手段做成的人造人（homunculus），而是用科技侧基因工程手段做成的人造人类（humans）。
但是在“被人为制造出来”这点上，两者是相同的。
达芬奇告诉过她，玛修的寿命界限，是因为基因片段上一个叫什么“端粒”的东西缩短引起的。
人类每次细胞分裂的时候，“端粒”就会相应缩短，缩到头也就意味着这个人类的寿命走到了尽头。
普通人类的寿命最高能达到100岁以上，达芬奇说玛修这样的试管婴儿本来的制造寿命也该有30岁左右，可是因为玛修与从者灵基融合，增加了细胞分裂次数，而使得寿命大大缩短了。
人类或许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吧，在意识到玛修的寿命界限之后，藤丸立花不自觉地比以前更加关注玛修了。
不牺牲芙芙的知性，不用转移加拉哈德的灵基，改变玛修的寿命界限，真的能做到吗？
藤丸立花当然明白，玛修是不会对被制造出来，因为亚从者实验寿命缩短的事有所怨言，但或许总有些东西，是只有玛修只有同样是被人类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们才能明白吧？
阿哈德少见地陷入了沉思。
身体和灵魂。
构成人类和人造人的基本，在这方面确实两者并没有不同，作为传承第三法灵魂的物质化的爱因兹贝伦，阿哈德对此再清楚不过。
但的确是有差别的。
“——我觉得，是目的。”
“欸？”
“人造人和人类的不同，是被制造出来的目的。”
阿哈德犹如赤色水晶的双眸直视着藤丸立花，“每一个人造人都是因为某种目的才被制造出来的。爱因兹贝伦的目的就是再现第三法，救济人类，每个爱因兹贝伦人造人的具体负责的部分或许不同，但我们都有着同样的目的，我们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被制造出来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你们人类不一样吧。”
“啊！”藤丸立花有点明白了。
的确，每个人造人都是因为某个目的而被制造出来的。
——但人类不同。
或许每个父母或多或少会将自己的想法和心意寄托在孩子身上，藤丸立花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有那种控制欲很强、将孩子视作自己物品任意摆弄的父母。
即使如此，那终究是不一样的，跟因为某种特定目的而被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不一样。
人造人尽管也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与人类同样的身体和灵魂，但他们是为了那个目的而生的。
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是为了实现以第三法救济人类的目的而生，那么玛修她是为了亚从者实验而被制造出来的，而亚从者实验又是为了实现迦勒底局维护人理的职责。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对要帮上她的忙、对维护人理如此执着吧
“——谢谢你回答我的问题，阿哈德，我觉得我更理解玛修了。”
“基列莱特氏？她也是人造人（homunculus）？”阿哈德这次是真的有些诧异。
同为homunculus，他不至于看不出来啊
“不不不，她不是，不过她也是因为某种目的，被迦勒底制造出来的人造人类（humans）。”
看着在他面前黯然低下头的藤丸立花的同时，阿哈德有些明白了。
啊啊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基列莱特氏的原因为什么我觉得她是一个人类的原因，我理解了。
并不是称呼或者技术手段上的问题。
或许他们的确同样是因为某种目的而生，但已经有超越那目的的东西，在那个粉发少女的心中诞生了。
那或许就是从homunculus变成humans的瞬间。
藤丸立花抬起头，向他摆了摆手就转身返回，不过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阿哈德，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寿命将近的人延长寿命吗？”
这个问题对于爱因兹贝伦来说非常简单并且明确，“灵魂的物质化。”
“有别的方法吗？”
这次阿哈德犹豫了一下，“用圣杯许愿？”
“啊哈哈哈哈果然也是一样吗谢谢，这次真的没事了！”藤丸立花大大叹了一口气，向着面包店回去。
她知道阿哈德所说的圣杯，肯定是指冬木市的那个圣杯，而不是迦勒底那些魔力块凝结的圣杯。
虽然都是许愿机、都叫圣杯没错，不过达成愿望的方式不一样，最后结果也完全不同，那个圣杯能做到的事，这个圣杯就不行。
要是早一点来，那个疑似圣杯的“14的遗物”说不定能够做到，但是现在已经许过一次愿之后，就没有实现愿望的效力了吧
不不不，想什么呢，要是真用了，这不是变成她去改变人类史了吗？
藤丸立花拍了拍自己的双颊，让自己在夜风里恢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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