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搬个梁山闯三国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嫁妆
    “得得得得”

    马蹄声声,青骢宝马载着红裳银铠的大乔御风踏电,急急往东郡太守府赶。

    俟到府门,不待青骢马停,大乔已是一个翻身,跳下马来,梨花枪与鹊画弓俱往仆役手中一掷,如风般穿堂越径望内室跑去。

    闻得声响,内室门口早有一个娇小纤细身影在焦急张望。这身影与大乔极为相似,只是小个一号,粉雕玉琢,唇红齿白,然而双目噙泪,满脸焦急,让人直见犹怜,正是乔家小女儿乔玉扇。

    “扇儿!爹爹如何了?”大乔如风卷入,急急而问。

    “阿姐!爹爹醒了,直说要见你。”小乔盈盈大眼雾气迷濛。

    大乔哪里停得下步,跨过门槛,奔入房中,跑至榻前。小乔如玉小手挽起长裙,紧紧跟随。

    房中药气弥漫,红木床榻上躺着一位老者。面色晦暗苍白,嘴唇发白无血色,额头皱纹明显,大热的夏天盖着厚厚锦衾,双目紧闭。这老者正是乔瑁,想当初宋时江初见乔太守,这枯瘦憔悴太守可是容貌清隽刚毅,须发灰黑,面色红润,举止高雅,一派翩翩君子之姿。

    大乔心如刀绞,双目含泪,轻轻坐在榻沿,执起一只枯瘦无力的手,捧在掌心,轻轻唤道:“爹爹爹爹”

    “屏儿屏儿咳咳”乔瑁缓缓睁开了双眼,无力的眼神,空洞的瞳孔泛着灰色,枯瘦手臂微微抬起,低沉呼唤起来。

    “爹爹屏儿在屏儿就在这里”大乔双目噙泪,紧紧握住爹爹的手。

    “屏儿,爹爹恨呐恨不该不听宋江之言,紧防刘岱咳那刘岱,真真卑鄙咳咳”乔瑁低低讲来,讲得急了,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只一味无力地咳嗽。

    “爹爹爹爹别说话,好生修养”大乔急忙安慰。

    “不”乔瑁轻轻摇头,虚弱说话,“我伤得太重了,这一刀直伤肺腑咳那刘岱居然以借粮草为由派刺客害害我咳咳我命不久矣”

    “爹爹不爹爹会好的”一旁小乔尖叫痛哭起来,粉嫩脸颊上满是涕泪。

    大乔也是潸然泪下,紧紧握住爹爹的手:“爹爹会好的”

    “别怕咳咳”乔瑁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去抚摸小女儿的粉嫩脸颊,接着说:“爹爹高兴给屏儿找了门好亲事只不知我们家的扇儿以后寻个怎样的好郎君”乔瑁憔悴苍颜上满是慈爱与不舍。

    乔瑁朝向大乔,继续低沉喘息着说话:“屏儿,爹爹没有看错宋江那宋江那宋江孝、义、仁、忠、勇、智,端得是个好男儿。更重要的是咳咳咳咳”乔瑁猛烈咳嗽起来。

    大乔急忙忙伸手为爹爹抚背轻敲,好一会乔瑁才缓过气了。

    “更重要的是他有野心”乔瑁朝向大女儿,露出了一丝微笑,轻轻说道:“他日宋江必不可限量”

    “英雄起于乱世汉室倾颓,皇权不振咳诸侯纷争屏儿可知晓正如何时?”如此劳累伤重之下,乔瑁居然露出神秘笑意,虚弱询问大乔。

    大乔摇摇头,只顾泪眼澜珊。

    “秦末,正是秦末咳咳秦失其鹿,群雄逐之高祖刘邦终而问鼎咳咳”乔瑁面色露出不正常的潮红之色,胸脯起伏。

    “他日他日宋江能问鼎中原咳咳”乔瑁挣扎起身,大笑起来,更引得咳嗽不已。

    “爹爹”大小乔姐妹二人急忙扶住爹爹,泪眼朦胧,沾湿轻袖。

    “去去把那木匣拿来咳咳”乔瑁虚弱抬手,指着屋内一个紫檀木柜道。

    大乔应声,轻轻扶着爹爹躺下,起身打开木柜,取出一个一尺见方红木制成黄金镶嵌的匣子。

    “大乔,这是爹爹给你的嫁妆嫁妆”乔瑁微笑。

    大乔左右一拧,轻轻打开木匣,却见木匣中并无金珠宝玉,有的是一方印玺,一卷书册,更有几把铁质钥匙。大乔拿起那方印玺,只见上面刻有“东郡太守之印”六个小篆字体。

    “东郡爹爹将东郡做你嫁妆”乔瑁躺在榻上,面色晦暗,难以喘气,但却是面容一直带着笑意。

    “这东郡比那东平更大,百姓更多,钱粮更足必能助那宋江一臂之力”乔瑁喘息,“这几把皆是我东郡府库钥匙,内里储有粮草辎重,兵甲袄袍无数”

    “爹爹为何要对宋江那么好?”大乔泪眼婆娑,宋江虽是即将成为自己夫婿,可她却是不明白。

    “傻女儿那是为了你宋江不敢忘了这恩情将来咳咳咳咳”乔瑁又猛烈地咳嗽起来,“将来咳咳”。后面一些话,乔瑁却不再说了下去,只一味的咳嗽。

    大乔急忙帮着抚背。

    “这木匣就由你保管罢我若死了,由你交由于他”

    “记得照顾好扇儿”乔瑁手臂轻轻抚摸着小乔的面颊,无限慈爱。

    “爹爹”大乔小乔哪里忍受得住,泪如泉涌,娇躯颤动。

    “好了我还没死别哭咳咳”乔瑁虚弱微笑,“出去罢去守城别让刘岱攻进来扇儿陪着我就成咳咳城头需要你”

    花开两朵,再表一枝。

    濮阳城外十里,兖州济北联营,军帐连绵,旗帜招展,刀枪闪耀,马嘶人叫。宽阔中军帐内,人头攒动,但却是一派剑拔弩张的气氛。

    “大人!请刺史大人做主!”毛晖满身污血,衣甲残破,双手紧紧抱拳,朝上首高位刘岱行礼,满脸悲愤,面色枯黄灰败。

    他双目圆睁,咬牙切齿,怒视上首副座安然跪坐的济北相、浦亭侯鲍信,大叫道:“大人,一定要为此仗死去的徐翕将军与数千将士做主哪。我等两人,与敌将捉对厮杀,难分难解。那乔家小娘子已是力尽,再有些许时间,必为我所擒。这鲍信却是虚张声势,老远冲阵,致使敌将生变,乘机逃脱。”

    毛晖嘶吼:“更可恨的是,徐翕将军不曾提防,被那乔家贱婢偷袭刺杀,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呐还有!”他目眦尽裂,怒瞪鲍信,“还有这鲍信竟然拖延到阵!分明是敌军溃退时机,城门难闭,正是夺城大好良机!这鲍信居然居然光虚张光呐喊,却磨磨蹭蹭!这大好时机就这般浪费了。更害了我麾下两千多员将士性命”

    毛晖几乎是呐喊着吼将出来:“请刺史大人为徐翕将军与阵亡将士做主”他悲愤满怀,与鲍信绝不罢休。

    “哼!哼哼”鲍信金刀大马跪坐于副座,两眼斜觑毛晖,手捋短髯,发出阵阵冷笑。

    “好大一个罪过!好大一个罪过!哼哼”他朝上首刘岱微微抱拳行礼,然后朝下首众文武四下巡视,悠悠说道,“诸君,岂不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又悠悠说道:“诸君亦可听闻,推罪卸责,绞尽脑汁?”

    “哈哈!毛晖将军可是无所不用其及也!”他仰头而笑。

    “你你”毛晖一介舞刀弄枪,粗犷耿直的大汉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鲍信,几欲吐血。

    “别你你你!”鲍信站起身子,宽阔庞大身躯朝刘岱微微示意,又复回转身,轻蔑说道:“我且问你!你且遭乔瑁女儿射倒,是也不是?”

    “是!”毛晖一愣。

    “乔瑁女儿射倒将军之后,方才退走,是也不是!”

    “恩是”毛晖照实回答。

    “那徐翕将军正是遭乔瑁女儿刺杀!而这乔瑁女儿正是从你手中逃脱!你说,徐翕将军之死是谁责任?刺史大人明鉴,诸君明鉴,徐翕将军之死该怨的谁?”鲍信先是冷冷喝道,继而语气却是越来越凌厉,“分明是你毛晖武艺不精,或者是心有叵测,区区一个小女子竟放走了,让她逃脱,更害了徐翕将军性命!毛晖呀!你是也不是?”

    “不!不是!不是这样,分明是你”毛晖傻愣住了,楞起脖颈大声争辩。

    “分明怎样?哼哼,开始推卸责任了。”鲍信躬身朝刘岱重重一拜,连带身上铁甲簌簌作响,正气凛然,大声说道:“刺史大人,信自追随大人起,唯大人命是从,大人叫信挥兵来攻东郡,某便弃了复我济北残土而来;大人今日叫我率军冲阵,我便义不容辞亲率麾下所有济北将士冲杀城下。如何有所推脱?若因此怪信冲阵不及,信愿担责任,让心绝不服!”

    “因为”鲍信大声叫喊,中气十足,声震帐穹,“因为莫要说鲍信冲阵滞缓,更应说毛晖将军贪功冒进,罔顾将士性命才是!毛晖将军,毛晖将军你说,是也不是?哼哼!”语气却是渐渐平缓下来。

    “你!你”毛晖手指鲍信,根本说不出话来。他一咬牙,推金山倒玉柱,跪将下来,以头戗地,悲叫道:“请刺史大人明察!”

    刘岱也愣住了,他哪里知晓得其中孔孔窍窍?他哪里能分出其中黑黑白白?他其实只是个自诩名士的皇室宗亲而已,平时好谈些风雅,好贪图美色而已,可有如此智慧?

    整个中军帐死一般寂静,众人俱望着刘岱主持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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