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过雨季,始终不会错过终究会步入凋零的秋季。
短短不过二三百尺距离,仿佛过了大半个纪元,拉车子回到了刚才那里,这里有躲雨的地方,那个老婆婆也在。
“你看看你吧,在这里不好,偏偏要跑去那又晒又淋的地方去,菜也弄脏了,谁还买。”老婆子似乎在责怪说道。
老头子没回话,低头拉车躲到比较脏的角落去,这老婆子的话,如果是没有多少社会经历的人,就会觉得她只是在责怪他。
但老头子不一样,他听到的更多,他还听到了“如果你在我旁边摆摊子,那我的菜会卖更多。”
同种商品,品质相同甚至更好,而价格又比旁边的低,顾客的选择可想而知。
老头子貌似一下子就成熟了,难道是被雨淋清醒了?
其实并没有,他一直都很清醒,成熟?这个词不适合他,有句话真正的适合他,“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
作为一个万年老妖怪,世俗界的很多是是非非早已看透,只不过长时间的休养生息,使他麻痹,让他还是中招了,用卖价进货青菜,结果亏本也卖不出去。
要知道,这可是他辛辛苦苦饭也不吃攒了很久很久的钱才有的资本。
他这把年纪,就算是扫大街,别人也不要,更不要说去馆子帮别人洗碗,一弯腰下去,担心起不来了。
钱的来源,他是进山里周边挖草药晒干拿去卖才有的,而且是非常非常廉价的草药,因为有点价值的都被别人挖走。
知道自己被骗,老头子他不可能不心痛,只是没有表达出来,也没有人可以当他的倾听者。
被骗一次,他的沧桑活了。
躲在角落,等待雨停,雨停了,又拖着菜去河边洗一遍。
再拉回方才之地,继续叫吆卖菜,这一卖,就是两天,这时,菜卖了一些,但都是亏本卖的,还剩下大部分也快焉了。
菜焉人亦焉。
默默的收拾好菜,轻道一声,“不卖了。”
一人一车缓慢向外城离去,腰板依旧挺直,这些菜他一个人吃不完,关键是他想现在连买锅和米的铜板都没有,就这样丢的话,很浪费,也舍不得。
他有办法处理,自己用不到就给别人用。
一个社会下,不管有多么的先进和发达,都会有相对的穷人,不然就都等着被饿死吧。
在外城的一个破庙里,都会住着一些无家可归的人,老头子轻车熟路的进去,很快的就找到了人。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熟悉这里,只能说,因为他也住过。
在发霉的稻草堆里拉出一个人,年龄不大,后生仔吧,骨瘦如柴,此时也差不多奄奄一息了,轻轻摇,怎么都不醒。
老头子拿着一根胡萝卜进来,轻喊一声,“吃饭。”
果然,那人立马跳起来,望着老头子手里的胡萝卜,回神一大半,双眼一亮,“咕噜”的咽口水声音。
递过去,生嚼起来,还挺甜。
“慢慢吃不着急,我跟你说,我把我的这一辆车菜给你,怎么处置随便你,然后这辆车就推回专门出租那里。”
那后生仔可能没反应过来,停止嚼咽,望着老头子孤单单身影离去,一转角,不见影,急忙出门细看,喜出望外。
不知从何处又传来老头子声音:若非捍道无逍遥,怎忍沧桑横世间。
后生仔不解其意,只知逍遥二字,便叫老头子为逍遥哥,边嚼胡萝卜边拉车离去,幼稚脸庞纯情弟,萝卜之恩心头存,余生漫漫莫能忘。
望着老头子一副吟诗作词模样,龙晓章没好气道,“要黄金没有,买一送一就有。还逍遥呢,你逍遥个屁。”
老荒主脸一黑,话说看破不说破,这子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既然如此,那便撒泼吧。
“老头子我可不管你,一百两黄金,少一两都不行,哼!”说完还别过头去,一副不理人样子。
“嘭!”
又一声,这次是垂花门倒了。
撒泼?在龙晓章面前再多的花哨都是无用功,即便是撒娇。
“诶诶诶!这位兄弟,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别拆房子嘛,要不我给你打个折扣,九十九两?”
葬族族长抓着龙晓章的手,温柔的抚摸几许,龙晓章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甩掉。
突然的一个转向,打出法诀,一道金黄色冲击波向西厢房打去,里面有一个人,但实力弱得很,不够龙晓章看的。
若是屋内那人接下此击,必死无疑,没有任何悬念。
老头子急速闪身而去,葬族虽人才济济,但也正因如此,所以他们才不能有一丁点闪失。
挡住了龙晓章的随手一击,下一瞬,龙晓章又至跟前,一掌打向头去,老头子急忙闪倒。
“呵。”
龙晓章不屑冷哼一声,突然收手,转而攻击东厢房,老头子反应过来,心暗骂一声不好,但不及再出手,龙晓章掐着那人的脖子提着出来了。
“五百年不见,你进步很大啊,说吧,这次想要什么条件交换。不过先讲清楚,你的那一百两一定得要先给,不然你要撕票就撕票吧。”老头子认命道,不过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那一百两黄金。
“听见了吗,你的命就只值一百两,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样,葬天子?叫葬狗崽都是侮辱狗。”龙晓章随手一甩,狼狈如狗,甚至不如。
双方停下争执,老头子轻喝一声“上座,茶来”。
龙晓章阻止道,“不必了,本帝今天来只有两个目的,别的什么都不需要,而且你如果真的有诚意接客,就把你的万年藏酒拿出来,别再藏着掖着,心过期了。”
“要是你真的只有两个目的,那老头子我当即就自刎于此地,如果真的会过期,那老头子我还是让它过期吧,如果给你,那就连过期的都没有了。”
想要老头子的酒?老头子干脆直言一句,“你先拿走我的半条命吧,或者,让我拿完你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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