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我若温良,如何为王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九州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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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族了吗?真可怜!我记得是你亲手为凤天羽集腋成裘的吧?你杀狐狸的时候怎么没留一只,将来好生小妖怪?”玉笙不咸不淡的讽刺。

    “玉笙,我生气了。”妖狐狸甩开她,一阵风似的走了。

    终于走了,玉笙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她跟妖狐狸在一起真的很危险。

    她都能看出来是妖兽袭击云禅山灵音寺,其他道法高深的修行者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那么接下来这事该算到谁的头上呢?

    妖狐狸最爱最爱的慕倾城肯定嫁祸给妖狐狸。

    毕竟妖狐狸在当时露出了真身。

    八尾妖狐那么显眼,谁人不记得?

    雪域妖皇率领众妖兽在云禅山灵音寺兴风作浪,大开杀戒,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必须远离,必须远离。

    可怜妖狐狸既戴绿帽,又自愿背黑锅,要不然他当时为什么要现出真身,吸引所有人妖的目光?

    这爱情啊,真是让人盲目,兼之智商为零。

    不过最令人惋惜的是她的三生石暴露了。

    雪花无情刀的事也暴露了。

    风云琚自然也暴露了。

    其实玉笙很害怕妖狐狸会趁机抢她的风云琚。

    毕竟妖兽吃人吃多了也会天打雷劈的。

    也不知道燕国国师宁陌什么时候找来,抢走他家的传家宝。

    想想就心酸,她怎么就没忍住呢?

    她如果再忍一下……

    估计封玉,红叶都得去忘川河报道了吧?

    后悔吗?

    不能后悔。

    就算失去辛苦五年积攒下的灵力,也不能后悔。

    没关系,一切从头来过就好,又不是没落魄过。

    玉笙安慰自己,又想起了那朵彼岸花。

    忘川河畔那个彼岸花面具居然是个天魔。

    凤凰之血,人皇之心,祖巫之灵,妖皇内丹,还有佛骨舍利启动禁制,封印妖族。

    这样抽灵剥骨放血剖心的献祭手段,果然是魔道手段。

    如今没了佛骨,如何封妖?

    可是就算有佛骨,那么谁来剜慕明灏或者沉墨的心,谁来放凤凰儿或者慕倾城的血?至于妖丹,进了慕倾城的手,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如果想要和平,就必须有牺牲。

    多年前,他们牺牲了一个水瑶灭了肥遗,而如今这事又轮到了他们头上。

    想来,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好饿啊,那个世界算是彻底毁了,连珊瑚红果子都没了,乾坤袋里也没有一点吃的,可怎么办?

    只能离开。

    水村山郭,倒是有一两间屋舍。

    可惜屋舍没有人,想必都是躲妖祸才离开的。

    不过也好,终于有一个清净点的地方休养生息。

    玉笙沉沉睡去,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有婴儿的哭声。

    玉笙开门,是个粉粉嫩嫩的女婴。

    玉笙想起了她跟墨残最开始那一段卑贱到尘埃的日子。

    那一段日子里,她也捡到了这么一个粉嫩粉嫩的女婴。

    没有吃的,这里一点吃的都没有,甚至没有一口热水。

    玉笙抱着那个婴儿,很害怕,很紧张。

    上一次就是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所以才活活饿死了一个孩子。

    不怕,不怕,乾坤袋又回到她手里了,她乾坤袋里有那么多钱,肯定能养活一个女婴。

    可能是饿了,女婴一直哭,一直哭,哭的撕心裂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漆黑的夜,玉笙着急忙慌的在荒山野岭间寻找近路,寻找人烟。

    之前云禅山附近全是妖精,哪里有什么人烟?

    玉笙咬破了手指,让女婴喝自己的血,很久以前她就是这么让女婴多活了一天的。

    女婴不知餍足的喝着玉笙的血,仿佛那手指一离开那张小嘴,她就会不停的哭。

    没有办法,玉笙拿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女婴贪婪的一口一口喝着玉笙的血。

    “玉笙,玉笙,你在干什么?”慕云澈终于处理完灵音寺的事务,赶过来找她。

    “你来的正好,你有没有吃的东西……”玉笙的头开始晕眩,想来是失血过多。

    “玉笙松手。”慕云澈一把抱过孩子,却是直接丢了出去。

    “你是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婴才不救她的?”

    这世间,穷苦人家的女婴都会被丢弃的,因为家里多不起那一双筷子。

    没想到慕云澈竟然也做这样的事情?

    “玉笙,那是个妖孽。”慕云澈一剑劈向那女婴。

    那包着女婴的包袱里跑出来一只雪白的狐狸,狐狸摇着他那八条大尾巴,施施然走了出来。

    “玉笙,我从妖兽群里救你出来,你自然该报答我,恩义两清,你不是从来都算计的很清楚吗?多谢你的血,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

    妖狐狸飞奔在荒山野岭之间,转眼间消失不见。

    不是女婴,是妖狐狸?

    那她之前救过的那个女婴呢?也是妖狐狸吗?

    她可是为那个女婴,不知道给多少人下过跪,求人家给她一口饭吃。

    原来妖狐狸不吃饭,要吃的是她的血。

    玉笙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玉笙,你知不知道我有无数次梦见我这样抱着你?”

    她感觉到浑身发冷,无力,疼痛,脑子乱成一锅粥,迷迷糊糊玉笙感觉有一个人抱着她。

    那个人的胸膛很温暖,玉笙毫无意识朝他怀里缩了缩。

    “玉笙,我以前不敢做,不敢想的事情,现在我都做了,可是最后还是你力挽狂澜。”

    好像是慕云澈在她耳边抱怨,她的眼睛沉重的睁不开。

    “不好意思,我也是为了救人,我不是要抢你风头的。”

    她病了,好像真的病了,她迷迷糊糊的说道,生怕慕云澈灭了她的口。

    “玉笙,你知不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引人注目?不要引人注目,会被人妒忌,猜忌,打压的,默默无闻,一定要默默无闻。”

    玉笙继续缩,好像变成一只缩头乌龟。

    “玉笙,吃药吧。”

    一只冰凉的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吧,不是手冰凉,是她的头太烫了。

    “不要吃药,你不是很厉害吗?”慕云澈一碗黑乎乎的药端了过来,玉笙垂头丧气,打心眼里拒绝。

    她记得她受伤生病的时候,墨残都会用灵力帮她疗伤的,根本不用吃药。

    “我灵力耗尽了,没办法帮你,乖,吃药。”一勺苦药放在玉笙唇边,慕云澈期待的说道。

    “这么苦?”玉笙勉为其难的喝了一口,立马想吐。

    “良药苦口。”

    “我不喝。”

    “要不我喂你喝药。”

    慕云澈望着她,眼眸里泛起深深的笑意。

    那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他抿唇喝了一口药,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让她不要乱动。

    然后他慢慢的靠近她,靠近她的唇。

    我喂你喝药,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的气息清新冷冽,可是靠近她的时候,她感觉有一股火焰快要灼伤了她。

    她吓得连忙往后退。

    “我自己喝。”

    玉笙接过那碗药,一饮而尽,咕咚一声躺下,蒙上被子。

    美人计,慕云澈这是在给她使美人计。

    为了一碗药值得吗?

    他们之间以前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玉笙想起来那朵彼岸花说过的话。

    他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当你吻他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是谁。

    要不要那么狗血?

    喜欢一个人到底什么感觉?

    是慕云澈靠近她那种心砰砰跳的感觉吗?

    她要不要试一试?

    看一看到底能不能想起自己是谁?

    “玉笙,吃糖吗?”

    慕云澈又拿着糖哄她掀开被子。

    “不吃,我想睡一会。”

    玉笙嘴巴发苦,内心惆怅。

    慕云澈这个美人虽然很美,但是她真的没有勇气。

    水瑶为情而死,凤天羽为情而死,无觉大师一瞬间佛心尽丧,还是为了一个情字。

    她要远离这个字,远离所有长得好看的人。

    她的命是不值钱,可是不能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

    为你生为你死,多没自我,我怕死,我还想好好活着。

    “好,那我吹笛子给你听。”

    悠扬的笛音飘了过来,玉笙偷偷从被子里往外看。

    这货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好看的不要不要的。

    为什么要吹笛子,为什么要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要离她那么近,为什么要招惹她?

    玉笙喝了药,捂了一身汗,脑子渐渐清明起来。

    可是她的脑子越清明,心脏越受不了了,她这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祖坟上冒了多少青烟,才会有幸遇到他?

    闭上眼睛,不要想,不能想,什么都不想。

    “玉笙,换一身衣服,去吃饭吧。”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天又暗了下来,慕云澈招呼她出去,她才幽幽醒来。

    呃,是该吃饭了。

    强行万刃齐发,令她一脉灵泉断绝,又傻乎乎的被妖狐狸骗走那么多血,都气晕了好长时间,该补一补血气了。

    依旧青衣束发,一身男装,便宜行事。

    这一间大客栈下面就是酒楼。

    慕云澈坐在正中间的桌子旁,摇着扇子,静静的等着她,十分的引人注目。

    你虽然长的很漂亮,但是能不能低调一点?

    玉笙很不好意思跟他一桌,太让人自惭形愧了。

    “这位公子看起来挺面善。”玉笙刚刚坐下,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头,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深深作揖,笑容满面的说道。

    “我看你也挺面善,你可在春风楼嫖过娼?我该不会跟你抢过姑娘?”

    玉笙想她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些人,难不成是春风楼那些熟客?难不成打过一架?

    “我们……不曾去过春风楼。”

    一句话噎得一行人说不出话,那老头其实并不想说这句话来着,只是这张脸好像确实见过。

    “玉笙,他们是锦绣山庄的人。”慕云澈脸色青黑,淡淡的说道。

    对啊,就是这样,双方最好保持幻想,玉笙对慕云澈脸色很满意。

    “公子逃出来就好,看来是小的们平白担心了。”老头又恭恭敬敬的说道。

    “锦绣山庄,是为九州令牌而来?要不一起吃点?”

    她忘了,慕云空给她的九州令牌也暴露了。

    看,人家债主找上门来了吧?

    不过既然是慕云空给的东西,她倒是不怕,这不慕云空他哥还在这里了嘛,谁敢放肆?

    “不敢不敢,恕在下眼拙,打搅四皇子了。”

    慕云澈那生人勿近的气息散发出来,老头岂是那看不懂眼色的傻子,慌忙带人退下。

    玉笙默默的吃饭,心肠又开始绕八十八个绕绕。

    说起九州令牌可就厉害了。

    九州令牌,锦绣山庄信物,天下所有商铺,钱庄,银钱尽归其调遣。

    简单来说,楚国慕家和燕国沉家是真皇帝,有权,人家是一统金钱帝国的土皇帝,有钱。

    上一任九州令牌之主是锦绣山庄庄主锦凌风。

    有些事说来也凄惨,这锦凌风本是一个大好男儿,本来也是要娶贤妻,生贵子的。

    可惜就在他娶媳妇前三个月来了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子,要找他决一死战。

    本来锦凌风也没当回事,你说若人人都像你一样动不动就挑战九州令主,那九州令主饭都不要吃了。

    但是这个无名无姓的小子为了逼锦凌风出手,先后打败了他门下十几名高手。

    踢场子踢到这份上,能不出手吗?

    然后锦凌风也败了。

    自此之后九州令牌绝迹江湖。

    如今对于燕楚两国都十分重要的九州令牌,落在她手里,出现在云禅山灵音寺门前,她又十分嚣张的一招灭了那么多妖兽的威风,锦绣山庄能不放在心上吗?

    也怪她病了那么久,直接让人找上门来。

    不过九州令牌是慕云空的,她总不能人家要,她就给出去吧。

    这事往小了说是也堕了慕云空的威风,往大了说是堕了楚国皇室的威风。

    玉笙很纠结的看了一眼慕云澈,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不用害怕,九州令牌在谁手里,谁就是九州令主。”慕云澈眼眸带笑的看着她说道。

    “我,九州令主?”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凡事总该挣扎一下,你看那屠宰场上的羊不都是在临死之前万分挣扎吗?”慕云澈继续笑。

    “我不想死,我不是屠宰场上的羊。”

    所有的人都知道羊不想死,可是人想吃羊肉还是会杀掉羊。

    这就是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她现在灵力全无,受伤严重,手里拿着九州令牌这烫手山芋,会被人分分钟灭口的。

    慕云空啊,你给我九州令牌是保我平安,还是想兵不血刃的杀人灭口?

    “那就一步也不要离开我。”

    慕云澈唇角的笑意渐渐延伸开来,那张风彩惊世的容颜慢慢靠近她,在她耳边曼声笑道。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玉笙的心又开始乱跳。

    咳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两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

    锦绣山庄老头忍不住咳嗦几声,他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脸都红了。

    这两个大男人在一个房间里面窝了好几天,到现在才出来,也不知道在干嘛,世风日下。

    九州令牌怎么就落到他的手里?

    劫难,锦绣山庄的大劫难。

    我吃好了。

    玉笙逃似的回了房间,锦绣山庄众人自然跟在后面。

    锦绣山庄的老头叫做锦之舟,是个说话办事慈和圆融,滴水不漏的人。

    总之他们说了半天,也就说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九州令牌不代表我们就得认你当令主,你得拿出点真本事让大家心服口服。

    半年,这九州令主都是要在外面独自历练半年。

    这半年之内不需要他们锦绣山庄任何帮助,且全须全尾的活下来,他们才肯认你当令主。

    玉笙明白了,那意思是说,我们要好好看看你的真本事,你没本事被人给杀了,抢了,活埋了,可怨不得我们不讲道理。

    当然你看你在云禅山灵音寺杀了那么多妖兽,想来肯定是不怕的。

    好吧,这九州令牌没事的时候一定要还给慕云空,这又不是她的,干嘛让她冒这个险?

    “鬼门最近可有人出现?”

    不过在这之前,玉笙要假公济私一把。

    “有。”锦之舟眉头一锁的回答。

    “可惹事?”玉笙问。

    算了,不问他们在哪里了,千万别惹事就好了。

    “这倒没有,不过就是有点嚣张,说什么要拯救苍生,要流芳百世,要永垂不朽。”

    锦之舟老头一脸纠结,他们新任令主认识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货?

    “玉笙,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慕云澈慢悠悠喝着茶,开始赶人。

    “令主,要不要再开一间房,免得扰了四皇子歇息?”锦之州老头看着慕云澈,脸色有点难看。

    听说慕家四皇子从来不近女色,是不是近男色?

    “不劳老人家费心,有我在,她定能平安度过这半年。”慕云澈笑里带着杀意,吓得老头连忙离开。

    “那个,我现在不缺钱。”玉笙看着慕云澈很纠结。

    她又不能跟人解释她是个女人。

    她就算跟人解释清楚,那更不清楚了。

    男人和女人在一个房间窝了好几天,能有什么事?

    清誉啊,她的清誉就这么折在他的手里了,负不负责任?

    “我说过,想要活命,就一步也不要离开我,你信不信你一出这个门,说不定锦之舟就把你杀了,抢回九州令牌。”慕云澈又开始危言耸听。

    “不信。”玉笙嘴上不信,心里其实挺信的,她就是想犟一会儿。

    “快睡吧,明天我们要回凤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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