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笑抽三国 > 正文 0023 糜家小妹
    刘诚的书房,很不一样。

    四壁全是透光的琉璃窗,拉开白色的纱帘,正中央,旗帜鲜明的摆了一张至少一米八的大床,上面放了几个毛茸茸的蒲团,不远的角落里,还有只木桶,沐浴用的那种,稍微挤挤,同时洗三个人没有问题

    床前的檀木书桌摆有笔墨,寇白门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一整天,等了一整天,就像一个初恋的少女等待情郎,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直到在一篓纸卷里发现了刘诚随手的涂鸦,寇白门便一发不可收拾,满屋翻找开来。

    他画了好多奇奇怪怪的画,有风车c犁耙c酒壶还有好多寇白门不认识东西,线条画得简单粗犷,却又让人耳目一新。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寇白门见识过的浪荡公子不少,空有一副皮囊而已,但刘诚给自己的感觉,不一样!比如面前这一幅长卷,隽永c刻骨,而又意义非凡。

    画卷中的女子如同雕塑一般屹立山巅,层层叠叠的群山在脚下蜿蜒,夜空是幕,繁星是蝶,她水墨的广袖流仙裙仿佛随风起舞,隐隐能看得见肌肤胜雪,双目凝视远方,女子如水的眸子很传神,寥寥几笔,便已风情万种,仿佛只等一阵风,就要飞上云霄。

    尤其是这女子的双手,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拿着条皮鞭,给人能冲破世俗枷锁的无尽力量

    “劳寇姑娘久候,刘诚之过!”刘诚推门而入。

    “无妨,白门正好闲着无事,公子也擅画?”她依旧对面前画卷赞不绝口,指着桌上的画卷问。

    听着寇白门对自由女神画像的溢美之词,刘诚窃喜,取了一罐新茶,去头水泡好,又重新续水满上,递给寇白门,这才谦虚道:“岂敢!在寇大家面前,都是些雕虫小技,刘某不过一时手痒,来!咱们先上床再说”

    “公子!”寇白门羞愤无比,摸了摸腰间,并未带来佩剑。

    刘诚挡住桌角,“白门姑娘莫要多心,我设计的这大床,真名沙发,待客之用,你且坐上来一试,柔软无比!”

    “哈!果真如此,还很弹呀!刘公子你也上床来。”寇白门盘坐在大床之上,用力上下起伏,回头再看,“公子这是为何,口鼻流血?”

    “哈哈!无妨,枸杞吃多了!”

    郯城,糜府。

    糜家乃徐州首富,出了名的有钱,即便是府上一处偏厅,也布置得富丽堂皇。

    从家主糜竺的眼中望去,每一处的门木窗栏,全都雕琢繁复,或虫鸟c或花卉,每一件陶瓷摆件也都精美大气,或华美c或返璞,一张雪白的地毯购至北方草原,从糜竺脚下一直铺到门口,而两侧的长灯,沿着左右一直亮到道路尽头

    “老爷!要不先去歇息吧?”

    收回目光,糜竺打了个哈欠,“不了!我再等等,说不定还有人来!睡了也不安心。”

    揉着太阳穴,糜竺很无奈,刚躺下不久,前前后后来了三拨人,真是没完没了,什么时候糜家这样的商贾之家也门庭若市,奇了怪了!

    “阿福啊!把这茶水换了,沏壶新的来!”糜竺吩咐道。

    他不是不想睡,是不敢睡啊,徐州表面风平浪静,可棋下错一步,糜家就得跟着陪葬,糜竺忍不住自嘲,都是钱惹的祸啊!

    王朗来,该是代表东海太守陈矫,别看他平时在刺史府勤进勤出,没想到反而把宝押在陈矫身上。

    这场掷骰子的赌博,无非就两家,刺史陶谦和太守陈矫。

    陈登看好陶谦,押的是大,自然是来给陶恭祖当说客。

    最让人搞不清楚的是新来的这个臧洪,蹊跷!大晚上来,还以为也是给人说情,不想官场的事却只字未提,反而要跟自己谈合伙生意的事,你一个世家子弟,脑子有病不是?

    “哦,阿福啊,小姐睡了没?”

    “老奴刚来的时候,小姐还在书房看书,想必还没歇。”

    糜竺点点头,“我去书房见见小姐,待会茶水送过来就好!”

    糜家虽是大户,但人丁不旺,爹妈过世以后,一共就留下兄妹三人,长兄糜竺精商,老二糜芳好武,至于小妹糜贞,从不抛头露面,外人知之甚少。

    糜竺见书房的灯果然亮着,推门说道:“小妹这是在绣女红,还是在学女德?”

    糜贞水蒙蒙的睫毛闪了两下,放下手上竹简说道:“贞儿不过是翻看一下《山海经》,兄长为何也还不睡?”

    “哦,怎想起翻看此书来?”糜竺大为意外,自家妹妹小时候没少吃苦,两位哥哥凡事都由着她,她不爱女红,独好诗书也罢,可为何迷恋起这般荒诞不经的奇书来了。

    “我听说那些有灵的仙家寺庵,大多修建深山老林里,找找,兴许不久会有用!”糜贞语气可怜楚楚。

    “胡闹!”糜竺一把抢过书简,“谁吃了豹子胆,敢惹我贞妹生气,这都快去当那云游四海的方外道人去了?”

    糜贞撅着嘴,“那让小妹猜猜,这么晚,兄长此来,难道不是又要把小妹许与人家?说说,这次是谁?贞儿要是相不中,自愿往东南枝一挂就好,省得哥哥为难!”

    糜家两兄弟,最疼爱的便是自家小妹,长得沉鱼落雁不说,丫头打小就聪明伶俐,几乎所有的不决大事,糜竺都会与糜贞商量。别人或许不了解,但糜竺心里透亮,这个家要是没有小妹在身后出主意,早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糜竺苦笑,帮糜贞别过额前的一簇长发,刮刮鼻头说:“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哥哥在爹娘坟前发过誓,养我家小妹一辈子,你要是愿嫁,整个糜家都是嫁妆,你要是不嫁,拿刀杀了哥哥,我糜竺也不皱一下眉头。”

    糜贞给兄长递上茶水,“大哥辛苦操持家业,有何不决?要不说给小妹听听,或许能帮哥哥解解惑,即便不行,也不能老憋在心里难受。”

    糜竺拽着胡须,犹豫着说:“首先是刺史陶谦,许官于我,专门让陈登来当说客,还有一条,想给他儿子陶应定一门亲事”糜竺以为说到亲事,小妹会发火,不想糜贞却陷入思考。

    半响,糜贞问:“大哥觉得陶刺史所图我糜家为何?”

    “哈哈~岂止是陶谦,这些大老爷所图,哪个不是钱这一字!”糜竺不傻,一语中的。

    “哥哥未免想岔了,他陶谦不仅要钱,还要人,不然哪里能在徐州站稳,甚至得我糜家摇旗呐喊,远远超过几十车钱粮,徐州士族心向的可是陈矫,不像咱们两边不帮,所以亲事一说,不过手段尔,你出仕为官,亲事成或不成,不重要了,只是小妹想多嘴问一句,大哥以为自己为官之能几何?”

    糜贞三言两语便道清了是非曲折,还不忘损贬自己。

    糜竺敲着桌子就当听不懂,自家小妹这是一点颜面不给,“嗯!大哥好歹也算中人之资,倒也有一郡之能吧?”糜竺估计自己已经很谦虚了,毕竟没说将来能位列三公。

    “呵呵~”糜贞银铃一笑,听得人心里酸涩无比,“兄长何必谦虚,直说就是,你根本就不是为官的料!”不顾糜竺老脸血红,“不过贞儿的意思,倒是可以让二哥出仕,二哥与你不同,他好武”

    糜竺想了想,拍手叫好,糜家虽然自己当家,但二爷糜芳去了刺史手下当官,至少也表明了态度,何况糜芳是武将,到时候在外牧守,别人拿不住。只是这样一来,虽不至于在陶谦老儿身上吊死,却也得罪了陈矫。

    “那贞儿的意思,太守陈矫那边?”

    “大哥不说不讲,他陈东海是聪明人,见出仕的人是二哥,也知道咱们糜家的意思,绝对不会恼你,反而更加器重仰仗,你要知道,陈矫需要争取的永远是那些举棋不定的人。”

    本以为在刀尖上行走,一边是深渊,一边是火海,没想到听自己小妹一说,难题迎刃而解,糜竺心中大定,轻松说道:“还有那新来的刺史府司马臧洪,说能揽下广陵的大生意,我也一并跟你说说”

    糜竺把臧洪的话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糜贞听得眉头紧锁,“哥哥,可听过假道伐虢的故事?”

    “嗯?”糜竺放下茶杯,“那小妹的意思,这广陵咱们还是不要去趟浑水的好?”

    糜贞品着茶,“去!怎就不去,听说这名为弱水沉香的香茶,还正是来自广陵!”

    糜家两兄妹抹着壶盖叙话,管家阿福守在门口,夜色里,糜府的灯火比谁家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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