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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跑出去，看到王昕正在捡碎片。
“怎么了这是？”
王昕了然一笑，“没事，我刚才没拿稳。”也是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手里面还拿着东西，“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等下就好。”
走过去，把人带到堂屋，“你休息会儿，剩下的我来。”
“你的胳膊。”
“收拾东西，不费劲。”还是傻乎乎的笑容，却格外的安人心。
在他们对话的期间，房间里面的乔海娟都没有出来看一眼，王昕心里越发的难受。
……
第二天乔三壮陪着卢琴艳去做手术，乔老汉硬是跟着出去，“老婆子，你可别给我丢人。”
也许以前真的胆子很小，这会儿胆子一下子变大了，“我知道的。”经过岁月的摧残，老人家脸上的表情变得淡然起来，“大不了呢，就是走不了路。”或者更悲哀的，活不下去。
一辈子，也值得了。
乔三壮和乔老汉等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关了。就像是说的那样，很简单的一个小手术，修养半天就能出院的那种。乔老汉的心，才彻底安下来。
“爹，我看着娘这边也没事，去外面买点吃的。”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老人家能不能不吃东西，“你想吃什么？”
“你看着买。”
望着乔三壮远去的背影，乔老汉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到头来陪着他们的竟然是这个最不看好的儿子。
“老婆子，也许你是对的。”不过呢，不会允许这样的念头一直出现在脑海中，“可是路都选定了，不好变得。你啊，只能跟着我吃苦了。”
乔三壮买东西累的满头汗水，好不容易清粥小菜装好，又急忙跑过来。
刚好，卢琴艳也醒来了，美滋滋的和乔老汉说话。
“老三，你也别忙活了，赶紧吃点。”心疼的给他擦擦汗水，指指隔壁床铺的位置，“你坐着呀。”
连乔老汉，都没被她注意到。
“我还好。”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说一会儿都坚持不了，“爹，你来坐着。”
没推辞，乔老汉坐下来呼噜呼噜几口，吃的那叫一个满足。吃完关注之后几天的安排，“老婆子，要不然你就住院吧，等修养好了，咱们再出去。”回去那个家里，还有保胎的崔佳丽不说，乔四壮整天也没有给个好脸色的。
“花钱。”不是不知道怎么好，就是舍不得那笔钱，“回去躺着就成，我感觉舒服多了。”
乔三壮及时的补充，“没事，我这边有钱。”来之前，王昕给了不少，就算是没啥好表情还是很孝顺，“手术都做了，还是好好养着。”
倒不是说在医院是最好的，而是去哪个儿子那边都不合适。
“成。”乔老汉拍板，也不等着说别的，“那我回去了。”再觉得老伴重要，也做不到全天伺候，光是等的这一会儿就耗尽了体力，“老三，好好照顾你娘。”
“哎！”
因为住院的缘故，乔三壮甚至都没有回家一趟，一整碗都陪床，看着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立马行动。搞得卢琴艳愧疚的不行，哑着嗓子，“老三，你躺着睡吧，我这边没啥事。”
“我不困。”
硬是撑到了早上，王昕黑着脸找过来，手里面还拿着一个保温壶，装的早上做好的饭，“你带海娟去城里，我伺候娘。”
卢琴艳哪里有脸，背过身子，“使不得使不得，我没事的，你们忙。”医院护士不少，都能帮忙。
没人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乔三壮抱歉一笑，“辛苦你了。”
摇摇头，王昕都不怎么想说话。
天还没亮，乔海娟就开始折腾，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等。
乔三壮回到家，看到的就是烦躁状态的乔海娟，地上还有很多破碎的杯子，“你这是做什么呢？”
“谁让你们都出去。”乔海娟不觉得自己有错，面目也很狰狞，完全仇视的质问，“你不是说带我进城，你去了哪里？”
一整晚都没有回来，是不是在刻意的躲避。
原本，乔三壮是想着送去城里也无所谓，反正就算是在家里也不会做什么，不如去城里帮忙做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感觉自己错了，“你别去了。”
“凭什么？”乔海娟立马要爆发出来，“我姑给了钱，为啥不让我去。”
失望的摇摇头，“你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当初那个抱着大腿乖巧的孩子，一步步面目全非了。在她心中，所有人都对她不好，都是欠她的，可是从来没考虑过，为啥别人要付出那么多。
“海娟，你该长大了。”
乔海娟沉默片刻，“那也是因为你们。如果当初我们一起去城里，我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子。”是他们的偏心，造成了如今的她，“别说那么多废话，你去不去？”
“当然，不去也可以，我自己过去就是了。”乔海娟的语气中带着威胁，“只是走出去之后，我不知道你们还是不是我的家人。”
乔小梅送人回来之前，不光是给了乔三壮钱，还给了乔海娟不少，足够她一个人在城里生活四五年的。
就算是不满，还是心软了，乔三壮不敢想象，孩子不属于自己的情况。
“走，现在就走。”
大概，这就是这辈子造的孽吧。
乔三壮本来一晚上没睡觉，跟上乔海娟的事情心情也不是很好，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走路都是曲线前进。
“你不想去就直说。”但是在乔海娟看来，不管做什么，都是错误的。
心寒，却也拥有了力气，“走吧。”
到了城里，乔海娟也不说帮忙拿行李，睁着眼睛到处乱看，不时的点点头，要不是不知道住在哪里，估计自己走就走远了，脸上，全都是不耐烦。
乔三壮撑起来的力气，到了家里彻底没了，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都能睡着。
乔海娟则是把屋子转了一圈，下来就黑着脸，“你没有和他们说我要来的事情？”房间都没有安排好，家里也没有一个等着的。
一看就是不放在心上的意思，这会儿的乔海娟对姐妹们也充满敌意。
被吵醒的乔三壮坐起来，“海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一样迁就你。”别说其他人只是姐妹，就算是亲娘很多也是不管孩子的，“你别吵我，我睡一觉。”
乔海娟闹着脾气坐在一边，等到中午其他人都回来。
乔海棠一看到乔三壮立马激动起来，“爸爸，你过来了呀。”还刻意早点回来，还是没有赶上，“我去做饭，你们等我一会儿。”
“不用忙。”还想着医院里面忙活着的王昕，乔三壮也不太想着城里留太长时间，“我等下就回去。”
把带来的东西全都拿出来，说好都是给谁的，怎么弄，任务也就差不多了。
乔海棠认真听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坐在一边的乔海娟，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海娟，你也过来了。”
这下好了，都聚在一起。
“呵，怕是没有那么欢迎我的吧。”乔海娟还记着方才的事情呢，反正在她心里还是所有人都对不起她，“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乔海棠嘴笨，又心疼妹妹，根本没在乎她说话的语气。
“有点零食，我去给你拿。”
翻箱倒柜找东西的时候，乔海藻等人也放学回来了，看到乔三壮的时候都是笑脸，发现乔海娟不自觉收敛自己的表情。
让乔海娟更加相信，他们就是不欢迎。
“海藻，你来。”
乔三壮把人叫到一边，语重心长说着自己的烦恼，“海娟出去一趟是变坏了，我也没本事，你看看咋能让她改回来。”
当爹的，总是担心孩子们过的不好，就算是那个人心里没有他们。
“爸，你放心。”乔海藻有点头疼，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我会尽力的。”说完这个问题，关心起来卢琴艳的身体，“我奶咋样了？”
“还不错。”彻底康复师不可能的，就是没有那么疼了，乔三壮继续说道，“你妈在医院照顾你奶的，我等下就回去。”
“好。”
此时，乔海棠准备好了零食，给乔海娟塞了一把，又叫着乔三壮过去。
乔三壮晃荡了一下，走过去笑眯眯吃一口。
“爸，我看你很累？”
乔三壮不想说太具体的事情，笑笑没解释，“还成。”
吃过，又晃荡的站起来。
除了乔海娟，其他人都把他送到车站，交待了好久，车也来了。这会儿再回去吃饭，也来不及，孩子们干脆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
留下乔海娟，气的又开始瞎折腾。
下午上课的时候，乔海藻有些心不在焉的，总觉得乔海娟不会让别人那么的轻松，就连平时高高兴兴的乔海松都有了烦恼，小小人一个开始叹气了。
“咋了呀？”
乔海松也说不好，好半天才嘟囔一声，“三姐不好。”
只不过今天见了一面，感觉像是陌生人一样，而且对他们也充满了敌意，明明为了迎接她的到来，大家都做了很多的准备。
“你啊。”过多的，乔海藻不想评论，人确实是变了，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回去可别这样，要不然三姐会怎么样，我都不知道。”
“好麻烦。”
……
医院里面，王昕趁着没人给卢琴艳擦了擦脸和脚，脸上半点不乐意的情绪都没有，做的很细心，也不会让人觉得疼。
只感觉一口气梗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的，卢琴艳的脸都是通红的，“没事，不用弄了。”都是老太太了，不在意形象，“你休息会儿。”
“我也不累。”擦完，倒水回来，王昕又另外打了一暖壶的热水，给卢琴艳倒了一杯，“你喝点。”
大概当初记着卢琴艳对孩子们的好，她心里也没有太多的不满，最多也只是感慨人变老的太快吧。
就着杯子喝了两口，卢琴艳示意够了，王昕这才移开。
“你……”
不约而同的，同时说了一句。
“你先说吧。”卢琴艳喘了口气，客气的说道。
王昕也没客气，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显得挺奇怪的，“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也许是打开了话题，卢琴艳发自内心的感谢，“要不是三壮和你，我真的不敢想我还能来医院看病。”
村子里面的老太太，哪个不是一辈子没出来过，就算是住在这边，去医院也是拖到最后，哪里像是她这样，还能来看个小毛病。
“有病就要看。”有的时候想着给小的们省钱，越是这样问题越大，不如提前治好来的好，不要花很长时间，还好照顾的，“娘，你回去也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晓得的。”
能有这样的好儿子，好儿媳，也算是知足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都没有说很多的话，两人也不觉得尴尬，中午随便吃了点什么的时候，乔三壮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这两天也给他累坏了，看上去都消瘦了不少。
王昕心疼自家的男人，“你回去睡会儿吧，这边我看着。”
“我没事。”心疼是相互的，乔三壮也舍不得她太累，“你也一上午了，回去吧。”
“你回去。”王昕黑了脸，想着对乔三壮温声说话也不是办法，倒是不如强硬着来，“你好好休息，晚上替我。”
拢共就两个人，不轮换着来，谁的身体能受得了。
就算是卢琴艳不是个麻烦的老人，也是正常人，上厕所，喝水，吃饭都要人照顾的。
乔三壮被王昕一凶，也不敢多说话，“那好吧。”
心想着，一天就按照她说的来，再来一天的话肯定不行的。
卢琴艳身为当事人，是觉得抱歉，不仅没对孩子们有啥贡献，老了老了还拖累人。
“要不然，我出院吧。”
连男人都敢凶，更不用说婆婆了，王昕彻底拿出来架势，“就这样，啥都别说。”
两人不愧是母子，性格也很相像，别人脾气一大，就认命。
乔三壮拿上早上带来的保温壶回去，卢琴艳乖乖的躺着休息。
王昕一下子笑了，显得她像是一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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