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农家灾星养成状元狼 > 正文卷 (157)对敌
    晨曦划破天际,光芒穿破云层,霞光万道,陡然间,连绵云海,宛如万顷波涛,红云朵朵。

    万道金光投向大地,山林、幽谷、溪水皆被染成金色。

    程溁抹去睡意的泪,打着哈欠道“啊……哈……对了迁表哥,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程溁将竹篓搬了出来,待翻弄后,举起闪着墨绿色光巴掌大如玉似的薄片。

    谢迁将巴掌大如玉似的薄片接了过去,斟酌道“虵鳞?难不成是八年前冠子巨蟒褪皮留下的虵鳞?”

    程溁微微点头,如往常一般笑道“正是。”

    谢迁瞧着小姑娘这般从容淡定,猜想道“溁儿是不是不知这虵鳞的作用?”

    瞅着程溁摇头,谢迁宠溺一笑,继续道“蛇乃五毒之首,冠子巨蟒又乃蛇中之灵物,其虵鳞可使蛊虫自觉避行,而不需任何驱赶。”

    听了这话,立时,财迷的程溁盹儿便醒了,笑得见嘴不见眼,不可置信道“虵鳞可避蛊虫?哇,宝贝啊!有了虵鳞便再也不用担心,林淑清给咱们下蛊了!”

    忽然又摇摇头,半信半疑,道“不对啊,五毒之首不是蝎子,它为首,因为将五毒放在一起,最后活下的是蝎子……也不对,有人说是蟾蜍的。”

    “噗哧”一声,谢迁被逗笑了,举例道“溁儿觉得那些蝎子、蟾蜍能打过玲蛇,或是灵蛇,甚至长了角的冠子巨蟒?”

    程溁摇摇头,瘪瘪嘴,道“打不过,人家冠子巨蟒如今可成蛟龙了,自是厉害非常。”

    谢迁满脸的柔情蜜意,解释道“何止厉害,这虵鳞坚固的紧,刀枪不入,水火不浸,可做护心镜,是武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程溁举着小竹筐,兴致勃勃的显呗着,大笑道“这里还有呢,顺手在巨蟒洞捡的,本郡主可以改名旺财了,哈哈!”

    谢迁拿起如玉似的虵鳞,在程溁身上比了比,道“来,迁表哥给溁儿做套护心镜。”

    程溁兴奋得小脸通红,道“呵呵,还是溁儿给迁表哥缝个背心吧,这么宝贝的东西可不能露白,倘若被人抢了,溁儿可是要心疼死了的。”

    喃喃自语,接着笑道“溁儿进洞时就觉得巨蟒洞怪怪的,这般荒芜却连一只蛇虫鼠蚁都没有,原来是有这虵鳞镇宅啊!”

    谢迁瞧着香已燃尽,浅笑道“天已经亮了,溁儿饿不饿?”

    听了这话,程溁的肚子不禁咕咕直叫,点点小脑袋,道“迁表哥不问,溁儿还不觉得,这会儿都饿过劲了呢!”

    不知不觉到了八坡村后山,二人来到溪边,借着游鱼可见清澈的水,洗漱一番。

    谢迁望着跃出水面的鱼虾,道“溁儿可想吃鱼?”

    程溁没去瞧鱼,却瞅着石缝处,吞了吞口水,杏眸滴溜溜一转,道“咳咳,本郡主这么低调,随和的人,伙食还是尽量从简,随便抓几只螃蟹吧!”

    谢迁本想说螃蟹性寒凉,不宜空腹食用,但想着程溁昨日还不知吃了什么苦头,才千辛万苦帮自己取来并蒂灵果解蛊毒,只要想一想,心头就隐隐作痛,拒绝的话在心间一绕,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当下,谢迁点点头,卷起裤腿儿,趟入溪水之中,水中的鱼儿即大又肥,但这都不是他的目标,不一会儿,在石缝处便捉到八、九只半斤多重的大河蟹,一一放在竹篓里。

    估计这些河蟹足够程溁的饭量了,谢迁便回到岸边清洗干净,然后用柳条将河蟹的大钳子绑好。

    程溁也未闲着,叮嘱谢迁别被河蟹抓伤手后,便趁着这会儿功夫,兴冲冲地拔了几根野萝卜、野葱、野松子,又顺手捡了几只蛤蜊,将昨日的鲜虾收拾好。

    煮饭时,程溁担心弄脏了腕间的莲花佛珠,便摘下裹好布,放在竹篓中。

    谢迁的视线从未离开过程溁,见小姑娘玩儿得正起劲,也未打扰。当下,拿起湛泸剑,到附近收罗一捆干树枝,生火搭架。

    程溁将鲜活的整只膏蟹蒸熟一一剃肉,和上白米饭、松仁拌匀,填回蟹盖,再铺上蟹膏,反复翻转。

    不过片刻工夫,四周尽是浓浓的烤饭香味。

    程溁翻转着蟹壳,眉飞色舞的得意,道“嘿嘿!原汁原味,卖相又好的蟹膏松仁饭出炉,迁表哥快洗手,来吃啦!”

    谢迁早便闻到食香,听了程溁招呼,登时急忙过来。他几乎两日未曾进食,这时嗅着程溁的手艺,肚里的馋虫早就蠢蠢欲动。

    二人饱餐一顿,吃到了余姚最舒坦的一顿饭。

    程溁揉着吃得饱饱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打着打嗝,道“若是日后,嗝……日日都能食螃蟹就好了,嗝……”

    谢迁虽舍不得拒绝这微小的愿望,但也不得不考虑螃蟹的寒性,是以转移小姑娘的注意力,道“卫凋他们去的太久了,进城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来回来去半天也够了,这三人怕是遇上什么麻烦,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程溁起身,拍着身上的土,道“差点把咱家亲卫队忘了,我这个郡主真是有名无实啊,人家哪个郡主的理想是日日食螃蟹,哎!亲卫队跟着溁儿辛苦不说,如今却连命都朝不保夕,一言难尽啊!”

    谢迁愧疚道“是迁表哥不够强大,不足以保护溁儿!”

    程溁羞红着脸,含情脉脉,道“迁表哥已足够优秀了,不说武艺高强,就是这解元的名头也是万里挑一!”

    说着,忽然感到人有三急,急忙道“哎呦,不行,溁儿要先方便一下!”

    谢迁舍不得小姑娘憋得难受,指着一处草丛,道“这里没有茅房啊,反正荒山野岭的,要不在那里将就将就?”

    程溁连忙蹬着小腿儿,跑道下风口处,脸憋得通红,叮嘱道“哎,行吧,迁表哥离远点吧!”

    谢迁点点头,低声嘀咕道“迁表哥又不闲溁儿臭,离远了也不放心哩!”

    程溁舒服的一泻千里后,慢悠悠的迈着小步子往回走。

    猛地,身后的草丛里传来唰唰之声,程溁本以为是谢迁担心自己遇到野兽,遂偷偷跟着自己,便面带微笑回头瞧。

    当下,不敢置信的后退数步,恶心的捂着嘴只觉得要将刚刚吃下的饭吐了。

    但见,十几个村民面目狰狞的乱跑,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个个黑紫色的嘴唇,一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像一对黑窟窿一样,直勾勾盯着自己。

    待细看下,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就像被人围殴了一样,黑红色的蛊虫在其七窍游走,乃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挤成一团团的在血管里皮肤下钻行。

    有的蛊虫成团的聚在人脸上,在村民脸上破开几个洞,数百条蛊虫在皮肤裸露处乱爬。

    这些人,疼得张着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因舌头的软筋肉,早就在蛊虫初进入体内时,便先食了舌头。

    随着逼近,众人身体腐烂的恶臭味传来。

    这是程溁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蛊毒,当下,惊得面如土色,恐惧的本能令其撒开腿就跑,同时口中歇斯底里,高喊道“谢迁……谢迁……谢迁!”

    正在树上给程溁摘松子当零嘴的谢迁,耳朵一动,哪里敢有片刻耽搁,连树也顾不上下去,登时运着如影随行,身法快得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化成一道幻影,蹿了出去。足尖一个起落,身子已如一枝离弦的箭般射出。

    “哗哗!”落叶纷纷,谢迁足间轻点着枝头,衣袂翩翩从天而降,飘忽若神。

    远远瞧着,有数十人在追程溁,且即将便要抓到自家溁儿,登时,谢迁将手中还未来及抛下的松子,齐刷刷丢出去,将后面满脸狰狞的人打晕在地。

    程溁的嗓子都叫差了音,霍然扑倒谢迁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无声地诉说她的委屈。

    依偎在她心灵的港湾处,望着谢迁,眼神中充满依赖,哽咽道“离开这,迁表哥快走,溁儿不要在这里!”

    谢迁紧紧拥住如发抖小兽似的程溁,当下,点点头,提起内力,足间轻点着树干,飞身而去。

    寻个清净之所,谢迁缓缓停住,轻拍着程溁的后背,娇哄道“溁儿不怕,不怕,咱们已离开,安全了。”

    程溁心有余悸,全身都在瑟瑟地发抖,惊骇道“方才,那是什么?”

    谢迁生怕再吓到小姑娘,神色温柔,低声细语,道“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中的蛊毒,便是之前迁表哥中的虫蛊,蛊虫一旦入体,体内的虫蛊就开始向肉里钻,体态极小如蛆虫一般,是以周身渐渐僵硬,蛊虫浸入后本能的再向康健之人去侵袭。”

    程溁勉强控制住抖得厉害的小腿,道“具体呢?”

    谢迁瞅着小姑娘吓得瑟瑟哆嗦,心中疼惜非常,但更担心程溁掉以轻心,反而中了奸人的算计,遂郑重道“这虫蛊十分厉害,一旦落到人的身上,瞬间就会钻入人的肌理内,开始不住地噬咬,直到将人的血肉啃净吸光这才罢休。”

    程溁联想到昨日谢迁中蛊的模样,怯懦道“那为何迁表哥没有脸上爬……那种东西?”

    谢迁不愿增添小姑娘的压力,打趣道“溁儿给迁表哥的伙食,都赶上宫里的娘娘了,再说迁表哥又有内力在抵御,致使蛊虫一直啃食胃里的食物,未能侵入五脏。”

    程溁不禁有些可怜那些村民,小心翼翼道“那这些村民还有救嘛?”

    谢迁如实回答,道“看眼下的情形,估计坚持不了半日。”

    程溁不由得升起同情心,抱怨道“又是那李子龙做的吧,这人何其歹毒?”

    谢迁不禁回忆起九岁前,这些八坡村村民对自己的恶行,心中只觉得恶人自有恶人磨,但依旧安慰道“溁儿不要难过,这些村民之前被林淑清收买,还欲要将咱们施以火刑,说什么法不责众呢,溁儿忘了吗?”

    程溁被一种惭愧、内疚、痛心的混合之情冲击着,摇头道“他们只是无知者无畏,溁儿并不恨他们。”

    谢迁按照大明律,解释道“这些村民固然愚昧无知,但欲要烧死圣人亲封的从一品郡主,在日后这些村民就算不死,也会全部流放,注定是牺牲品,并未什么法不责众。”

    程溁点点头,心有余悸,道“溁儿明白,可这也太惨了!”

    谢迁并未回话,猛地,凝神地朝远处望去,当下,拥着程溁飞身而起。

    几乎就在谢迁跃起的同时,但闻数声脆响,二人方才站的树身处,便被数十支羽箭射穿。

    每支羽箭都被淬了阴毒,陡然间,树身以眼见的速度坍塌分崩,化为焦黑断枝枯叶。

    “嗖……嗖……嗖嗖!”又一批羽箭转瞬而至,这些快如闪电的羽箭,密集如暴雨,对着二人迎面而来。

    谢迁左手紧紧将程溁拥在身后,右手握着湛泸剑,接住劈面而来狠厉的箭雨。

    随着羽箭不间断的射来,谢迁嘴角勾起道一抹嗜血的冷笑,没有丝毫闪避,将内力凝聚于手掌,霍然抬剑。

    但见,如雨点似射来的羽箭,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速度,变成了静止的死物!

    其一支羽箭停滞在眼前空气中,距谢迁冷凝的眉间仅有寸长,静止在其身前,再往远处瞧去,数千支羽箭在射出那一刻,便皆静止悬浮不动,全部停浮在虚空之中,无一支能够沾到那伟岸身躯身后护着的娇弱女子。

    谢迁的眼眸中带着冷冷的寂灭之色,充斥着毁灭之息,随即,握着箭柄,手腕一转,横跨一步。

    转瞬之间,那数千支静止停滞的羽箭迅速回旋,按照射来的方向,原路回射而去,霎时,传来箭羽入肉与鲜血喷涌之音。

    藏匿在树冠、草丛中的程府暗卫,几乎同时倒地不起,鲜血不停从他们口鼻处涌出,那蒙着的面罩,已然全被呈现中毒色的黑血打透,来不及痛苦的嘶吼,便如同废材般参差不齐的落在谢迁足下。

    负责指挥的李子龙,就地一个翻滚,藏匿在树后,险险避开回射而来的羽箭,不敢再偷窥谢迁投来满是杀意的目光,抹了一把冷汗,下令道“列蝴蝶阵,杀无赦!”

    令毕,后批程府暗卫弃箭抽刀,按照阵法布成蝴蝶阵。

    倘若往日仅有谢迁一人,自是不会将这些酒囊饭袋放在眼里,但身后的程溁他却不得不顾忌,遂并未闯阵,也欣然放弃先声夺人。

    当下,谢迁横跨一步,静待暗卫出招,但如此一来,便更是考究谢迁的剑招了。

    只见,谢迁剑刃深深锲进迎面而来暗卫的脖颈深处,随后伴着一阵极为难听恐怖的破骨断肉之声。

    谢迁的剑快得几乎使程府暗卫看不见出招,只闻其声,不见其物,横绝六合,凌云之气,扫空利器。

    其手中杀招不停,出剑极快,招招毙命、式式狠厉,毫不留情,剑每刺一下,便有一人倒地。

    面对宛如杀神临世的谢迁,程府暗卫皆乱了阵脚。若是常人,早便得意忘形,露出破绽。但谢迁却依旧将程溁护得严丝合缝,继续站在原地,等待直至有暗卫从另一边劈来,绝不将身后的程溁露出丝毫空隙。

    李子龙从草丛中的缝隙中,偷窥着万人辟易的谢迁,心知这数百暗卫今日怕是在劫难逃,当下吼道“欲杀谢迁,先诛程溁!”

    听了这卑鄙的号令,程溁都没有对骂的时机,便被密集如雨滴的众刀砍来。

    如今谢迁不仅要一对数百人的暗卫,关键还要分心护着自己,别以为她没察觉到谢迁的左手一直紧紧拽着自己,如此这般也就是需要谢迁单手对敌,哎!自己这个拖油瓶啊,如今再次成了谢迁的软肋。

    心思百转千回之间,不过片刻。暗卫五人一排,招式路数既多,速度又疾。

    所有暗卫皆以李子龙挥扇为号,舞刀而起,向空挥霍。

    飞刀距离程溁弱弱的身躯仅有几寸时,谢迁手腕微动,以狠厉剑光劈面截住,借势将剑一挑,划破程府暗卫狂烈而狠厉的剑招,绕过对方砍来的尖刀,疾速闪电般环其脖颈,一招毙命。

    “嘭!”一声,头排的程府暗卫齐齐栽倒在地,温热的鲜血从他们脖颈处一冲而出,湛泸剑已割开暗卫的脖颈,失去骨肉连接的头颅顺势滚落在地,发出“咚!”的一连串声响。

    哀鸣与剑影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令人几乎窒息。

    谢迁的步法横行疾斗,招式飘忽如风,以独剑陷阵,臂在承腕,八方汇聚的暗卫还未来及抽回刀,在未做出半招防御的姿态下,便已被砍杀。

    战场上的谢迁挑以藏撇,豕突蟹奔,万人辟易,待无数暗卫横尸于地,谢迁竟还站在原地,未走一步,脸色不变,眸子不眨一下的屠戮着。但他不忘的是将身后的程溁,护得密不透风,无间可击。

    此时的谢迁再也不敢有片刻的轻视,白衣早已染红,浑身浸着敌人的血,宛如从冥间爬回来的恶鬼。

    屠戮还在继续,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骸骨堆积,尸横遍野,血流汇聚成河,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横流的鲜血无法凝固,土壤早已成了红褐色。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