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跌坐在沙发上，黯然低垂着头。徐妈说的，他也都看在眼里，子清从前活泼开朗，见着他会跑到他身边抱住他。眼睛里还会闪着别样的光芒。
只如今，时移世异。
她不会笑了，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看着他的时候，更别说扑上去，只怕是避开都来不及。
“谢谢”
周衍哑着嗓子，只能艰难的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如果不是徐妈告诉他，他或许永远都没法察觉。
徐妈轻叹一声，“少爷，先生和夫人都已经去世了，人活一世，珍惜当下吧。”
徐妈的话一直深深刻在周衍的脑海里，盘旋不去。他艰难的站了起来，走到子清的门前，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她怕黑，所以睡觉会有留个灯的习惯。昏黄灯光下，子清面色苍白，手放在外面，紧紧的攥住被子。
初冬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这样睡会着凉，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是照顾不好自己。
他轻轻拿起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子清好容易才睡着，呼吸平稳安静。周衍躺在她的身边，从背后圈住了她。
枕畔有啪嗒啪嗒的水声，伴随着周衍灼热的呼吸一起落下。
那句熟悉而又锥心刺骨的话，周衍又一次喃喃出口。
“我该拿你怎么办，爱不能，恨不舍。”
他曾说过，她是他的良药。
可现在，良药反噬，疼入骨髓，病入膏肓，再无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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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清醒的时候，周衍已经坐在楼下吃早餐了。
周衍主动盛好了粥放在她面前，她有些受宠若惊，手都在微微发抖，“呃……我，我自己可以。”
明明是想要努力和她好好说话，在心里酝酿了千百遍的话，开口却成了，“你的确可以。”
他低头喝了口牛奶，“你怀孕了？”
子清心下一紧，搅粥的手骤然僵住了。好一会儿才抿唇说道：“我会尽快去联系医生做手术的。”
周衍听了这话，心底一股无名火瞬间升腾而起。
她就这么想要报复他？！
他摔了筷子怒吼道：“谁允许你拿掉它的？！”
子清受惊，捏着调羹的手骤然松了，落到地面摔了个粉碎。她蹲下身子，低头去捡起碎片。碎片太锋利，她的手指刚碰到就被割伤了。
“嘶。”子清条件反射的收回了手。
周衍注意到自己语气不对，看她手指被割伤，烦躁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推到沙发上坐下喊来徐妈。
“怎么了？”
“没事。”子清低着头，把手藏在了背后。
周衍强势的拉过她的手，“徐妈，帮我拿下医药箱。”
“诶。”
徐妈很快就提来了医药箱，周衍取出云南白药，用棉签蘸了抖在伤口上，隐隐地刺疼传来。
伤口被创可贴包扎好了，子清低着头，坐在餐桌边说：“我……我吃好了。”
“我会负责。”
周衍骤然开了口。
子清心底似乎松了口气，他放下碗筷，徐妈已经重新取来了调羹。周衍搅了搅粥，送到她嘴边，“吃吧。”
子清眼底有晶莹的泪珠啪嗒啪嗒滑落，“我……我可以自己来。”
周衍目光有些闪躲，“我是为了孩子。”
子清没说话，周衍喂完了一碗粥，又强迫她喝了些牛奶。
“换衣服准备出门，我带你去产检。学校那边……”
子清局促的开口打断了周衍，“我……我想去学校。不想呆在家里。”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