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杰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满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倒也不全是在想胡娍雪和胡亭月姐妹，也想别的。如此想来想去，才晕晕乎乎中渐入深沉，却不想半眼瞎又把他叫醒了。睁开眼睛一瞧，时间还尚早，屋外昏昏暗暗，一片深沉。半眼瞎用手敲了下他的头，叫道：“别睡了，鸡都叫了，赶紧起来赶路。”方俊杰给敲的脑袋一阵激灵，欢喜道：“鸡在哪里？哪里鸡在叫？”
“净做好梦！真想吃鸡，回到北城我请你吃大熏鸡，那可是宫廷的手艺，咬一口，皮酥肉嫩，满嘴流油，特别是鸡屁股，肥嘟嘟的全是好肉，再来几两清花小酒，唉呀”半眼瞎咂巴咂巴嘴，越说越起劲。方俊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听的浑身难受，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大叫道：“谁说想吃鸡了，要吃我也要吃驴，驴屁股上的肉更多。”
“是啊，活叫驴不错，山羊肉也行，马肉听说也不赖，可惜老子都没尝过。”半眼瞎舔了舔舌头，复杂的神情似乎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掉进了自己给自己挖的陷阱里。“我就是想听一声鸡叫，怎么就给扯上吃了。”方俊杰爬起来，屁股也没拍，躲出门了。外面有点冷，虽说没有风，露水却很重，他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脑袋清醒了些，似乎人也感觉不怎么饿了。
半眼瞎出来时，手上多了根棍子，瞧着逐渐微明的天空，活动了几下手脚说：“看来今天天气不会赖，早些赶路，争取中午就能到了北城。”挺了挺腰，行踏露珠，拄棍先行。
说是中午到北城，可是二人一路上歇歇停停，回到北城已经是下午的事了。两天不见，北城似乎变了样，总感觉怪怪的，显得十分陌生。半眼瞎从小就在北城长大，从来没发觉北城会变得如此的陌生。二人在街上走着，街似乎还是那条街，可是周围的人却都似乎变了样。半眼瞎拍了下方俊杰的肩膀，指着前方那拥挤的人群说：“我说回到北城就请你吃大熏鸡，你看到前面那些人没有，那里就是北城最著名的宫廷秘制的大熏鸡，我前去赊两只鸡给你尝尝。”
“既然是赊，那就多赊一点，最好能有个只尝个过瘾。”方俊杰吞咽着口水，瞧着前方一家店铺门前人头攒动，生意着实不错。他似乎已经闻到了鸡肉的味道，饿的已经没了脾气的肚子也开始欢腾起来。“你说的轻巧，只得多少钱？再说了，赊的多了，王老板与我关系就算再好，人家也未必会情愿。咱们你一只我一只，能打个牙祭就知足了。”半眼瞎嘴巴在说，人早已飞也似的去了。今天买鸡的人确实是多，半眼瞎好不容易挤到了前头，心里头仗着与王老板有好关系，嚷着嘴巴就朝店铺的伙计大声道：“我与你们老板是好兄弟，赶紧给我来两只最肥的嫩鸡。”
店里的伙计正当忙的不亦乐乎，听见有人喊话，抬了眼皮瞧了半眼瞎一眼，见是一个老道人，便不敢怠慢，赶紧从架上的铁钩上解下两只最肥的大熏鸡，小心剁成大块的，用粽子叶包裹好提给半眼瞎。半眼瞎接过熏鸡，丢下一句话说：“与你们老板说下，就说城西的活神仙从他这里赊了两只鸡，往帐上记着，下回一并拿了。”
伙计见来人拿了鸡不给钱还要走，赶忙提着菜刀追了出来，拦住半眼瞎不让走。半眼瞎上下打量着伙计，见是一个生面孔，心想定是刚来的不认识我，便不以为然道：“鸡我拿走了，你只管放心给你们老板传话就是，他定不会责怪你。”
“不行，不给钱就把鸡放下，想来这里吃霸王餐，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老板是谁。”伙计圆睁着双目，摆出一副马上就要拼命的样子。半眼瞎见这人是个木呆子，有些不耐烦道：“我不跟你费口舌，赶紧去把你们老板叫来，看他怎么叨骂你。”
伙计见这道人说的振振有词，倒不像是在诓他的样子，便喊来另外一个小伙计盯着半眼瞎，自己跑去找老板了。
半眼瞎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提起大熏鸡用鼻子闻闻，香气四溢，教人口水直流。他回头瞧了一眼方俊杰，心说你小子可别想等着瞧我笑话，待会老板出来定然对我是客客气气。忽闻得几声咳嗽，半眼瞎拿眼一瞧，见那伙计小心搀着一个白发老头子从店铺里头走出来，到了门口，伙计怒冲冲手指着半眼瞎道：“师父，就是这个臭道人拿鸡不给钱，非说和师父是兄弟，我看着就是一个大骗子。师父，你仔细瞧瞧，这人你可认识？”
白发老头伸过脖子，眯着眼瞅了半眼瞎数目，划拉着手道：“你过来你过来，老夫眼神不太好，你过来让我瞧个清楚。”半眼瞎瞧见这个白发老头，颇觉奇怪，心说这铺子的老板不是王胖子？怎么成了这个老头了？难道他是王胖子的爹？不对，他爹不是去年就升仙了，还是我给超的度，那这个老头子是谁？伙计见半眼瞎死杵着不动，以为他是事情败露无话可说，便有些得意道：“想不到你一个道士也不爱脸面。大伙快来瞧瞧，这臭道人好不要面皮，拿鸡不给钱，还大言不惭说是我师父的兄弟。他也不照照镜子，我师父是什么人，怎么会有他这样的兄弟。”伙计不怕事大，仗着理大声数落起来。
半眼瞎被伙计呛的一时无言，只得梗着脖子叫道：“干嘛非我过去，你自己下来看不就是了？”
“老夫年纪大了，腿脚不听话，你受累，过来给我瞧瞧。”白发老头用拳头捶着大腿，样子确实有些为难。半眼瞎也略懂得一些医术，看他双腿行动僵硬，极可能是得了严重的风湿症，这两天潮气大，应该是犯起病了。既然是有病，那我就迁就他一下，到他面前给他瞧个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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