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涵两人听到慕空若有所指的话语后，心中对赵老的去向已经隐隐猜到几分，可这猜想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慕空似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轻轻点头。
“没错，刚才在楼下袭击我的流浪汉应该就是赵老爷子，因为长时间流浪，导致衣着邋遢，头发过长，所以咱们将他看成了大叔，那头发应该不是黑色的，只不过是脏到看不出白色罢了。”
慕空语气平静，单手扶额，低着头，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话音落下，难言的情绪在众人心中蔓延，老人看向慕空，目光深邃，轻声叹息，随后缓缓点头，表示慕空所说确实不错，区门口的流浪汉就是赵老爷子，望眼欲穿的是再也无法归来的女儿。
思绪翻腾，诸多画面在慕空脑海中不停闪烁，与赵老不同，面对法律触及不到的罪恶，他选择拿起屠刀荡清这人世间的恶魔。
如今，他放下屠刀，用这双沾满鲜血的手，洗净那些丑恶，还原真相。
别人都当他是杀人浴血的怪物，只有慕空自己知道，他甘愿成为最纯粹的黑暗，对比出最亮的光。
他是没有身份的人，是追寻真相的幽灵
从老人家里出来后，慕空沉默不语，脸色淡漠，顾虚知道，应该是赵老爷子的事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忆，当年慕空到底为什么要犯下滔天大罪，将莫式集团高层几乎屠戮殆尽，这起连环杀人案背后的故事，又会是怎样的惨烈惊人，一切都不得而知。
唐若涵悄悄瞟了一眼身旁的两人，苦恼到底该怎么缓和这凝重的氛围，上车后正好瞥到蹲坐在区门口的赵老爷子，寒风凛冽，赵老缩在墙角处瑟瑟发抖，看到赵老的凄惨模样，唐若涵心中一阵揪痛。
随即想起慕空在老人家里所说的话，有些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赵老就是流浪汉的，她和顾虚两人只是心中推测，为何慕空能如此确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唐若涵忍不住打破平静问道。
“青，你是怎么知道流浪汉就是赵老爷子的？”
慕空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叫谁，之后看到唐若涵望向自己的清澈双眸，嘴角抽搐，才想起来去赵沫家之前发生的事情。
消除误会的三人从化妆品店出来后互相介绍自己，因为不想让唐若涵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所以慕空隐瞒了姓名，化名慕倾，唐若涵说慕倾叫起来太麻烦，所以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青
慕空总觉得这个绰号听起来像白娘子传奇里的那条蠢蛇，于是抗议许久，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唐若涵依旧我行我素，最可恶的是顾虚竟然也表示支持。
面色阴沉的瞪了一眼憋笑到面部扭曲的顾虚，看着姑娘好奇的眼神，慕空也不好发火，只能无奈回答。
“很简单，接待咱们的邻居老奶奶说过，我的身材和身高比例跟那个糟蹋了赵沫的领导很像，这也就是流浪汉突然袭击我的原因。再加上当时赵老看到你的反应，很明显是把你当成他的女儿赵沫了，再把流浪汉说的话和老奶奶的叙述联系起来，很轻易的就能推断出流浪汉就是赵老爷子，赵老爷子之所以看到你有如此剧烈的反应，是因为在你买香水时，习惯性的试了一下，故而身上沾上了香水的味道，这香水是赵沫惯用的香水，当你站在我身前保护我时，流浪汉鼻翼耸动，很明显是在闻什么味道，那会儿他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所以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于是放弃攻击，至于为什么会认错人，老人说过，赵老爷子在老伴儿重病去世后患上了精神分裂。”
“哇青你好厉害，不过政府不是有福利机构吗？为什么不把赵老爷子送到那里，或者送去精神病院呢？在这些地方他应该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吧。”唐若涵目光崇拜的看向慕空，同时身子略微向前靠了一些，好闻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慕空看着唐若涵明净清澈的眸子，精致的容颜，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压下心中的莫名情绪，慕空摇头苦笑。
“记得老人说过，发生这件事后，那些亲戚对赵老爷子避之不及，所以现在应该没人管赵老，不过我想就算被关在精神病院和政府福利机构，赵老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逃回这里。”
此时顾虚也被慕空的话勾起了兴趣，开着车头也不回的问道：“为什么”
慕空转头看向窗外，干枯的树枝随风摇曳，阴云遮住阳光，路边一对父女正在嬉笑打闹，孩子快乐的笑声透过车窗传递进来，阴暗的天也明媚了许多。
“应该是忘不了过往的温暖时光吧，即便再多苦难，他曾经最美好的回忆也还在这里，赵老爷子一直相信，赵沫会回来或许在赵老爷子心中，一直怀有歉疚，恨自己无能为力，无法还女儿一个清白，所以那哭声中包含的不只是愧疚，还有深深地的绝望”
说话间顾虚等人已经驱车来到第六中学，慕空心情沉重，香水这条线索看来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了，通过流浪汉也就是赵老的反应可以看出，赵沫生前所用的香水就是这瓶伊丽莎白雅顿绿茶香水，凶手细节处理的很到位，虽说一开始慕空就没对这条线索抱有太大希望，毕竟凶手的作案手法如此诡异高明，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当时老人所说，那名迫害赵沫的学校领导叫什么天，赵沫临死前留下的遗言中，正好其中有个名字是凌天，这个凌天还是学校副校长，学校领导与名字中带天字这两个条件都符合，基本可以确定凌天就是老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坏人。
在这个凌天身上或许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顺便勘察一下当时案发前林宇到过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青，这学校就是案发现场吗？会不会很血腥啊”唐若涵心中有些忐忑，平常自己也很爱看悬疑推理类的电影，不过那毕竟是影视作品，不会有太过直观的感受，一想到接下来自己可能会直面血腥的案发现场，唐若涵就不免有些害怕。
“放心吧，案件是几天前发生的，案发现场在户外，当天晚上又下的大雪，这几天气温回升，雪渐渐融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当时的痕迹了。”
多次来访，门卫已经认识顾虚了，所以并未多加阻拦，直接对三人放行。今天是周六，高一高二都放假，因为高三学生还有一年就要进行高考了，时间紧迫，所以周六会继续上课，主管教学的副校长凌天理应也在学校。
此时学校笼罩在灰暗的天空下，原本平和温暖的象牙塔现在看起来却极为阴森恐怖，性侵事件，逆五芒星杀人案，这教书育人的圣洁学堂到底还隐藏着哪些恐怖的秘密。
教学楼比往日要安静许多，走廊里偶尔会传来脚步声，雪已经融化，楼前空地上案发现场的痕迹几乎消失殆尽，唯有地上残留的些许血迹还在诉说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罪恶。
副校长室还是没人，校长也不在学校，去老师办公室找云雪，被其他老师告知云雪去上课了。
这个副校长真是神出鬼没，从开始破案到现在，就没见他在学校呆过，三人心中对这副校长的所作所为都是厌恶至极，苦于没有证据，否则顾虚早就将他带回警局审问了。
慕空两人决定到林宇当时去过的男厕所勘察一下，唐若涵则留在大厅等候他们。
那间厕所位于一楼东侧，当时林宇找借口从教室出来就是进这里上的厕所，顾虚率先走进去，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并没有人在里面上厕所。
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地面光滑如境，窗子纤尘不染，应该是有保洁阿姨早早的收拾过了，厕所里总共有六个隔间，其中最里面靠窗的那个隔间上面贴着“厕所已坏，请勿使用”。慕空走过去查看，发现门上已经安了锁。顾虚两人四处观察，并未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下课铃这时响起，如果继续停留在此怕会有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慕空两人便离开了，时间已临近中午，三人早上就没吃饭，此时腹中更是不断传来饥饿感，因为不知道下午凌天是否会到学校来，所以几人并未走远，而是就近在学校附近找了家餐馆准备吃饭。
学校中午放学休息，所以饭店内的顾客大多都是学生，点好菜，慕空他们坐在饭店一角等候上菜。
旁边桌两个女生正在讨论学校里发生的事。
“你听没听说，那个混混林宇是被厉鬼所杀，那厉鬼是以前跳楼自杀的赵沫老师变化而成的。”
“啊？真的假的，你别吓我那，那她一旦对其他学生动手怎么办”
“放心吧，林宇是罪有应得，如果不是林宇，赵沫老师也不至于差点被开除，更不会跳楼自杀，所以赵沫老师只杀该杀之人。”
差点被开除？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赵沫最后走投无路跳楼自杀，似乎这件事与林宇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凶手杀害林宇究竟是利用当年跳楼事件故布疑阵，还是有人为赵沫复仇，这案件牵扯甚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天空愈加阴暗，门外风声呜咽，如泣如诉，明天又是下雪天，不知这次的雪是雪落无声，还是暗藏杀机！
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