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她将钥匙放到柜子上,一抬头看到男人端坐在沙发上。
一双寒冰似的眸直直的盯着窗外,手心里,一颗核桃竟然被他捏的四分五裂。
她不解的走过去,刚一伸手,就被男人喝住:“滚!”
那声音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低沉,恐怖,带着杀气,让她顿时僵在原地。
她从他的脸上看出了陌生,却又有一丝熟悉,那冷冽的气质,浑然天成的威严,与那晚的男人完美的重合。
她不由的退了一步,心里生出慌乱来。
三宝坐在远处的角落里,显然也被男人吓的不轻。
屋里静的只有时钟的滴嗒声,像一个沙漏,在一秒秒的倒数着她的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猛的用手抱住头,摔倒在沙发上,她几乎一瞬间扑上去,把正痛苦低吼的男人抱到怀里。
“大宝!你醒一醒,求求你醒一醒”她迭声求道
男人的手紧紧掐着她的手腕,指甲陷进她的皮肤,她却毫无察觉,只顾抱紧他。
许久,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一道茫然的声线:“二宝?”然后他冷嘶了一声,委屈道,“头好疼。”
她慢慢松开手,看向怀里的男人,他的目光清澈明亮,眼里有了温度,正专注的看着她。
三宝心的踩着子走过来,确认了一会,才试着扒住男人的手,男人笑着揉揉它的脑袋,它马上跳上沙发趴在他的怀里。
“我去给你做饭。”她几乎仓惶的逃了出去。
李妈和她讲过很多大道理,里面有一条:人一生的福气就这么多,早早用光了,以后就没有了。
她从前不信,如今却深以为然。
她不敢想象如果有那么一天,大宝恢复了记忆,她该何去何从?天地之大,她再也没家了。
这些天她一直神情恍惚,工作也屡屡出错,经理找她谈了几次都不见成效,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再出错就让她滚蛋。
顾芷溪顶着压力,迎来了一个不想看到的客人。
顾芷柔走进店里的时候,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不过片时,她便对着身旁的女人笑道:“我就说今天右眼皮跳,一定没好事。”
丁思曼也跟着笑,目光不怀好意,上下打量她:“我们当时还猜她会不会自杀?这不是活的好好的?我就说嘛,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像她这种女人怎么舍得自杀?”
顾芷溪听着她们的冷嘲热讽,不以为然,只按着顾客的标准来招呼。
只是心里好笑,果然钱是个好东西,什么臭虫烂虾都能玩到一块去,丁思曼都能和顾芷柔玩到一起。
两人在店里挑挑选选,自然是不能让她好过,丁思曼选了二十几套衣服扔给顾芷溪让她换给她看,顾芷柔就在一边看热闹,两人一唱一喝,把顾芷溪耍的团团转。
折腾了两个多时,丁思曼也也感觉没什么意思,拿着衣服去了试衣间。
她一走,顾芷柔便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和白北下个月就结婚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北亲自操持的。”
她垂头不语,认真的帮她擦鞋。
“北说,我们应该不计前嫌,或许可以请你吃顿喜酒。”
见她依旧一言不发,她俯低了身,声音如淬了毒液的刀:“北还说,你跟着他时半点好处没落着,碰都没碰你一下,怕你遇着男人就昏了头,让我提醒你检点些,别坏了顾家的名声。”
她蓦的抬起头。
顾芷柔轻声笑起来,脚尖踢开她的手,随即站起身:“有人说在这里见过你,我还不信,我那眼高于顶的姐姐怎么能跪着给人擦鞋?”她眼角撇出轻蔑的神色,“是我低估了你,换作我是你,早就没脸再活下去了。”
顾芷溪面色晦暗,让人看不清楚,只垂头站在一边不语。
这时,丁思曼在里面叫道:“柔,我听说北亲自帮你设计的婚纱,哪天让姐妹们也开开眼?”
“这可不行,北说过婚纱要第一个穿给他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毕,根本不在意顾芷溪就在一边。想起顾芷溪在一边。
两人最后买了几套衣服就离开了。
离开前,顾芷柔甩了几张钞票在桌子上:“你的费,谢谢你周道的服务。”
顾芷溪以为自己会愤怒,可是她最终只是平静的将钱揣进了口袋,如她们所说,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她甚至想着晚上要给男人买些什么菜回去,因为他最近胃口一直不好。
临近下班她却接到经理的通知,因为她被人举报服务态度不好,总部希望她能回家休息几天,等上面的决定。
不用猜她都知道是谁做的。
顾芷溪有些丧气,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还指望着用这笔钱给男人买一个电脑,再给他换几套过年的衣服。
虽然心事重重,她还是买了很多的菜,还咬牙买了男人一直掂念的飞机模型。
提着满满一购物袋的东西回到家,门一开,三宝疯了一样冲过来,咬住她的裤腿往里面扯。
随即,卧室里传出一道压抑的呻吟声。
手里的袋子砸在地上,她快步的跑进卧室。
一进门,她就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子蜷缩在床上,双手抱着头,一阵阵低吼正是从他喉间发出来的。
她跑过去摇他,却被他推开,黑暗中,他一双眸深不见底,像一阵卷起的风暴,冰冷慑人,满含着杀气,吓得她不敢上前。
下一秒,他又抱住头,人也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她这才回神,颤抖着摸出手机打了10。
半个时后,急诊室里,她被医生叫到一边。
“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那我不防直说了,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她瑟瑟发着抖,嘴唇都是白的,惶然不安的表情让人不忍苛责。
“他需要马上动手术!”
“他,怎么了”
“淤血在扩大,再不治疗恐怕会引起并发症,重则会危及生命。”
医生叫来护士,大家一起把他扶到病床上。
“上机器,注意血压,呼吸机准备”
“血压多少?”
“让他们安排一下,把明天的手术推一下,就说我有一床紧急的手术要做”
一片嘈杂声中,她仿佛是个旁观者。
有人撞了她一下,她歪倒在床边,入目是男人毫无血色的脸,她吓的一征,连退几步。
有护士拉她出去,给她讲了一大堆的东西,她只听到一个关键字:“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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