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芝蔚传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风云突转
    “皇上,不好了!宜和宫出事了!”凌笙晕厥的消息传到长清殿时,龙颜震怒。皇上当即抛下手中的政务,不顾一切地就冲了出去。

    身边伴驾的萧嫔余萧儿,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落寞与伤感,随后便觉得心底一揪,心疼极了,便高声唤了句:“皇上,臣妾也去看看笙妹妹!”便拎着一把油纸伞,随着皇上一头扎进雪花纷飞中,萧儿一边跑,一边在心中祈祷:笙儿,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雪花轻悠悠地飘洒着,萧儿想撑伞替皇上挡一挡雪,不想皇上竟然跑的这么快!萧儿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望着皇上越来越小的背影,只能无助地流泪

    萧儿一个不慎崴了脚,她面色痛楚地跌坐在地,掩面哭出了声,哪怕她很是大度,哪怕她视凌笙为真正的姐妹,面对自己心爱的夫君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救旁人,她心中多少是有些酸楚与嫉妒,萧儿身边的碧云连忙将她扶起,道:“小主,碧云先扶您回宫吧!”萧儿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神色黯然。

    冰冷的雪花落在皇上的肩上,传来刺骨的寒意,可是再寒也抵不过心寒啊!皇上只觉得愧疚,当日下旨禁足凌笙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保胎,断了那起子毒妇的恶念,不想假意冷落凌笙,也挡不住陷害的无穷!

    赶到宜和宫的时候,皇上的外袍已被雪水浸湿,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几个箭步冲到了瑶花堂,“良媛有无大碍了!”皇上望着床榻上脸色惨白c毫无一点血色的凌笙,愤怒而焦急地质问着,太医院院首李太医摇摇头,小心翼翼道:“回皇上的话,良媛虽然受到了惊吓,但小主吉人天相又有皇天保佑,已无大碍,微臣已经给小主开了一副安胎安神的好药,小主喝了药,很快就会醒的。”

    皇上微微舒了一口气,小明子这才敢上前为皇上换下了这又湿又冷的袍子,换好干净的衣袍后,皇上眸光森冷地望着宜和宫的掌事宫女阿懿,道:“阿懿,你素来稳重,今日怎会伺候不周,让小主受到这般惊吓!说吧,小主看到了什么脏东西!”阿懿面色苍白地叩首道:“奴婢伺候不力犯下滔天大错,但请皇上严惩!只是小主实在可怜,今日膳房送来的点心被做了手脚,小主差一点就吃下去了,只因近来胃口极差,忽然犯了恶心才躲过一劫,这点心又阴差阳错地让小宫女乔二丫吃了,不想二丫姑娘很快就毒发身亡了,死状极惨!小主听到动静后过来一看,奴婢拦也拦不住,一个不谨慎就让小主看见了二丫姑娘的尸体,然后”阿懿没有在说下去,只是指了指凌笙书桌前的一卷草席,眼角晶莹。皇上便扬了扬下巴,他的贴身侍卫就走到草席前,挑席一看,竟然脸色煞白。

    到底是何等惨状,连御前侍卫都能吓白了脸!皇上心惧不已,若是凌笙一个不小心吃下了这毒物,那这会儿草席里躺着的,就是凌笙了皇上越想越生气,愤怒道:“来人!把今日给良媛做糕的厨子给朕押上来!”

    语毕,阿懿忽然想起了那盘被遗忘的毒糕,便端来让李太医查验,李太医只是一闻,便黑了脸色,道:“回禀皇上,此毒乃是毒中之最,微臣曾读过一本有关天下奇毒的书,书中曾提及过一种中原奇毒,来源于江南第一制毒女司马麒麟,该毒色呈雪白,且有牛乳之香,名唤珍珠毒,一旦服下就无药可医,只需一星半点就可使人毒发而亡啊!”皇上脸色一沉,正欲发作时,李敬的师父章御厨便被几个粗壮的侍卫押了进来,跪在地上连连喊冤。

    “把人带到后殿,朕亲自审问!”皇上一声令下,章氏便被拖到了后殿,后殿生着温暖的炭火,可是这气氛却是冰冷至极。他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着皇上的问题,不敢有一句假话。就这样一句一句地审问了片刻,该问的也问完了,皇上不愿和章氏多废话一句,罚了他一年工钱后,便传召了一个人前来与章氏对质,那人便是安采女桃秋。

    常福宫外,桃秋故作茫然地望着前来“请”人的明公公,心中却漫上了一层层喜悦,是什么大动静能让明公公这样的大人物来请自己这样的小嫔妃还不是宜和宫闹了人命吗哈哈,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凌氏后人,终于倒在了她脚下,桃秋只觉得无比快活,但是在人前,她不得不抿下笑容,做出一副悲悯姿态。

    桃秋一脸平静地来到宜和宫后殿,面上波澜不惊道:“皇上万安!”皇上冷哼一声,道:“安氏,你可认识这个人”皇上指了指地上跪着的章氏。桃秋只是瞥了一眼,便摇头柔声道:“臣妾不认识他。”

    皇上冰冷地嗤笑一声,道:“你不认识他,他却认识你!章氏,你说!”章氏便支支吾吾地将桃秋“加糖霜”之事说了一遍,边说,边躲闪着充满恐惧的眼神。桃秋软软一跪,面无惧色地解释道:“皇上,今天臣妾根本没有离开过常福宫啊,章御厨所说的那个时辰,臣妾正在绣丝帕呢!双燕就可以为臣妾作证,皇上若不信,还可以传与臣妾同住的孙贵人对质!”

    孙贵人就是从前的孙选侍,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不敢得罪宫中任何一个人,且是条应声虫,一坨软面团子。桃秋才不怕她呢!多拉一个人趟这趟浑水也是好的,于是她小声地抽泣了一声,像是在提醒什么似的。

    双燕结结实实地扑通一跪,向着皇上道:“皇上,奴婢可以为采女作证,她没有离开过常福宫。倒是倒是与奴婢一同伺候采女的紫樱,她自作主张地说什么,要去清凰苑给采女摘腊梅插瓶用!她一去就去了半个时辰”桃秋心中惊喜不已,没想到这素来笨笨呆呆的双燕,关键时候还挺机灵,可是表面上却是垂泪不止。

    皇上闻言只是冷冷吩咐了一句:“传紫樱。”这是一个除去身边眼线的好机会!桃秋的唇畔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今早她是遣紫樱出去了,紫樱虽然活计做的仔细,但是她腿脚极快,哪怕挑选腊梅的时间略久,也不会耽搁太多时间。之所以今日回来的晚,是因为紫樱归途上被人给“绊”住了腿脚

    很快,紫樱就被押了过来,紫樱鬓发凌乱地伏在地上,她只觉得一头雾水,古怪得很:凌笙晕厥一事为何会牵连到她她动作有些混乱地行了礼,也不敢起身,便跪在地上垂眸不语。皇上也不想绕圈子,开门见山道:“今早隅中时分,你在做什么”紫樱如实回答:“奴婢去清凰苑的梅林摘腊梅了。”皇上又问:“去了多久”紫樱想了想,道:“大约半个时辰吧。”

    皇上的声音冰冷的毫无一点起伏:“摘个腊梅而已,要这么久”闻言,没等紫樱发话,桃秋就做出一副温婉好主子的模样,温柔地解释道:“皇上,紫樱素来做事细心仔细,自然是将腊梅精挑细选,多花些时间也没关系呀!”

    皇上冰冷如旧道:“哦,原来如此啊!那么紫樱,你可认识这位章御厨”话题突然一转,紫樱楞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奴婢没见过。”

    一直安安静静的双燕,在一番欲言又止的挣扎犹豫后,忽然涨红了脸,她指着紫樱嚷道:“紫樱!你不要再撒谎了,那半个时辰你做了什么事,你真当我不知道吗小主不过是待你严苛了些,你却一直心怀不满,一直以来你不都是想除掉小主,取而代之吗你真当我不知道吗紫樱,你太过分了!” 双燕说完就后悔了,紫樱虽然是阙若倾安排来的眼线,盯桃秋盯的紧了些,除此之外没什么大错,为人好,伺候小主也伺候得殷勤。双燕不明白桃秋为什么执意一定要除去紫樱,她本来不想帮桃秋的,但是她想起了自己全家上下十几条命都掌控在桃秋手上,她不敢不帮,也不能不帮。

    紫樱气红了脸,刚喊了一声冤枉,桃秋就发话了:“双燕你怎能胡说呢,紫樱素来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皇上,这件事一定是有误会的!”面对桃秋的忽然翻脸,双燕很是不解,她冲着桃秋哭道:“小主,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护着这只白眼狼啊”紫樱也不是吃素的,见双燕这般污蔑,她便毫不客气道:“双燕,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白眼狼保不齐那个伤天害理的白眼狼就是你!”见双燕和紫樱怒目对视,快要掐架的架势,皇上身边的明公公皱眉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吵了,既然二位姑娘各执一词,依咱家来看,不如搜宫吧!”边说,边用眼神请示皇上,皇上点了点头,算是允了。

    明公公等人雷厉风行,不出半个时辰,就搜出了一件东西回到了宜和宫,是一只精美至极的锦盒,明公公奉上锦盒,道:“启禀皇上,奴才瞧着此物十分可疑,便带来让皇上一观。”皇上便开盖一看:只见盒内装了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胡乱地团在角落,还有一张薄如蝉翼的人脸面皮端端正正地放在正中央。桃秋望了一眼那面皮,惊讶道:“皇上,这面皮的样子好生眼熟,倒像是臣妾的模样!”皇上低头细细一观,便将面皮扔给脸上怒色未褪的紫樱,毫无感情道:“你把它戴上!”紫樱慢慢捡起面皮,犹豫了一下,将其戴在脸上,缓缓抬起了头:

    细眉大眼,妙鼻娟秀,煞是妩媚的眼角,紫樱瞬间变成了桃秋的模样,桃秋见状大惊,一个站不稳就跌坐在地,半晌说不出话,皇上见了也不由瞠目,他听说过易容术,可是从未见过。不想这易容之术竟是如此之奇异!

    皇上又拆开了纸包,将其递给李太医查验,纸包里白花花的粉末犹如白雪,李太医只是一闻,便脸色一沉道:“皇上,此物就是珍珠毒。”皇上一脸厌恶地将纸包抡在地上,道:“哪里搜来的”“奴才在紫樱床下的柜子里搜到的。”

    双燕闻言,向着桃秋道:“小主您现在相信奴婢说的话了吧今早奴婢瞧着紫樱就觉得不对劲,便暗自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在紫樱出门摘梅花前她回了一次房,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垂着脸,也不敢走正门,做贼似的从角门给溜出来的!现在想来,为什么她不敢走正门,还不是因为易容成了小主的模样生怕穿帮吗正因为这高明的易容之术,章御厨才会误以为小主来过膳房啊!”语毕又面向皇上道:“还望皇上严惩紫樱,还我家小主一个清白!”闻言,桃秋面上是呆傻地痴愣着,缓了好半天,才露出愤怒之色向着紫樱扇了一掌,因为过于用力,面皮瞬间裂了个口子,桃秋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道:“紫樱,我素日管教虽严苛了些,但还是待你亲如姐妹,你倒好!借着我的名义伤天害理,毒害良媛姐姐,你好恶毒的心肠!”

    语毕,一掌扯下了那张面皮,狠狠一掷,将那张面皮丢进了炭盆里,只听见滋滋一声,便有一缕黑烟从炭盆里冒出

    这时阿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道:“皇上,小主醒了!”什么!凌笙醒了?毒死的不是凌笙桃秋一时间只觉得晴天霹雳,她一直以为宜和宫出事,死的是凌笙,没想到那个贱人命这么大!

    此时此刻皇上再没有那个心思管顾桃秋这群人了,只是草草道:“宫女紫樱毒害主上,即刻乱棍打死!”便赶回了正殿。留下了一脸落寞的桃秋,桃秋喃喃道:“她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没死”她又一次失手了,这一次下毒又失败了!但是唯一让她安慰的是,她能够借此事拔除眼线紫樱啊!她细细一想,幸好阿懿这会子来报,否则皇上万一细细追查此事,迟早会露馅的!她本想着,自己亲自去投毒,再以易容面皮一事嫁祸紫樱,最好能将紫樱的背后人阙若倾一起拉下水,来个一石三鸟之计,不想处心积虑的一番设计,却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桃秋心中着实是不甘啊!

    瑶花堂这厢,凌笙醒了。

    凌笙面色苍白地望着皇上,眼底的惊恐之色尚未褪去,她倚在皇上身上垂泪不止,双手紧紧地拉住皇上的衣襟,就是没有说话,皇上心疼至极地望着凌笙,一直温和地安抚安慰着她,可是还是未能消除过凌笙眼底的惊恐,皇上心中那叫一个后悔与心疼啊!既然假意冷落凌笙依然不能保她周全,那么还不如将她放在眼皮底下保护!于是皇上摸了摸凌笙的头,温和道:“笙儿,朕本以为禁足于你是最好的保护方式,不想却还是这样惊险重重,甚至朕和你还要忍受相思之苦c忧郁难耐,等你养好了精神,你就住在离长清殿最近的穆华宫,在朕眼皮子底下,任何人都伤不得你!”闻言,凌笙眉心一跳,心中出了惊喜,更多的是一种感动,良久,她软软地唤了一句皇上,眼底皆是小女儿家的娇羞

    消息很快传遍了六宫。

    庆芙宫内,阙若倾脸色阴沉如斯,她冷冷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桃秋,她恨恨道:“安盈若,你当真是不简单啊!正事儿你没好好办,借刀杀人c拔除眼线你倒是手脚利落得紧!” 说罢,便伸手撅了那杯滚热的茶水,将其尽数泼在桃秋身上,桃秋磕了一个响头道:“嫔妾不敢。”阙若倾啐了一口,目露凶光道:“皇上为何无故杖杀紫樱,安盈若,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是么”

    桃秋垂眸道:“斯人已逝,娘娘还是莫要动气了,此事嫔妾是嫁祸给了紫樱不错,但是却没有动荡到娘娘的利益,反而是惊着了凌笙的胎气,也算是紫樱死得其所了,况且留着紫樱,总归是留下了一个祸患,保不齐那天就供出了娘娘,所以紫樱是万万留不得的!”

    阙若倾冷冷地睨着她,道:“哦,照你这个说法,你借皇上之手除去紫樱,反倒是帮了本宫我呸!我阙若倾还不信这个理了!本宫身登高位,一览后宫众山小,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本宫一目了然。你杀了紫樱,杀了本宫的爱婢,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桃秋叩首道:“愿受娘娘惩罚。”阙若倾抚弄这鬓发,道:“这个月,剜心毒的解药本宫不会给你。”剜心毒毒性极强,虽不会毒死人,但是若不服解药,每个月都不定时地会剧烈疼痛上几日,疼的让人几乎生不如死

    凌笙休养的日子里,因为有阿懿和云兮拦着,她不用应酬那些拜高踩低的小人,只用和妙语连珠的余萧儿和温柔体贴的兰婕妤洛瑛闲聊几句;因为每天都有皇上的陪伴,凌笙不再会独望残月,相思情苦。于是她舒舒服服地养了几日,终于养好了精神,便奉皇上之令,在众星捧月下乘着软和温暖的轿辇迁宫来到了穆华宫。

    在下轿辇的那一刻,一道圣旨又翩然而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兹尔良媛凌氏,贤良淑德,温恭懋著,毓秀钟灵,秉性安和,曾承仰皇太后慈谕,册尔为婉仪,赐号:庄!钦此。”

    凌笙因为怀有身孕不便施叩拜谢礼,于是她便深深一福,含笑谢恩,身边的侍女宫人一下子跪倒,喜滋滋道:“恭喜庄婉仪!”凌笙唇畔的笑意浓浓,俏皮道:“都起来吧,咱们都这么熟了,不用整这一套啦!”

    明公公笑着道:“婉仪小主,皇上又给您指了两个聪明机灵,又忠诚厚道的年轻宫人来伺候呢!”边说,边把身后的两个年轻太监轻推到前头,凌笙受宠而惊,毕竟近身伺候她的宫女已有四个一一一一还没有算上她的两个陪嫁侍女,以及近来才可以入殿伺候的刘琴儿,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良媛,刚刚晋为婉仪而已,享有七个宫女伺候已经违背祖制,从前照拂霏玉时还说得过去,可现在还是这般,怕是会被人非议吧

    不过好在皇上没有再赏赐宫女给她,否则她真的不敢承受这般恩宠,凌笙含着谦和的笑打量着这两位年轻太监,那个叫小云子的,浓眉大眼看上去老实忠厚;而叫小荣子的看上去很是谨慎精干,不知道比那个笨手笨脚的小喆子,还有晋为良媛后,宫里给的老实木衲的小易子好多少。

    凌笙满意地点点头,道:“皇上选的人果然是极好的,还请明公公替我好好谢一谢皇上呢!”明公公一口应下,便客套了几句,看着凌笙入殿歇息后,才敢离去。

    穆华宫的院落收拾的清新雅致,别有一种江南的幽幽古韵;穆华宫的正殿是明月阁,这牌匾显然是重新换过的,尽管祖制规定贵嫔以下不得居主殿。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把正殿的名儿改成亭台楼阁什么的,就如同凌笙住在宜和宫时那样,不就成了虽然穆华宫的偏殿也是极好的,但皇上舍不得让凌笙受着那样的委屈啊。凌笙心中是那样欣喜和感动,她盈盈地望着明月阁内简约而大气的布置,只为皇上的那份用心感到心头一软,那两个多月的禁足之苦似乎化为乌有。

    次日的晨昏定省,凌笙早早地前去,向着皇后施了一礼。“平身。”慕容婉莹一扬广袖,髻上凤尾钗的金丝垂苏微微摇动,眼角透出的威严与中宫之主的气韵。婉莹注视着凌笙微鼓的肚子,含了一缕极浅的笑容,道:“凌妹妹出来了许久不见,不知妹妹的身子可好”凌笙含着恭敬的笑容,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一切都好。”婉莹便笑着点点头,便挥了挥手让凌笙坐下。

    晨昏定省结束后,凌笙单独留了下来,她含歉向婉莹施了一礼,道:“那日赏莲宴一事,臣妾举止轻狂,得罪了皇后娘娘,还害得娘娘忧思成疾,还望娘娘恕罪!”婉莹愣住了,那日的事她虽然没有释怀,但她却从未想过找凌笙麻烦。但她没有想到凌笙会来道歉请罪,于是便半眯着眼道:“时过境迁,此事已经过去了,本宫都不在意了,妹妹也不必耿耿于怀。”顿了顿,她呷了一口茶水,接着道:“不过,本宫还是要告诫妹妹一句,恃宠而骄c惹是生非仅此一次,绝没有下一次!知道了吗”凌笙恭敬道:“谨遵娘娘教诲。”

    婉莹意味深长一笑,道:“凌妹妹的封号是庄,德盛礼恭曰庄,还望妹妹莫要辜负皇上的一番美意。好了,本宫也乏了,兰儿!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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