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哈哈笑。季春秋故意低声,却是高调玩笑,“我要说来看关主任,我怕李副州长那儿不乐意。哈哈哈。下次啊,下次请着李副省一块来,咱们一块去关主任办公室,多坐会儿”

    又一阵笑声。

    叶妮这样的场合还是可以理性控制自己。片刻凝在祁白若脸上的目光,很快强行拽开,不禁就给吸到队伍里说笑自若的女人身上。

    真美!不像叶妮在电视台偶尔碰到的艳色女子。清雅大方,气质脱俗。和声音一样,落于耳内眼中,都是享受。

    叶妮是那种典型只看到别人家花儿美,闻不到自己也有花香的人。她偷偷看向关静,羡慕欣赏时,却不知也有数双眼睛正惊奇于一幅油画般,静静挂于墙壁上的美好。含蓄,低调,却是名家之手,功力无形,越看越忍不住探下去,却又永远探不到全部的美妙。

    祁白若与关静都注意到季春秋眼光走向,似乎是想慰问一下。但祁白若不作介绍,关静不认识不好介绍。都没说。季春秋便发出似乎询问的一声:“呃”

    韩台长及时体察“圣意”,侧后方往前一探,介绍:“这是我们总编室的编辑,叶妮。小叶,这是人大季主任,来看望大家!”

    “啊。”季春秋随意应一声,伸出手去。

    叶妮忙过来,接受领导的慰问关怀。季主任眼珠深盯她脸上一下,但正常的握手速度,一握分开。

    众人走过。

    走一下圈,会议室坐下。韩台长表达留饭之心,希望领导赏光。

    “哈哈,好。”季春秋痛快答应,“你们有个餐厅?那就尝尝味道。不是韩台长和几位副台长陪着,我这外人是进不了电视台内部餐厅的。几重关锁,还得电子打卡。哈哈”

    “呵呵。”大家笑。

    季春秋继续自暴内幕,“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听说的?不,亲自来过!”

    “啊?哦?”众人配合表情,都惊。

    “前年!我过来开会,晚上从宾馆溜达着出来了。走到电视台,看到一帮美女往一个方向走,我不知不觉就跟着到你们餐厅了。原来,是吃饭去!哈哈。实话说,咱对美女是有天生的好感。例如一见关主任,就从心里喜欢。可我更爱好文艺节目,喜欢凑个热门。看咱其貌不扬吧?年轻时单位搞个文艺表演什么的,一帮女同事不顶事,那是年年我铁定的阿庆嫂”

    伴着这席话,笑声无数。这会儿更长笑不止。季春秋只得停滞一下后,又说:“我还以为你们那儿正搞什么文艺节目呢,想去瞧一眼。一看到了餐厅,那,也进去看看吧,见识下d州电视台的内部餐厅也长见识嘛。嗯,结果,不行。进不去!”

    韩台长呵呵笑着,谦虚,“我们餐厅的饭菜,怎好招待季主任”

    “嗯?于书记来吃的,我老季倒吃不得?”

    省高官于书记视察电视台时曾在餐厅用过一次餐。韩台长忙道:“听季主任吩咐。”

    台领导全部相陪,另加祁白若与关静。两大桌,领导和气,下属奉承,一室热语欢声。

    饭罢,季春秋一行离开。

    祁白若又返回办公室,要琢磨下今晚去向问题。懊恼自己又做了件太相信女人的傻事,似乎以为百分百还会再回到叶妮的房子里。竟,把他向来放车里的家门钥匙,因为那天出差,不自己驾车,钥匙拿下去后,嫌带在身上不方便,便放进那笨女人家的玄关橱里。

    愚蠢的,将自己搞得更加狼狈。无家可归,只好睡办公室。办公室挂了几身衣服,但换下来后没洗的习惯,青黄不接了,脏衣服橱里堆了一堆。

    祁白若一下不明白他那些单身岁月是怎么过来的。外衣送干洗店,袜子,裤头,还是自己洗的。不过,近两年,不仅现在叶妮全面照顾到位,凭良心说,以前关静也做的算可以。衣服不和叶妮一样亲自洗,却能及时送洗衣店,可内裤等,也帮他洗。

    祁白若发现自己越来越机能退化。没了女人,仿佛什么也不能运转了似的。

    所以,才总让她们挟制住!才总自觉不自觉地想到她们,让他老长时间不习惯没了她们的状态。一时,竟另人发指地咬牙愤恨:这些女人,阴险!以贤惠为名,其实,降服男人为实!

    祁白若正憎恨着,门未敲,飘进一股香风,杂着酒气。一下,就有些知道是谁。脸更阴黑。

    “还不走?”关静的声音也飘过来。然后是身体。似乎微醉,弱弱地,落他肩上。“若,笑了一晚,其实心里好难过。瞧我们多般配,我们结婚多好,牵着手一块外面走走,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

    若,你一点没想过和我结婚吗?嘘,别说!你说没有,我知道。你说有过,我会更后悔的可是,结婚容易,离婚根本不可能。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的事”

    祁白若觉得她真有些醉了。“晚了,回家吧。”

    “我哪有家啊”关静哭泣,“为什么你对我这样。若,我很难过。你抱抱我”

    “好了,别疯了!”祁白若扯她

    。

    关静胳膊圈得更紧,不放。

    有人敲门。

    祁白若眉头拧一下。低低的声音道:“放开,有人来了。”

    关静哧哧在他耳边醉笑,“不管他,我反锁了门,谁也进不来”

    “疯了!”祁白若恼,强扯她。

    关静死揪住他的衣领,唇更往他嘴上扣来。她有些醉意,理性可能稍差,但智商毫没退滑。她已经想透,祁白若其实比她更在意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不是替李副州长顾全面子,他把自己的面子和声誉看得不比任何人的差。

    男人,其实更知道爱惜自己的羽毛。女人有时会为了男人不顾一切,男人却难为女人舍弃其他。只要她够疯,越这样的场合他越不敢真怎样。

    关静,愿意和自己赌一把。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不断了与这个男人的关系,就是她最大的胜利。

    门外的人很有韧性,不紧不缓,敲两下停一会儿。然后又敲。

    两张脸伴着鼓点,劲舞似的,躲避追逐。几次都唇齿磨擦起火。

    关静赌得看似没错。祁白若面对似疯似醉的关静,不再那么气势凌人,谨慎地躲避阻止着她,低哑的声音劝止:“关静,这儿是办公室”

    “我们就是没在办公室做过,我想”关静气息更灼人,手更猖狂地往下探。

    该死的女人!祁白若意识到和醉酒的关静此时更缠不出良性结果。一咬牙,拿出电话,打出:“任康,走了吗?”

    “还没。”

    “来我办公室下。”

    关静不管,继续进行她的。接触到目标。

    其实,两人有一样的高傲。一个属于女人范围,一个属于男人领域。

    此时,谁也不知道,自各让对方感知到的伤害。

    空气里,升腾着一种仇恨。

    已经静了好长时间的敲门声,又响。祁白若狠甩开关静,整整衣服去开门。

    门外任康。看看里面还俯身坐着全台第一大美女,关静。有些愣。感到空气里有种不寻常的味道。

    祁白若淡定道:“关主任喝多了,你送关主任回去。”

    “好。”任康领命。

    “最好亲自送进家门。领导如果关心,又不知道情况,你可以汇报一下,不是我们让关主任喝成这样,是因为季主任来,才喝多的。”祁白若看似在为关静着想,其实也是怕任康万一不了解情况,不知道关静和他都参加了招待季春秋的晚宴,想多了。

    至于刚才和关静关在房里的一会儿,不管刚才是谁来敲了下门。两个一同参加晚宴的中层领导,关门作短暂私下交流,也正常。

    “噢噢。”任康连声答应。先进室内,将一袋东西放他沙发上。

    “什么?”祁白若斜去一眼。

    “祁老师的衣服。”

    他的衣服?祁白若仍然疑惑。没再问,摆头,“送关主任走吧。”

    “关主任,走吗?”任康小心走去关静面前相请。

    关静惨白着脸,抿唇带着酒意,往外走。

    任康送着关静离开。

    腹内有股气浪翻上太多不知名的滋味。祁白若又去看自己橱里的脏衣服,果然是不在了。半个多小时后他电话打给任康,“送下了?”

    “送下了。关主任只让我送到院门外。”

    “嗯。”无所谓。“这衣服怎么回事?你拿去洗的?”

    “呵,我想送去洗衣店的,总编室叶编辑正过来,看到,说帮我送去洗,我就给她了。吃晚饭前刚送去的,不想挺快。她可能要的加急吧,刚才走廊碰到,她给了我,急着走。也没顾上问一下。”

    祁白若猜着也是这样。可他认为,那衣服未必是送走的衣服,可能,家里另拿的。

    是,傍晚时刚离开祁白若办公室的衣服,还在叶妮的家里,没洗。而叶妮,此时在路上。出了电视台的大门,没紧着打车,而是灯光下缓步行走。

    她搞不清叶祁白若一下怎么又拒她千里。从东海市回来,不吭不声,见到她,冷眉恶脸,她的电话打去,不接。她敲他的门也不开。他肯定是在门里的。她远远地正看到半扇门在她眼前关上。

    当然,叶妮不知道,那在她眼前关上的门,是关静进去后的事情。而不是祁白若刚进去。

    一样,好伤心!叶妮的泪水已经又凝上来。眼前太糊糊,防碍了行走。抬手背,擦去。才知满脸湿。才知,雨,又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来。

    祁白若的车,揪拽着一天雨丝,过去,很快不见。夜色,雨雾,绿化带,隔离了另一边的人行道,踽踽行走在上面的叶妮,没被他看到。

    叶妮在越来越大的雨中,不得不坐进一辆车里时,祁白若已到达她居住的附近。却车里没下。

    祁白若忽然地就不想再继续与叶妮的关系,好象就为了当时看到她与展研锋一起欢笑着就餐。也许气恨中时,那原因是主要的,但现在,并不是。

    他有些怕伤害她。好象祁白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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