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修真小说 > 钧天图 > 卷七:兵魔十万乱人间 第五十三章 落花无声
    御剑乘风去除魔天地间。

    痴痴遥望着万千剑雨作先锋、乘御白凤神兽而来将这句诗中所包含的逍遥意境诠释得淋漓尽致的年轻剑仙自知八方风雨出手此刻想死都难了的宁显山抖擞精神战意攀升似乎忘记了浑身伤痛大漠银枪遥指着周围群山朝此围拢而至的异族强者喝道:“化外异魔敢不敢与山爷再战个三百回合?”

    谁知声音未落便传出一声惨嚎。

    原来小魔女梁凉趁其不备随手拎起那聒噪的家伙一脚揣入囚龙棺。

    随后自己也跳了进去。

    囚龙棺封。

    有柄长剑倏然飞射刺中漆黑棺木。

    接着万剑齐至。

    雾隐门诸峰群山盛林清溪宫殿楼阁此刻尽数沦为满天剑雨的标靶。

    ……

    为绞杀藏匿异族剑出千里的五岳剑阵自然无差别攻击顾不得深陷困境的宁显山与梁凉二人。

    好在囚龙棺乃世间极为难得的紫雷木制成。这种神木往往存在于梵海之底经过智慧海水数百年乃至千年浸泡。又近水楼台先得月日夜聆听灵山佛门众高僧大佛讲经说法久而久之那些经法便入木三分尽数化作佛门符箓铭刻雷木之上这才坚不可摧。

    囚龙棺里探知四周渐而宁静仿佛大战落幕的梁凉转了转明亮的眼睛不多时便一掌震开棺木拎着宁显山跳了出来。

    刹那前的俊秀山峦而今入眼皆是满目疮痍。

    不知其数的剑林和尸体瞧得深坑之内宁显山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恍惚间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他摸了摸脖颈暗自庆幸。

    黑衣小魔女梁凉呛声说道:“怎么这会儿不嚷嚷着大战三百回合了?”

    宁显山岂肯认输嘴硬回道:“战当然要战不战是孙子!”

    纵横天西数十年何曾吃过这等闷亏?何况先前寡不敌众输便认了。而今有五岳境地百年罕见的年轻剑仙援手不出意外八方风雨会随之赶至。到时战局逆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如此天赐良机岂能错过?

    宁显山语罢长啸提着大漠银枪纵身飞掠而上。哪知刚探出头便毫无防备地遭受偷袭顷刻被打回原地胸骨尽碎躺在深坑之中的深坑之中……

    小魔女梁凉柳眉倒竖极为警惕地抬首望着那道居高临下的强敌身影。

    天策上将罗。

    梁凉无法分神照看仅剩半条性命的宁显山也自知不是此人对手于是沉思片刻说道:“你们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是的白知秋音传天下。

    五岳境地剑阵与剑仙现身。

    无论怎么看藏身雾隐门的异族都似乎再无退路。

    谁知血洗飞甲镇的罪魁祸首站在深坑边缘忽而伸出食指紧贴唇畔示意嘘声。他如痴如醉环顾天穹裂开笑容:“是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梁凉不解其意。

    天策罗指了指红色天空:“不信你听?”

    听什么?

    听落花无声!

    龙门镇那座空无一人的别苑里六十余株长青花树随风而散轰然凋谢。

    于是六十四封印洞天尽数破碎。

    有凄厉冷风从天南地北同时渗入这座人间冰凉而刺骨。

    刹那。

    大雪飘落天西。

    有道气息恐怖的人影自别苑内堂走了出来。

    天醒神将傲。

    身后异族至强者络绎不绝……

    原来花镜辞于白知秋先后镇守的这座别苑本身也是一处封印洞天只不过此间真相鲜有人知。

    好在鲜有人知不代表真的无人知晓。

    当白知秋离开人间的那刻那位罕有的知情者便踏足了龙门镇。敛去所有气机仿佛普普通通的百姓默默走在街巷人群中。

    直到天醒傲走出内堂。

    飘着大雪的清冷天空霎时阴沉整座龙门镇乌云滚滚雷电闪烁。如同寻常人一般默默行于街巷的中年男子走着走着身影虚无。

    再出现时已然站在天幕之上。

    那人头顶雷池脚踏黑云手持六合八荒戟周身神光流溢居高临下俯视着别苑气势雄浑宛若一尊战神……

    有位名号裴凤楼的佝偻老人背着巨大宽剑出现在别苑门前封住异族退路。

    老人瞥了眼黑云雷天忍不住赞道:“好一个天刑将铁冷!这一招可有名字?”

    黑云之上六合八荒戟牵引雷池倾泻而下。

    淹没别苑。

    “回前辈的话我叫它神罚。”

    ……

    大战已起天下苍生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即使强如十天显圣亦不例外。十年间之所以袖手旁观皆因花镜辞存在。

    而今人间失了守护白知秋提剑入异界。

    圣人临走前的那句话提醒着人们:守天下者天下人。

    于是作为天西八处不可知之地中最为兴盛的一方风雨五岳境地在剑阵开路之后迎来了倾巢而出。

    五岳群山之巅惊起五道飞虹。那是五岳掌门太华、飞衡、玄嵩、幽恒和岱宗。

    群山之脚不可知之地的山门大开更有五岳弟子鱼贯而出。

    ……

    六姓十阀盘踞的天北无尽之海海畔那座观海楼中青衫负剑的老儒生痛快饮尽坛中酒豪迈大笑:“窃我天下者化外异魔!”

    观海楼下。

    摆渡数千年的布衣老舟子破天荒地登岸将轻舟系于渡口。转身拎着那根船桨瞥了眼观海楼上轻声叹气然后消失无踪。

    号称天不杀我杀、人不怜我怜的狂诗绝剑丢去手中空坛精光内敛的明眸追逐着天际悄然无息浮现而又绵延远遁的云痕。这位六姓十阀中无可置疑的天北第一人酒意正兴怒拍栏杆御风而去。

    有笑声传荡天空。

    “天下一家从不分东南西北。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

    ……

    “言之有理。”有人应和说道。

    那人身在天东却似乎听得到天北的那声长啸。不是他耳聪目明全因那狂绝的老儒生追赶老舟子间隙顺道拐了弯从他门前飞过。

    带起一阵猛风扬起门前酒招旗。

    旗杆下的老酒头掩着嘴眯眼干咳了数声挥手扇了扇门外尘烟。而后深深吸了口气紧了紧腰带。

    这位多年不曾暴露修为胖乎乎的客栈掌柜单脚一震冲天而去。

    整座落霞山摇晃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