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古镜神之眼 > 第三十六章 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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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算卞神机见过最后一位有缘人杨坚,便驾鹤西去了,而他收养的孙子,浪荡在外,不知去了何处。

    杨坚和郑译怀揣着写满天机的竹片,和已经断裂成两截的古镜回到了郑府。

    刚进府门,便有眼线禀报消息,郑译和杨坚匆忙回到书房,眼线上前凑到郑译身旁,低声道:“皇后娘娘的母亲独孤夫人离开皇宫了。”

    郑译道:“将独孤夫人秘密府中来,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万不可走漏了风声。”

    “是。”着紧身黑衣的侍卫领命而去。

    偌大的书房满是各色书籍,数量颇多,书房布置典雅沉稳,二人从早上用过晚饭,去见天算卞神机,直到暮色霭霭才返回。

    他们顾不上腹中空空,此刻全部心思都放在从古镜中掉落的竹片上。

    杨坚将竹片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竹片不过手指长短宽窄,竹片很薄,约莫只有三张纸那么厚:“郑兄,你看,这竹片上的文字,不是写上去的,而是刻上去的。”

    “没错,的确是刻上去的,然后在用墨汁涂描。”郑译道:“能在这方寸竹片,刻上如此多字,真是不可思议。”

    杨坚轻轻抚摸着竹片,“这字太小了,很难看清,而且也不是楷书。”

    “传闻说这古镜乃是姜尚所铸,如果是真的话,这上面的文字很可能是大篆。”郑译推测道。

    “那郑兄可认识这些字?”

    郑译摇摇头道:“这字太小,而且我也不认识大篆。”

    杨坚道:“那可如何是好?这秘密应该就是这些文字。”

    郑译道:“不如我们找一位见多识广的才子,帮忙看上一看。”

    杨坚将目光从竹片上收回,想了想,道:“先不说才子,可信任否。卞神机说,这竹片所记载的内容,是和江山社稷相关,这等重要之事,少一人知道最好。”

    “杨兄思虑周全,只是你我都不认识这文字,该如何是好?”

    杨坚突然兴奋道:“这有何难,能解开这文字秘密的人,我身边就有。”

    郑译不解道:“不知这奇人是哪位?”

    杨坚请郑译一同坐下道:“正是我的夫人,独孤氏。”

    郑译赞叹道:“尊夫人的父亲出身匈奴权贵,又战功显赫,而她的母亲出身汉族儒教文化世家,尊夫人既有父系的独立英气,亦有母系博雅谦和,她的眼光早已经超出闺阁,巾帼不让须眉的典范。”

    杨坚微笑道:“这么多年,我几经波折,多次有性命之忧,都是夫人陪在身侧,出谋划策。”

    郑译道:“能有这样的夫人,杨兄正是如虎添翼啊。刚才我安插在宫内的眼线回报,说尊夫人已经离开了皇后,我已经命人将她秘密接到府上。”

    “好,好,好。”杨坚道:“郑兄安排的甚好,那我们就等她来看看这竹片。”

    不到一个时辰,杨坚的夫人独孤伽罗,便出现在了郑译府中。

    她禀退婢女,推开了书房的门。

    听到房门响动,杨坚和郑译都抬头望去,只见一位明眸朱唇,盈盈浅笑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高耸的发髻上,银丝步摇星星点点摇曳生辉,袄襦合体,折裥裙,裙长曳地,宽大的袖口下,莲藕玉腕纤细凝白,金玉手镯为其增添了华丽之色。

    独孤伽罗走上前,大方施礼:“见过郑大人。”

    郑译赞道:“夫人客气,快快请坐,许久未见,夫人越发的气质出众,大气沉稳,可见其父独孤大将军侧帽风流的典故果然不假。”

    杨坚不知所以,道:“噢?侧帽风流是什么典故?为夫我怎么不知”

    郑译和独孤伽罗相视而笑,独孤伽罗看着夫君杨坚道:“那是我父亲年轻时候的事,有一日父亲出城打猎误了时间,要赶在宵禁前回城,于是策马飞奔,夕阳西下,年轻公子鲜衣怒马,头上的帽冠被风吹歪了,也来不及扶正,路人惊叹,于是便纷纷效仿,便有了侧帽这典故。”

    杨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拉着夫人的手,在放着竹片的桌前坐下,道:“夫人来的正好,帮我们看看,这竹片上写的是什么?”

    独孤伽罗看看这竹片,道:“这是什么,怎么上面都是大篆?”

    杨坚道:“这个说来话长,夫人可认得这些字。”

    独孤伽罗道:“认识,我念给你们听:

    炎黄虞夏商,周到战国亡,秦朝并六国,嬴政称始皇。楚汉鸿沟界,最后属刘邦,西汉孕新莽,东汉迁洛阳。”

    独孤伽罗抬头看看他二人,道:“这上面记载的是历来朝代的更迭。”

    杨坚道:“夫人接着念。”

    独孤伽罗继续念道:“末年黄巾出,三国各称王,西晋变东晋,迁都到建康,拓跋入中原,国分南北方,北朝十六国,南朝宋齐梁。”

    “这说的正是如今的天下局势!莫非姜尚真的预言到了……”郑译有些震惊。

    杨坚紧张道:“夫人,后面可还有?”

    独孤伽罗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这前面部分说的是史实,那这后面的看来是预测了。”

    杨坚和郑译心被高高提起,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

    独孤伽罗继续道:“国分南北方,北朝十六国,南朝宋齐梁。北周入稚子,几日荒唐戏,外祖坐龙椅,南陈被*灭,杨*输**。。。后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可辨了。”

    杨坚道:“无妨,关键的就在这几句,北周入稚子,几日荒唐戏,外祖坐龙椅。”

    “北周入稚子,”郑译自言自语道:“这句话很明白,我北周要由黄口小儿称帝。”

    独孤伽罗道;“正月里,皇长子宇文阐刚刚被立为皇太子。”

    杨坚道:“若是由这7岁小儿继任新帝,便正好应了这句话,只是如今皇帝正值盛年,怎么会将皇位异位他人。”

    “就算是由这乳臭未干的小孩称帝,也不会长久。“郑译道,”你们看这句,几日荒唐戏,时间肯定长不了。而这后一句,外祖坐龙椅,这怎么可能?”

    杨坚也同意郑译的看法:“若说是宇文阐称帝,那这个外祖是何人?都知道这宇文阐乃是皇帝与宫女朱满月所生,这朱满月家中父母兄妹都没有了,哪里会有什么外祖。”

    郑译道:“看来这竹片上所记载的,说不定是谁胡乱编造的,也不能尽信。若真是那黄口小儿接替了江山社稷,那我们不如趁机就拥立杨兄。”

    杨坚神色凝重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种事情历史上数不胜数,失败了人头落地都还事小,株连九族遗臭万年事大。三国时期魏国的名将,谋士钟会起兵造反,只三日便败了。”

    郑译道:“钟会虽然才华横溢,但是起兵造反之事却是临时起意,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占,所以败了。而如今,皇帝昏庸,是为天时,朝中多数忠臣敬佩你的才干,是为人和,只需耐心暗中筹备等待时间。”

    杨坚犹豫道;“此乃大事,我还需再琢磨琢磨。”

    独孤伽罗看看杨坚道:“夫君相貌异于常人,被人称面有反相,而夫君也并非庸碌之人,这两样,从宇文护时,就被忌惮,几番起落,生死攸关,如今就算你的女儿贵为皇后,依然不免被皇帝忌惮,出任亳州总领。”

    “这些年,的确大起大落,常常要为性命担忧。”杨坚回想起这么多年来,也是无限感慨。

    独孤伽罗继续道:“如今无论谁坐在龙椅上,夫君若是有些作为,便会被人堤防,就算你如今远离长安,去往亳州,皇后在宫中的日子子依然不好过。”

    杨坚担忧道:“皇后身子如何了?”

    独孤伽罗摇摇头道:“身子没啥病,病在心中,皇帝日日责骂与她,她虽然柔顺,骨子里却是要强,不肯低头附和,忧思成疾。不管夫君是在长安,还是在亳州,都已经是骑兽之势,上下皆难。”

    “独孤夫人所言甚是。”郑译赞同道。

    “还有一事。”独孤伽罗道:“我这几日在宫中,皇太子生母曾来找过我。”

    杨坚道:“夫人与她并未有交情,她找你所为何事?”

    独孤伽罗道:“她的儿子已经是皇太子,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她的生母不过是个宫女,虽然如今母凭子贵,但她的身份终究是会被人诟病,她找我,是希望我将她收为义女。”

    原来还有这事,杨坚问道:“那夫人答应没?”

    独孤伽罗道:“我原本是不想答应,皇帝本就忌惮你,若是再将她收为义女,怕皇帝不悦。哪知她亲自去和皇帝谈。她说,不管皇太子是谁,都要尊称皇后娘娘,如今只是为了顾全皇太子的颜面。如此,皇帝便答应了。”

    郑译道:“这皇太子生母还真是个为儿思虑周全,如今皇太子的生母是你的义女,那皇太子便要称呼你一声外祖母,称呼杨兄为外……祖……”郑译说到最后,有些不敢置信,“杨兄,外祖……”

    三人反应过来,围到桌前,独孤伽罗拿起竹片,念道:“北周入稚子,几日荒唐戏,外祖坐龙椅……”

    郑译激动道:“杨兄,这是天意啊,外祖坐龙椅,你看你一下子就成了外祖父。”

    杨坚心内波澜不止,莫非这真是上天的暗示?

    独孤伽罗疑惑道:“这竹片是从何而来,上面怎么会有这些?”

    郑译道:“古镜神之眼,夫人可曾听闻过?”

    独孤伽罗道:“略有耳闻?”

    “这古镜在江湖中现身,辗转到了我的手中。”郑译将他们去见卞神机,以及卞神机如何解开这古镜,详细说给独孤伽罗听,“卞神机应该早就算到了我们会去,而且杨兄就是他口中的有缘人,解开古镜机关后,他便归天了。”

    独孤伽罗也很是震惊:“没想到传闻中的古镜确有其物,还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杨坚拱手道:“天道难违,我和夫人即刻启程返回亳州,待时机成熟,郑兄便与我会合。”

    郑译连忙回礼:“杨兄还请多多珍重。”

    杨坚和独孤伽罗夫妇二人,乔庄打扮,策马飞奔而去。

    郑译连忙修书给郑元威,想让他回长安助自己一臂之力。殊不知,此时郑元威正拜见北宫原,想要离开名剑山庄,同豆月白一起离开。

    北宫原看看郑元威,又转身继续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你是说你想离开名剑山庄?”

    “是的,师傅。”

    “可是要回长安?”北宫原问道。

    郑元威道:“师傅,我并非要回长安,我想出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噢?想要的生活?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郑元威道:“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我与梧桐谷弟子月白早已两心相许,决意远离尘世,隐居山野,安然度世。”

    北宫原停了手,复念道:“林断山明竹隐墙。”他叹息一声,“还真是令人向往,只是正当乱世,哪里能有一方净土?”

    郑元威道:“心安之处便是净土,如今我已经许了月白余生,还望师傅成全。”

    北宫原道:“当初你厌倦长安纷争,到我这名剑山庄学剑,如今又要为了一女子离开山庄。”

    “还请师傅见谅,路途中相遇我便倾心于她,只是迟迟未能得到她的芳心,所以才耽搁到这时。”郑元威解释道。

    北宫原转过身道:“你剑法精湛,又是可塑之才,你若离开师傅很是惋惜。”

    郑元威心内一动,这半年来,师傅对自己青睐有加,更是悉心教导,自己如此离去,心内有些惭愧道:“师傅对弟子谆谆教诲,弟子有愧于师傅。”

    北宫原摆摆手道:“无需有此想法,你我师徒一场,也是良缘,只是缘分短了些。师傅我年过四十尚未娶亲,外界也有不少非议,只是为师心中一直有位良人。”

    师傅主动和自己说起这些,可见没把自己当普通弟子,只是没想到师傅还是如此痴情:“师傅,那位良人可还在?”

    北宫原叹口气,道:“不提了,不提了。你想离开,为师准了。”

    郑元威高兴道:“多谢师傅。”

    北宫原道:“先别急,你给你叔父写封信,跟他说一下,她若是回信准了,师傅也不强留你。”

    郑元威满脸难掩欣喜:“是,师傅。”

    北宫原看着他轻快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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