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长河沧浪 > 第98章 造福桑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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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雪消融,溪流淙淙,江南三月,莺飞草长。

    俞家沟。春天的到来,让沉寂和萧瑟的山村田野渐渐充满了盎然的生机,蛙鸣阵阵,布谷声声,金黄的油菜花汪洋恣肆,嫩绿的柳枝新芽清新自然,和煦的春风吹开了漫山遍野的不知名的花儿,也催醒了农人们酝酿一冬的心事。一年之季在于春,三月的田野,已经有辛勤的人们在播种一年的希望了。

    山茶乡中学,赖天阳手里拿着一本诗集《三月的心事》,这是富川诗人,后来成为咸安文联主席的作家柯于明所写。诗集是在上官致远的行李中找出来的,里面还有一本《采紫藤萝的少女们》,也是柯于明的。

    上官致远曾经说过,柯于明是他最早有所认知和了解的本土作家。

    八十年代,还在上初中的上官致远,晚自习时手里捧着一本老师发下来的袖珍小诗集《三月的心事》,一翻开,就被里面的轻灵曼妙的诗歌所描绘的意境所打动。上官致远一遍又一遍的读着印有作者头像的简介页,心生艳羡的同时,也暗暗记住了柯于明这个名字。

    有一句话说得好,生活得有诗与远方。“那汉子默默地插着柳条/默默地望着流泉/不时用五指梳理浓浓的黑发/仿佛……”赖天阳小声地读着。诗歌写得很唯美,赖天阳很少这样静下心来读点诗歌了。

    赖天阳表面看上去玩世不恭大不咧咧的,但毕竟是学文科出身,耳濡目染书香浸润终归还是个文人。按他的性子,他应该向往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就像家乡天马岭上的天马一样无羁无绊闯荡江湖,但现实中他又只能当个小教书匠,于是他活得有点纠结,既做不了世界文豪,也当不了江洋大盗。

    赖天阳最喜欢的还是柯于明那首《远山总像在落雨——致故乡》,有一次他还在班上念了这首诗:

    远山总是灰蒙蒙

    远山总像在落雨

    远山是渐退下去的最后一片潮汐

    只留下些贝壳

    只留下些怀想

    可是我会捡到一只海螺

    可是我会吹起一只海螺

    远山会涨潮

    向我奔涌而来

    那支火烧云下飘荡的小曲

    怎么也不会遗忘

    时间无法涂改记忆的色调

    远山总像在落雨

    远山总像在落雨

    诗人柯于明家在筠山,这是他写给家乡筠山的怀想。筠山在富川县美丽的网湖之畔,据说,是卞和得和氏璧之所,筠山之上至今有玉印洞和玉印古刹等遗迹。

    春秋时,楚卞和献玉的凄婉故事千古流传。传说总是那样美丽而哀怨,就像家乡那匹遗落人间的天马,当初或是触犯天条受了责罚,才那样卓尔不群,风神独著。

    一提到故乡,赖天阳就会想到富河村,想到那逶迤向北的天马岭。

    上次回家乡参加新教学楼庆典时,席间,他领着米琪和黎小牛坐到了一桌。

    黎小牛和米琪也算是熟人了,在他的印象中他这是第二次和米琪一起吃饭。

    上一次,还在朝阳当中队长的耿卫彪请了米琪吃饭。他知道耿卫彪之前喜欢的就是米琪,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和他追求米琼颇有相似之处。唯一不同的是,米琪已经结婚,耿卫彪算是断了念想;而米琼却还是单身一人,自己还有机会。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郭帮城和米琼似乎走得很近。

    几个人刚坐定,孙中榜跑过来了,他本来打算挤到钟高才、孔书记、殷局长和黎大牛那一桌的,哪怕是去端菜倒酒,他也觉得荣耀。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差使也轮不上他,已经坐在了钟副局长旁的孙中榜硬是被赖根正给撵了过来,因为,上官组长还没有落座,最后,这给天马岭出去的“三巨头”斟酒的“美差”让上官闻风干了。

    孙中榜一过来就往米琪身边蹭,他想退而求其次,找个美女边聊边吃,也挺不错的。当他硬生生的挤到米琪旁边坐下来的时候,嘴巴又开始闲不住了:这女囝香就是好闻,边说边用鼻子嗅,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米琪被挤得够呛,斜挎的小坤包只能移到大腿上。这大硕士“孟才子”的夫人就是漂亮,孙中榜看着美貌的米琪心里暗暗思忖,这一辈子要是娶到这样的老婆才不枉此生啊。

    菜已经端上来了,几个彼此熟识的人也不客套,赖天阳一声吆喝就开吃了。

    “米老师,这可是富水水库的鸡啄(鳜鱼的俗称),你尝尝。”孙中榜不

    停地给米琪夹菜,那种过分的热情让旁人看着都要起鸡皮疙瘩。

    “这是谁啊?”米琪不认识孙中榜,见他这样热情多少有点不适。

    “米老师,我也是个……”孙中榜平日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像尊弥勒佛,此刻他脸不红心不跳,打算和米琪套近乎。

    “说起来,中榜、天阳和孟岩都是同学的?”黎小牛睥睨一切,虽然小孙中榜赖天阳几岁,也是直呼其名。

    “是的!是的!黎所长好记性!”孙中榜一听黎小牛开腔,那打算亮明身份的半截话马上咽了下去。

    “哦,和我家孟岩是同学啊。”米琪脸色稍稍有了缓和,朝孙中榜打量了几眼,“那你做什么工作?”

    “米老师,我们可是和尚不亲帽子亲,我也是……”孙中榜话还没有说完又被赖天阳打断了。

    “他啊,是村里的木匠,专门做圆木的,比如打个什么澡盆啊,马桶啊,什么的,就可以找他……”赖天阳见不了孙中榜那色迷迷的样子。

    “扑哧……”黎小牛一听赖天阳这样故意损孙中榜,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口酒水喷到了桌子底下。

    “赖天阳!你……你……”孙中榜没想到这个赖天阳这样不给他留情面。

    “哎呀,那边一桌喝酒太厉害了,我可是受不了……你还别说,孙老师那些年木匠活还是做得挺好的。”黎大牛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黎大牛以前在阳辛街开“大牛酒店”时,有一年,酒店的酒桶菜盆等圆木用具还真是孙中榜和他师傅去打的。

    听了黎大牛无意揭了他老底的话,孙中榜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坐在那里顿时没有了当初的鲜活。

    “爸,你不喝不就行了嘛,用得着跑过来吗?”黎小牛一边说一边身体往一边挪给黎大牛腾出一个位置来。

    “有道是酒不耐人情何,在那里不喝不行啊!酒醉英雄汉,在酒桌上,赖支书可真不愧是一条汉子!”黎大牛说。

    “俩牛在上,我敬一杯!”赖天阳这时端起了酒杯,打算同时敬黎家父子一杯酒。看他的神情非但没有恭敬,相反还有几分倨傲。

    “你爸刚才那酒我都没喝,你就算了,我们来日方长,改日!改日!”黎大牛心想,没见过这样敬酒的,就是你老子赖根正也只能单敬!

    就这样,赖天阳端着一杯酒僵在那里了,孙中榜在一旁暗暗高兴:你个赖天阳刚才损我,你也不照照镜子,居然敢这样怠慢黎家父子!

    “来,小牛,黎叔!我也敬你们,我代表孟岩,和天阳一起敬你们!”米琪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一看那种尴尬的情势,端起酒杯给赖天阳解围。

    “这样吧,我爸喝多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酒我来喝!”黎小牛喝了自己的那杯酒,又端起黎大牛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是孟岩的媳妇啊?”黎大牛第一次见米琪,果然是知书达礼,若是放在富河村算得上第一号美人。

    米琪的一声黎叔叫得黎大牛很是受,他居然举杯跟米琪喝了两杯酒。

    “俩牛在上,我代表我弟天光敬你们一杯!”赖天阳又端起了酒杯,那话语间分明隐着一股凛然的肃杀之气。

    这一次,黎大牛可是怔住了,尽管有酒不行单杯之说,可没想到赖天阳会再次敬酒。方才,他还跟米琪喝了两杯,这次不喝,似乎说不过去。

    孙中榜算是听出了赖天阳话中的弦外之音,他看着此时面面相觑的黎家父子,心想这黎家和赖家一直可是人和义不和啊,这在酒席间都飙上了。

    “来,我们父子敬你们父子,这总对等吧!”赖根正这时端着酒杯寻了过来。

    四个脖子同时仰起,只听见不约而同四声喝干酒杯“吧唧”的声音。

    “大牛!我们算是一代人,你在我们富河村是好样的,就冲你刚才在席上说要为富河村做三件事,我就得敬你!”赖根正脸色红得像猪肝,显然已经喝醉了,但说话的思路还是很清晰。

    黎大牛所说的三件事,其实在富河村早就传开了。第一件事是在天马岭捐资建一个超大型花岗岩天马雕塑,让它成为富河村的图腾和象征,让所有进村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它,并且知道这里有个天马的传说。第二件事就是给村小学捐资建一个腰鼓队,这新教学楼建成了,算是硬件,而腰鼓队算是软件建设。第三件事是捐资重建富河村采茶戏剧团,让当年的富河村采茶戏后继有人重放异彩。

    “这纸上谈兵可是没用的,可要真金白银!”黎小牛揶揄道。

    “你爸是谁?富河村的首富!我相信大牛有这样一份心,也有这份力。”赖根正喷着酒气说。

    “这都是小钱,真有心情系家乡造福桑梓,以后在村里办个企业,提供一点就业岗位才是正理。”赖天阳说。

    “只要我黎大牛真有那个实力,总会有一天会实现的!这已经承诺的三件事,我先兑现了再说!”黎大牛似乎也醉了,他看了一眼米琪,她眼里是一种敬佩的眼神。

    听菊子说,家乡天马岭的雕塑及配套设施已经开工建设了,按村里的规划,富河村老校将拆掉建成村里的休闲公园。赖天阳想着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正当赖天阳出神的时候,山茶乡中学校园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几个耍蛇的人,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俞校长居然同意他们在学校里表演,并停课让全体师生去观看。反正山村里的孩子见的世面少,而平日学校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老师们在业余时间除了搓麻将和看电视外显得百无聊赖,所以耍蛇人那些拙劣的表演和刻意的搞笑引得师生们不时捧腹大笑。

    赖天阳、王亦斌、章安君和章飞等几个青年老师也在看,此时正听耍蛇人讲一些关于蛇伤救治的知识。菊子关上理发店也跑了过来。

    菊子来到俞家沟时间不是很长,但很快适应了大山里的生活,虽说这里交通不便,信息闭塞,但最重要的是能和自己爱的人厮守在一起,这是她感到最知足的地方。她还有个打算,就是将来到北京的大医院去治治自己的不孕症,或许会有一丝生机,而这件事弟弟天光和公婆一直非常支持。

    这时,观看的师生和村民开始骚动起来,只见耍蛇人在竹篓里抓出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让它咬伤自己的舌尖,顿时,耍蛇人被咬伤的舌尖迅速的肿大起来。正当人们为他担心的时候,耍蛇人用手中的蛇药搽了几遍,红肿奇迹般地消失了,耍蛇人则开始不失时机地向大家推销起自己的蛇药来。

    菊子看到蛇药这样有效,于是就掏钱买了几包,当操场上的人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一辆警车已经停在校门口,两个打扮不俗的女郎夹杂在人群中。菊子一眼认出正从驾驶室里跳出来身着警服英俊威武的警察是黎小牛。在这里看到黎小牛,菊子感到很是意外,于是她赶紧找赖天阳,而这时赖天阳的视线早已被那俩位时髦女郎吸引过去了。

    原来,王亦斌的女友来了,还有个叫娅娅的女孩同行,刚好在路上碰到黎小牛进山,顺便搭车过来了。她们刚一来便被学校里的几位青年老师给围住了,赖天阳也掺和在其中,还有俞瑶。

    不知什么时候王老师的房门口挤满了许多好奇的学生,姚琬珺也在围观化学老师的女友,她觉得王老师的女友就是漂亮,想到这里她不由想起上官致远老师。

    她没想到上官老师今年真不来教了,不知上官老师是不是去找自己的女朋友去了。说句实在话姚琬珺今年没有看到上官老师,心里老是空落落的。她的手里还有从上官老师那里借来的《王朔文集》,本打算去年还给他的。去年下大雪的时候姚婉珺特意拍了张照片,她打算等相片冲出来,夹在书里一起送给上官老师,谁知阴差阳错地错过了机会。现在她每次拿出那本《王朔文集》,翻出那张自己在雪地里照的那张相片便会想上官老师。还有,去年下大雪时,上官老师在班里教的那首歌《窗外》忧伤缠绵的旋律也时常在耳边响起……

    “姚琬珺,进来嘛!”俞大寨不知什么时候看到姚琬珺便嬉笑着搭讪,姚琬珺自那次差点遭到非礼后便一直对俞大寨很厌恶,听到声音便转身走了。

    俞大寨自讨没趣便和章飞一起跟另一个叫娅娅的女孩搭上了腔。俞瑶边和王亦斌女友说着话,问她身上那件看起来很时髦的上衣的价钱,并不时用手去摸摸看是什么质地。

    赖天阳这时看到俞校长来了,于是跟他打招呼,俞校长说黎所长来了你也不去见见?赖天阳看到黎小牛就跟在俞校长的后面。

    看到黎小牛,赖天阳迎了出来,真是稀客,赖天阳把黎小牛领到自己的房中。尽管对黎小牛有点芥蒂,但还得尽下地主之谊。

    黎小牛被调来石牛镇可以说是临危受命。面对山高皇帝远,民风强悍,治安形势非常严峻的石牛镇,初出茅庐的黎小牛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初来乍到的他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一股子闯劲,工作作风雷厉风行,办起案子强悍果断,的确对当地那些以宗族关系为纽带横行一方所谓地痞村霸起到威慑作用。但他考虑到这里最大的安全隐患是民间私藏的猎枪、土铳和管制刀具太多,并且经常有山民用私藏枪支伤人的事件发生,黎小牛觉得治标得先治本,于是决定开始收缴私藏枪支。

    由于他了解到山茶乡中学老校工俞师傅有支土铳,这不就亲自上门做工作来了。老头非常的倔,他说一把猎枪跟随他几十年了,外出采药时,万一碰上什么豺狼虎豹什么的可以起保护作用,平时放在房里能驱鬼辟邪。我一个老头又不去违法乱纪,更不会用枪伤人,凭什么要没收呢?

    看到事情搞得很僵,俞校长决定先留黎所长在学校吃饭,并吩咐厨房里去弄点好吃的,把黎所长、王亦斌女友还有那个叫娅娅的女孩一并招待一下。

    俞大寨其实见过黎小牛,他早就听说过新来的所长科班出身,是个厉害的主子,不仅人长得帅且几个后生都近不了身,而穿着警服的黎所长,更显得气宇轩昂,威风凛凛。俞大寨于是钻到赖天阳的房中跟黎小牛套近乎。

    一会儿,一股儿狗肉的香气飘了过来。俞大寨首先闻到了,于是招呼黎小牛等人去吃。饭堂里照例是分成两桌坐。王亦斌女友、娅娅则坐在青年老师这一席。当几个青年老师天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俩女孩却是耐着性子吃完这顿饭。而另一席主要是几个校领导,赖天阳被叫到这一席来陪黎小牛。席上黎小牛对俞师傅做的菜是赞不绝口,并说以后还要来吃俞师傅烹的狗肉。

    俞师傅这个人脾气倔,但他有个特点:无论在富水水库工地上做饭,还是如今在学校,他最喜欢别人说他做的饭菜好吃。而黎小牛刚好击中他的软肋,他除了对俞师傅做的菜称赞一番外,还亲自给俞师傅倒酒,并恭敬地敬了他三怀酒。

    一股的情况下,俞师傅是很少上桌的,他见这位年轻英俊的所长竟是这样的平易近人,没有一点所长的架子,于是居然答应交出自己那杆心爱的猎枪。

    黎小牛走时,赖天阳出于礼节送到校门口,回来时,俞大寨开玩笑说,以后我们赌博不用担心派出所来抓了。

    晚上,赖天阳回到家里,正在房里洗脚,菊子在一旁唠叨着,还是说到白天黎小牛,说他可是出息了,现在都当上所长了。看到赖天阳洗好了往外走便说,又上哪儿去,今晚我不去店里了,在这里陪陪我就不行吗?菊子觉得赖天阳跟她亲热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虽说结婚,她并不十分了解男人,或许男人婚后就这样,或许是自己的不能生育让赖天阳对自己冷淡起来。

    “都老夫老妻了……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赖天阳不明白菊子今天为什么这样的缠绵,临出门便扔下一句话,“我一会儿就回来。”

    赖天阳在路上走得很慢,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菊子,因为自来到这里,他忙着教书,菊子忙着理发,很少情感上的交流。他知道菊子的心思:渴望有个孩子。菊子每每看到俞瑶的孩子都会羡慕不已。然而赖天阳何尝不想呢?俞大寨每次把儿子带到学校里来,总是当赖天阳的面儿子长儿子短的,好像向赖天阳炫耀。

    赖天阳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到了俞瑶的小洋房,里面王亦斌几个人在打麻将。这时章安君下楼来了,见到赖天阳说,情况有变,王亦斌和女友开始闹别扭了,这时俞瑶也下来了。

    赖天阳和俞瑶等人劝了王亦斌几句后便出来了,俩人边边谈心,不知不觉到了一直快到了山茶水库不远的小树林里。

    朦胧的月色中,俩个人拥到了一起,热烈的亲吻,粗重的喘息,伴随那快乐的呻吟……

    完事后,赖天阳抚摸着带着满足的神情依偎在他怀里俞瑶的一头秀发。他觉得自己今晚的确分外神勇,或许是白天吃过狗肉,又喝过酒的缘故。看起来吃狗肉确实能壮阳,赖天阳对此已是深信不疑,他不由又摘掉眼镜和俞瑶去热烈的拥吻起来。这时俞瑶却哎哟了一声,草丛里随之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好!是蛇。”赖天阳心急火燎,背起俞瑶朝她弟弟的卫生室跑去。俞棣华这时还没有睡下,见赖天阳老师背着他的姐姐,还以为是姐姐在下自习的路上被蛇咬了。他对蛇伤的救治虽说是略知一二,但一看姐姐的伤口居然是在大腿部位,一时竟慌了手脚。但救人要紧,于是两个大男人开始为俞瑶用高锰酸钾溶液清洗伤口,俞棣华看到姐姐的大腿已肿得老高,上面有两个清晰的牙印,凭经验他知道这是一种山区里常见的毒蛇咬的。俞棣华找来季德胜蛇药片作伤口处理,并注射了抗菌素,但是伤口的肿胀却仍在蔓延,而此时俞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并说胸闷头昏。俞棣华此时已是束手无策,他意识到一但病人出现血压下降、瞳孔放大和抽搐,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赶紧去叫俞师傅。”俞棣华这时急中生智不由对赖天阳大喊起来,赖天阳听后转身往学校跑,由于把眼镜落在草丛里看不清路,竟然和出来找他的菊子撞个满怀。

    “你要死啊!”看到是赖天阳,菊子摸着被撞疼的额角不由佯怒道,“这样慌里慌张的,准是没干好事吧!”

    ”不是我要死,是俞瑶,她被蛇咬了,我得去喊俞师傅!”赖天阳扔下一句话就跑了,菊子听罢便赶紧跑到房里把白天买的蛇药拿了出来。

    等到俞师傅带着鬼针草、紫花地丁、半边莲和一条干蜈蚣与赖天阳一起赶到时,俞瑶的伤口已搽了菊子带来的蛇药慢慢的开始消肿了,俞瑶慢慢的恢复了神智。这时,诊所里围满了人,王亦斌等人都闻讯下来了。

    回去的路上,赖天阳和菊子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赖天阳这时意识到自己的眼镜掉在草丛里,看着脚底下昏乎乎的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把俞瑶背回来的。菊子也觉察到赖天阳的眼镜没带,便问他的眼镜哪去了,赖天阳由于刚才的一场变故,神情有点不自然,“我扔办公室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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