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光有一种私隐被人发现的羞愤感。
然而——她又嘲弄地想——做都做了，何必再可笑地掩耳盗铃。
她翻了翻衣服。全新，连吊牌都没剪。面料名贵，剪裁优雅。却不是她平日的风格，也不是冯君展喜欢的样式。
也不知是哪个女人留在这里的。
林素光为这个发现想笑。
床上的时候，冯君展一副非她不可的架势。下了床，这些衣服就像耳光一声声打在她脸上。
她抓起睡袍穿上，漠然地起身，径直走进浴室。久久站在花洒下，拼命地搓洗自己的肌肤，像是要将他留在她身上的所有气息和痕迹都洗去。
直到皮肤泡到几近发白，她才关了龙头。收拾完毕，裹好睡袍走出浴室，却发现室内光线已大亮，白茫茫的灯光下，冯君展站在房间中央，指间燃着烟。他脚下已落了一些烟蒂，像是等了很久。
他听见浴室门响，抬头看过来。
林素光毫无触动地穿过他的目光，站到床边，脱下浴袍开始换衣服。
冯君展看着她的动作。
这个别墅风景很好。当初苏珊得知，将自己的衣服物品送过来，想要在这里度假。
然而他买下这里就是为了一个人的安静。他给苏珊下了禁令，然后让人将东西扔去了储藏室。
今天他焦躁之下，将林素光的衣服尽皆撕破。事后他才想起，再回城里买已经来不及了，他便想到那些苏珊的衣服。
“暂时穿一下，”他说，“下次都买你喜欢的。”
林素光木然不答。
下次？
这里住过的女人，还像接力一样。
呵。
冯君展看着她将衣服一件一件套上。虽然不是她平素的风格，但是她穿什么都好看。
然而她毫无躲闪，在他面前穿脱衣服的动作，木然得像将他当成一根柱子。
她眼里没有他。即使他们白日里才做尽所有最亲密的事情。
冯君展按熄烟。走过去，再次将她按在床上。
她像木头一样忍耐。也像木头一样空茫。
他不允许。
至少在床上时候，她从身体到心，都必须完全属于他。
冯君展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彻底逼出她的反应。
他焦躁的心才好像落到了实处。
…………
林素光看见小澜的时候，已是深夜。
她坐在一个房间里，低头翻绘本。
身边有活泼的年轻女佣陪着她，竭力讨她欢心。然而她面色很
冷。有与三岁年龄不相符的沉着与漠然。
看见小澜，林素光一直强自压抑的委屈终于翻上心头。但她不敢表露，又迟疑地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向孩子解释今天的事。
“外婆！”小澜却听到动静，抬头看见林素光，双眼一亮，扔下手里的绘本，跳起来一头扎到她怀里，“你去哪里了？”
嫩嫩的声音里便带上些委屈。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骤然被带离熟悉的人，一整天待在一个陌生环境，强压着恐惧，终于在见到亲人时爆发了出来。
林素光紧紧抱住她：“外婆病了，休息了一天，所以托阿姨来照顾你。”
她的声音很轻。看着怀中小孩的样子温暖柔软。
站在不远处的冯君展移开目光。
那个小孩很聪明，很漂亮，虽然不是他的血脉，他也不讨厌她。
但是他嫉妒。
嫉妒到发疯。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