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在婚礼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他还不放弃地给陪着桃绯的林素光去了电话。
林素光看了一眼正在女佣、公关、婚庆司仪等各色人等的包围中昏头昏脑的女儿，拉开门走上露台。
“你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吗？”电话那边，冯君展问。
林素光看着黑暗中的大海，沉默不语。
冯君展站在公寓落地玻璃里前，看着脚下万家灯火。
这两个月和她日日厮守，虽然只是一夜不见，他已仿佛感觉缺失了一块。
他慢慢地说：“我很想你。”
他的语气很低，这些日子，林素光觉得自己的渐渐被他磨软了一些。她难得地温言劝慰：“明天就可以见到了。”
冯君展翻着手里的装潢精美的红色请柬，笑了一下。他想要的不是做宾客，而是想站在她旁边，像骄傲的父母一样，看着子女成人，成家。
“素素，”他的声音很低，“我真希望我们有个孩子。”
林素光捏着电话的手心微微一紧。
她没有说话，冯君展便道是她沉默的拒绝。他微微叹息：“现在说这个，确实是来不及了。”
但他还是要告诉她：“没关系。我们没有孩子也没关系。素素，下半生有你陪着我，就够了。”
他喝了一点酒，于是说了这样多绵绵的情话。
林素光垂下眼睫。
绯绯要成家了。以后她有自己的家庭，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她在世人面前以桃家女儿的身份出嫁。她的后代子孙会永远记得自己的祖先姓桃。
林素光希望这件事能报答丈夫的恩义。然后，或许也该为自己前半生画个句号了。
她轻声道：“等明天婚礼结束，我有问题想问你。”
如果下半生都要和他纠缠不清，当年的有些事情，她想，也许他们需要说清楚。
林素光没有听冯君展骤然因紧张或激动而变粗重的呼吸，挂了电话。
她看见房间里熙熙攘攘的众人笑着避了出去，而门口正站着明天的新郎。
“妈妈。”桃绯红着脸看向林素光，“你快把他赶走。”
跟个傻子一样杵在门口，真让人害羞。
林素光笑着摇摇头，也穿过房间，路过聂慎身旁走了出去。
桃绯瞪着门口的男人：“不是说婚礼前夜新婚夫妻不能见面嘛。”
聂慎的面上带着傻傻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想见你。”
桃绯觉得，男人的情话真是越来越熟练了。然而清冷淡漠的男人温情起来，实在让人难以抗拒。
“明天不是就能见到了吗。”她低头捏裙摆。
聂慎看着房间内女人白皙脸庞上的温红，像有霞光在她两颊，牵着他的目光，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是他的女人。
他未来携手一生的女人。
“你快走啊。”桃绯被他久久注视，整个人羞得快红透，跑过来就要关门。
“我就看一眼。”聂慎傻傻地抵着门，说。
这是他看见她的最后一眼。多年后一直铭刻在他的脑海。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