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贵女联盟 > 一个刺激的故事 第九十七章 二上公堂
    梁南渚态度懒散,似乎再说一件寻常家事。

    可谁不明白其间分量?

    故意陷害侯府小姐,此事可大可小。况且梁宜贞身份特殊,不仅是公主之女,还是鉴鸿司谢夫子的新弟子。

    鉴鸿司、晋阳侯府、皇家,哪一个都不是好得罪的!

    而质问的话又出自世孙之口,足见重视。

    围观众人默然不语,朝徐故投去同情的目光。

    可怜徐大人新官上任,先有蒋家城门哭丧,后有川商罢市,眼下又遇着这棘手事。当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徐故看向梁南渚,凝半刻,正要开口,忽见衙役匆匆奔来。

    “大人,”他抱拳道,“招了。”

    谁招了?招什么?

    众人目光俱落向衙役。

    “是算命的。”衙役道,“听闻宜贞小姐破得机关,自证清白,他心中有鬼,全都招了。”

    徐故点头,波澜不惊,一如既往的沉稳。

    他转向梁南渚:

    “世孙的问题,大概可以解释了。要一同去审么?”

    “自然。”他睨一眼梁宜贞,“本世孙也学学,徐大人究竟是如何审案的。”

    “不敢当。”徐故抬臂,“世孙先请。”

    他含着笑,只当尊贵傲慢的少年人是个孩子。

    梁南渚却毫不客气,下巴微扬,袍服一掀就转身下楼。袍角都染着嚣张的气息。

    梁宜贞抱臂偏头,嘟哝道:

    “其实,大哥待我也挺好的嘛。”

    身旁的梁宜萱与梁南清相视一眼,神情尴尬,都不忍心提醒她。

    大哥的路子,他们可是熟悉得很。

    梁南清凑上来:

    “那个…二姐,你这话…还是回家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说吧。”

    梁宜贞轩眉,耸了耸肩。

    …………

    回到宴会处,人还是那些人,可说的话与之前完全背道而驰。

    没有人再骂梁宜贞是妖孽,也没有人再逼她放弃鉴鸿司,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西凉河的算命人。

    众矢之的,算命人脸都绿了,却又不敢抬起。

    徐故端坐正位,晋阳侯府与鉴鸿司各坐左右,以作陪审。下边衙役两排站立,畅园俨然成了公堂。

    真是有模有样啊。

    梁宜贞腹诽。

    她上过公堂,并不惧怕这样的氛围。上一回是被冤枉谋杀蒋盈,这一回又是放火,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不同,只是换了知府。

    徐故以折扇作惊堂木,啪地拍下。喧闹的议论骤停,四下肃然。

    他方向算命人道:

    “是你放的火?”

    算命人被骂得一脸丧,点点头,方道:

    “大人恕罪,的确是小人。小人在大宴开始之前偷偷溜进畅园,上了碉楼,布置好机关。以求…以求栽赃宜贞小姐。”

    说着,他偷瞧一眼身旁的梁宜贞,畏缩退远几步,手不自主掩上屁股。方才的脚印还在呢!

    梁宜贞却近前一步,算命人浑身一抖。

    她眯着眼,方道:

    “我与你什么仇什么怨,为何冤我?”

    算命人退得更远,又不住朝梁宜贞身后探头,生怕又出来个什么人。

    他连连行礼:

    “并无仇怨,实在是小人鬼迷心窍。春鸿会之后,宜贞小姐声名大振,想着算些与你有关的,我也能沾沾名气拉拢生意。就…就编造了这个胡话。”

    “谁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道,“谣言越传越大,信我的人越来越多,但质疑我的人也越来越多。这…自己挖的坑,不还得自己填么?”

    “小人为保住招牌,不得不出此下策,印证自己的预言。”算命人抹把冷汗,眼圈忽红了,“其实小人从小家境就不好,就指着这门手艺做些营生.记得那年……”

    “停!”

    梁宜贞骤然打断,又添一声冷笑:

    “追忆个锤子!”

    “看你衣能果腹,食能蔽体,”她打量一眼,“比你可怜之人多了,你算老几?家境贫寒,才不是你贪得无厌、作奸犯科的借口!”

    四周有女孩子险些被算命人感动,听罢梁宜贞的话,一瞬憋回眼泪,愤然看着算命人。

    算命人哑口无言,脖子都快缩没了。

    徐故又敲一下折扇:

    “既然供认不讳,依律……”

    “徐大人且慢。”

    梁南渚忽开口。

    他与老夫人同坐,看了一阵,只朝梁宜贞甩个白眼。

    就知道这祸害问不到点子上!

    “徐大人,”他起身,却不施礼,“我有个疑问,想要请教。”

    老夫人一脸端然,暗地却扯他衣袖,低语:

    “阿渚,适可而止。”

    梁南渚轻声应道:

    “祖母放心,阿渚有分寸。”

    徐故看过来:

    “有什么话,世孙但说无妨。”

    “好啊。”梁南渚嘴角一勾,“我就想知道,这死算命的是如何进入畅园,上的碉楼?”

    他顿了顿,待到女孩子的欢呼与其他人的议论四起,方才接着道:

    “今夜春鸿会大宴,往来皆是川宁贵胄,学界翘楚。按理说,宴会前夕应当戒备森严。这死算命的既非畅园仆从,又非府衙之人,如何能来去自如呢?”

    四下恍然大悟,议论纷纷,各有各的猜测。

    梁宜贞看向大哥。

    这个问题,她自己心中也有猜测。

    一个算命的,要印证自己的预言办法很多,却偏要费恁大功夫,着实蹊跷了些。

    “世孙细心,是本府疏忽了。”徐故道,转向算命人,“还不从实招来!”

    算命人看见梁南渚,只觉屁股还火辣辣的疼。

    他方颤颤道:

    “是…是一个衙役头子,他长期在我这里算命。我同他说今夜畅园大凶,我需得进去看看,还随手在南院贴了几张符。”

    徐故听罢,吩咐侍从:

    “去问问是否有此事。”

    侍从应声,不到半炷香便回来:

    “启禀大人,确有此事。衙役头子已收押于府衙大牢。”

    徐故颔首,忽起身施礼:

    “府衙出了歹人,是本府治理不严,对不住川宁百姓。本府愿自罚半年俸禄,尽用于民生建设、府衙治理,此错绝不再犯。还望诸位做个见证。”

    四下霎时哗然。

    府衙的人犯事,知府通常百般推脱,但求速速撇清。

    偏偏这位大人,不仅不避嫌,还主动认错认罚。于百姓而言,刚正清廉之官,不但是惊,更是喜。

    徐故周唯扫一眼,又向梁南渚道:

    “这般处置,世孙还满意?”

    梁南渚轻笑,忽向后一仰,稳稳坐在太师椅上。

    他双臂还枕着头:

    “徐大人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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