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贵女联盟 > 一个刺激的故事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盘山卧水
    梁南渚刚松开的手又紧紧环住:

    “还冷?”

    梁宜贞微微摇头,说话有些艰难:

    “你别费劲。我是中过寒毒的人,比你更知道寒冷的痛。

    你本就没恢复元气,昨夜又被我再冻了一回。竟还要爬树么?”

    梁南渚讪讪:

    “我想啊?难道还指望你爬树?”

    “不必爬树。”她轻喘,“你摸摸我的挎包。”

    摸…

    自打昨夜剥她衣衫时,无意触到她的肌肤。梁南渚再不能直视这个字。

    虽隔着纱织中衣,可一旦回想,指尖到手臂瞬间发麻。

    “快啊。”她催促。

    梁南渚沉住气,好一晌才抖开挎包。

    叮叮当当掉落,尽是奇怪的工具。

    “用它摘果子,不必爬树。”梁宜贞朝灵擒爪努嘴,又朝果子轩眉。

    梁南渚将信将疑,一抛一收,果然摘下果子。

    野果的卖相不大好,所谓歪瓜裂枣,便是如此吧。

    他在衣衫上蹭了蹭,递至她唇边:

    “吃。”

    梁宜贞窝在他胸怀,像只嗷嗷待哺的小猫。

    “同患难,一人一口。”她笑道。

    梁南渚蹙眉。

    这又是什么德性?!一人一口,像什么样子!

    “不要。脏死了。”

    他别过头,有些吃力。事实上,自摘下果子,手也开始发软。

    冻伤,远比想象的厉害。

    梁宜贞撅嘴:

    “那我也不吃了。”

    此举骄纵,搁在平日里,梁南渚定会把果子砸了。再说句“饿死活该”。

    但此时不同。

    能力所及的唯一的食物,她要与他分食,她要与他相携而行。

    哧喀。

    果子咬碎,又一番咀嚼。

    “你吃这头。”梁南渚转过果子给她。

    梁宜贞虚弱噗嗤,眼眶忽红了,只含泪咬一口。

    野果的汁水在舌尖打转,很酸很涩,但也是无与伦比的美味。

    梁宜贞埋首在他胸膛,心头感慨万千。

    自己还有机会尝出酸涩,真好。

    还活着,真好。

    还有…他陪你活着,真的,很好…

    …………

    一连几日,兄妹二人休养生息。

    初时只靠附近野果充饥,但现在,梁南渚已能打些兔子、山鸡。冻伤依然痛,但并不是不能忍。

    梁宜贞的毒也压下去大半,已能试着走两步。

    这些日子,她就安安静静守在火堆边,等待梁南渚带回猎物,然后分食之。

    树林时有暖风,树叶沙沙,绿油油的,令人心旷神怡。

    心旷神怡到忘了。

    忘了他们还有未完成的事,还有未走完的路。

    火光晃晃,梁南渚扯下一只兔腿递她:

    “身子养得差不多了吧?”

    梁宜贞一怔,接过兔腿:

    “该找出路了吧。”

    是走出这座森林的出路,也是日后重现人间的出路。

    毕竟,他们现在是死人。

    通常情况下,活人是不会在意死人的。他们只会对死人表达善意,即使这个死,是他们一手造成。

    但…死人如果再死,就有些可怕了。

    不会有人去追究死人的死。对死人而言,也就更危险。

    梁南渚咬一口兔肉:

    “死不见尸,他们一定会继续寻。”

    不论是柳荀,还是影门。

    但谁先到,是个未知之数。

    他们不能拿命去赌。

    梁宜贞沉吟:

    “森林太大,说不定他们如今就在森林中,只是我们不知。”

    故而,不能盲目寻找出路。

    “大哥,”她凑前些,“我想…我们还是避一阵子。算着人都走了,咱们再出来。”

    梁南渚目光落向她。

    偌大森林,哪有可避之处?

    她接着道:

    “大哥你看。此处群山抱水,草木葱郁。寒潭寒气终年不断,也可说是祥瑞仙气。

    风水绝佳,必有大墓。”

    梁南渚嚼兔肉的腮帮一顿:

    “草木葱郁?你眼瞎啊!没看见那圈枯草么?”

    梁宜贞轻笑。这可是她的专业,怎会看岔呢?

    她遂道:

    “正是这圈枯草,让我确定底下有一座大墓,还是不同寻常的大墓。”

    梁南渚凝眉。

    “这是障眼法。”梁宜贞抬手比划,“大哥仔细看枯草的形态。连绵起伏,盘山卧水,气势非常。”

    盘山卧水…

    梁南渚一瞬屏住呼吸。

    他虽对风水易术研习不深,但也知道,盘山卧水,那是龙脉之气。

    “大哥,咱们下墓吧。”

    梁宜贞身子前倾,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下墓…

    梁南渚心中喃喃,目光忽对上她。

    她怎会懂下墓?

    在川宁之时,她也下过懿德公主墓。那可以说是母女情深,特意现学的。

    但此番呢?

    风水绝佳,必有大墓…这样的话,绝非临时抱佛脚能说。

    多少年的功底,才敢说得如此斩钉截铁?

    难道她一直深藏不露?

    那又是谁教的她?居于深宅大院,她又哪来的机会?怎会这么多年都无人发现?

    一连串的问题涌入脑中,梁南渚只觉眼前之人越来越神秘。

    而这一切…是自她棺中醒来后。

    “大哥?”她眨眨眼,“好不好嘛?”

    梁南渚沉吟一阵,并不言语。

    他如往日一样,从容扑灭火堆:

    “吃饱了么?该换地方了。”

    这是他们这几日的习惯。每一日都要换一个地方,以免被人发现痕迹,守株待兔。

    梁宜贞撇嘴:

    “换地方,还不如下墓呢!”

    梁南渚蹭火星的脚一顿,负手俯视:

    “掘人墓穴,损阴德的!你梁宜贞有多少阴德可以损?!”

    “我又不盗墓。”她挣着脖子。

    嘶…冻伤还是生疼。

    “你别说了。”他神情严肃,“只要咱们不是走投无路,你就别想干这事!”

    梁宜贞讪讪。

    刚要开口,只听不远处传来人声。

    “想不到,悬崖之下别有洞天。”

    “不是大人坚持,咱们决计寻不到的。”

    “那就赶快,定要赶在洛阳府的人之前。”

    ……

    是他们。

    来了,终于来了。

    那个而后有红痣的男人,比他们计算的更早!

    兄妹二人面面相觑,心脏一瞬提到嗓子眼。

    不及多想,梁南渚一把扶起她,尽量更快。

    但此时的他,拼尽全力也只是普通人奔跑的速度。与轻功了得的影门相比,无异于自寻死路。何况还带个她?

    梁宜贞一把抱住他的臂膀:

    “你还在坚持什么?”

    他拖着她前行,身后草木唏窣,脚步越来越近。

    “不要命了?!”梁宜贞急得就要憋出泪。

    命…

    经历了严寒、饥饿、伤痛,在阎王殿夺回的命!

    还有许多大事要做的命。

    一条承满了希望与期许的命。

    梁南渚挣眼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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