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龙眼岛奇遇（三）
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上阵，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控制好了负面情绪，将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两目平视，双唇微张说也奇怪，他竟然无师自通，轻轻松松地奏完了整首曲子。
“好极了，可你却硬说自己不会，狡猾。”紫衣少女用手指隔空朝着他的鼻尖点了三下，这一动作把所有的人都逗笑了。
白雪在案桌上跳来跳去，模仿她的腔调不停地叫：“狡猾，狡猾。”
龙振窘得满脸通红，既为姑娘的话惭愧，又对自己的超常发挥感到迷惑，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茵茵立即替他解围：“你们不要误会，他确实没有吹过笛子。”
“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他完全没有必要瞒着大家。“常宁也在一边帮腔。
“没事，没事，我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紫衣少女扬起秀眉。
接着他们又合奏了“龙飞凤舞”和“春江水暖”。
曲子奏完后，姑娘们纷纷放下乐器，来到三人面前作自我介绍。
红衣少女首先开口，她仪态万方地朝他们颔首致意，说：“我叫红霞，红色的红，朝霞的霞，请各位哥哥姐姐多多指教。”说完瞅了龙振一眼。
接着是拉二胡的黄衣少女，明眸皓齿，肌肤如玉：“我叫黄裳，今年十五岁。”
隨后是青衣少女绿叶和蓝衣少女碧波。前一个语言温婉c羞羞答答，未开口脸先红，没说几句就要停下来换一口气，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后一个则身体结实，活泼好动。
“别看我说话的声音有点粗，可也是真正的女儿身。”
人们大笑，其中常宁笑得最响。
“我叫紫娟。”紫衣少女丰姿绰约，妩媚中露出成熟。
接着，在她的带领下，姑娘们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几分钟后，屋内突然银光闪烁，原来的大厅转眼之间便成了一望无际的浩瀚海洋，波浪起伏，涛声阵阵，色彩艳丽的鱼群在水中畅游，上面是湛蓝的天空和洁净的云彩。
柔美的音乐缓缓响起，五个身穿斑斓彩衣的少女踏着节奏，在波涛中翩翩起舞，一会儿与鱼虾嬉闹，一会儿相互戏水，一会儿潛入水底，一会儿又浮出水面，不停地穿梭在三人之间，可是当他们伸出手来，却又发现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歌舞圆满地结束在他们暗暗称奇之时，海洋天空c波浪鱼虾顿时全都没有了影踪，眼前依然是高雅的大厅，墙上挂着字画，案桌上搁着乐器，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随后，姑娘们又换回了原来的衣服，依次端出热茶和几样精美的点心，然后一起坐了下来。
“来，尝尝，这些全是我们自己做的，”紫娟拿起一块金黄色的鱼形糕点，递给旁边的龙振，“这个叫做如鱼得水。”
他说了声“谢谢”，接过掰了一块放入口中，顿觉松软可口，香甜适中。
“这是我的手艺，叫过江龙，是用捣烂的龙虾和面粉合在一起弄的。”黄裳极力向茵茵介绍自己的杰作，
碧波见常宁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看看，没好气地道：“吃呀，没有毒的。”
“不，我不是不敢吃，而是舍不得吃。”常宁连忙表明自己的想法，“这么好看的东西，吃掉太可惜了。”
“傻帽，你要是到我们水下来生活，我天天都给你做。”碧波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后，羞涩地低下了头。
人们一阵大笑。大家在活跃的气氛中边吃边聊。
紫娟喝了一口茶，先环视四周，然后将目光定在龙振身上，说：“我们是龙湖中的第二十一代人鱼。自先祖开始，这个族群无忧无虑地在湖中生活了两千多年。由于水下生活单调枯燥，我们经常上岸游玩。或去龙城逛街，或到超市购物，但多数时间都会留在岛上，因为这里有我们的房子。”
“你们是鱼，离开水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茵茵提出自己的担心。
“当然不会。”
“你们在陆地可以长期生活吗？”龙振望着她湖水般的眼睛。
“可以。按照传统，我们真正的家园在水中，上岸只是作为一种对枯燥生活的调节和点缀。”红霞，那个脸蛋红红，鼻子挺拔的姑娘抢在紫娟前面回答。
“调节？什么叫调节？”一直在旁边啄食蛋糕的白雪插嘴道。
“这只小鸟真有意思，既然会说人话，为啥连调节这么简单的词句都不懂？”杏眼樱唇的黄裳对白雪颇有兴趣，“干活累了或心情不好，出去散散步，唱唱歌，这就叫调节，懂吗？”
“不对，这不叫调节，叫散心。”白雪提出了异议。
又是一阵笑声，紫娟把白雪招到身边，夸它是“一个伶牙俐齿的聪明鹩哥”，然后接着道：“只是以后到底会怎么样也不好说，或许会搬到岸上去住，或许还是留在水中，总之哪里生活得舒服，我们就去哪里。”
“我愿意永远留在水中，我不想上岸。”碧波撇撇嘴说。
“为什么？岸上有电视c冰箱，有汽车c火车和高楼大厦，多好。”常宁对她的说法感到很不理解，“这些东西水里有吗？”
她瞅瞅常宁，然后面向大家，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有些有，有些暂时还没有，不管以后有没有，我一点也不在意。两千多年来我们都活得很好，跟陆地相比，水中要安静c简单得多，我们天生就喜欢这样的生活。
“以前，我的确羡慕和向往人类社会，可是随着接触的东西越多，我就越对上岸产生了恐惧，特别你们人类所表现出来的尔虞我诈c勾心斗角，更让我无法接受，也许有那么一天，你们这些坏毛病都改了，我们才会考虑搬到岸上长住。”
“你们这样子最好了，想下水就下水，想上岸就上岸。”常宁似乎忽然改变了看法，带着几分叹羡道，“可惜我们没有这个本领。”
“是呀。”龙振也有同感，“无论环境好坏，我们都得待在那里。”
“其实想过这样的生活也不难，姐妹们，你们说对不对？”紫娟掩口窃笑。
“对，对！”姑娘们说话夹着笑声。
“有什么办法吗？”常宁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问。
“有，只要你同意就行了。”
“请说。”
“当我们的上门女婿。”紫娟收敛了笑容，一脸的平静和认真。
“喂，你俩听到了没有，快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那么的好机会千万不要错过哇。”茵茵嘻嘻哈哈地调侃两人。
常宁又羞又急，连说：“这个玩笑开不得，开不得。”
笑声停止后，紫娟问道：“你们想不想到水下去看看？如果想，我们可以提供帮助。”
三人都表示愿意。龙振从包里取出金贵放到了案桌上，准备带它一起下水。
金贵一边在案桌上慢吞吞地爬行，一边伸长脖子东张西望。人鱼们一见，全都惊诧万分。
“龟爷爷，你怎么也来了？”
龙振不解地问紫娟：“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她眉开眼笑好不快活，“龟爷爷家在龙潭，是我们的老邻居。只是最近好长一段日子没有见到它了，想不到如今在这里碰上，真是巧得很。”
金贵两眼放光，看样子也很高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说话，是天生哑巴，还是其他原因，正想打听清楚，紫娟拿着一样东西过来交给茵茵：“喏，你的。”
茵茵抖开一看，是一件漂亮的五彩泳衣，连说“谢谢”。
人们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来到了风景优美的湖边。这里绿树掩映，环境幽静，脚下碧波荡漾，望不到边。
面积辽阔的龙湖分为几个区域，靠近龙城和大龙眼的东南方向是浅水区，而西北方向和湖中心则为深水区。尤其是接近龙潭一带，水深浪高，遇到恶劣天气常常是浊浪滔天，过往船只舟覆人亡的惨象时有发生。有人说，湖中有许多嗜血成性的水怪，狂风大作的日子会出来掀翻船只，攫取行人。今天天气晴朗，加上这边是浅水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姑娘们都躲到浓密的灌木丛后面换衣去了，龙振和常宁面朝湖水站在沙滩上。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除了风吹树叶和水声外，几乎没有其他杂音。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在龙振的提议下，两人脚踩洁净的沙子沿着曲折的湖岸向前走去。尽管他们也经常下湖游泳，但一般都在龙城附近，对于这一带的环境比较陌生。
随着沙滩面积的缩小直至最后消失，眼前出现的却是许许多多奇形怪状c大小不一的石头，有的洁白晶莹，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亮，有的黝黑粗糙，摸之棘手。大者石壁一般顶天立地，小的比西瓜也大不了多少。
两人饶有兴致地在它们之间徜徉，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后来便在不知不觉中一个向左个向右地逐渐分开了。
龙振独自来到几块屏风似的巨石面前，正欲好好欣赏，无意中却听到了几个人的对话。
“你们说那块石头究竟在什么地方？”这是一个沉闷的男音。
“谁知道，反正不会在这儿。”一个和婉的女声。
“难说，我认为极有可能就藏在这些石头当中。”
“什么镇湖石？那只是传说，当不得真的。”一个少女脆生生的嗓音加了进来，“就算有，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龙振探出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秦琪，她正在和另一块巨石旁边的父母说话。
他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发现常宁在远处招手，便大步迎了上去。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一见面，龙振就向紫娟表示了歉意。
“没关系。”她神态婉约地打量着两人，“你们的水性应该还可以吧？”
“当然，浅水区完全没有问题。”两人脱去t恤，只穿一条短裤，露出结实的肌肉。
换上泳衣的姑娘们曲线毕现，茵茵更显得楚楚动人，把龙振和常宁都看呆了。
见茵茵羞怯，他们便把目光转到人鱼姑娘身上。
五个姑娘脸上没有半点忸怩之色，落落大方地迎着两个男孩火辣辣的眼神，一个个笑意荡漾，眉目含情，仿佛看得愈久，她们就愈高兴。
一会，常宁又转到她们身后并把目光集中在臀部，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下子惹恼了茵茵，大声质问道：“常宁，放老实点，你到底想干什么？”
龙振也觉得他的行为异常到近乎无礼，正欲制止，紫娟先开口了。
“你俩误会他了。”随后笑着对常宁说，“别找了，既然是鱼，就不可能没有尾巴，但是它和我们的四肢一样，长短大小可以按照要求随时发生变化，在水里，尾巴会长到一定的尺度，腿脚相对变小变短，陆地则相反。等一会你们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呵，原来是这样。”常宁脸上显出若有所悟的神情，对未知的探求又让他提出了新的问题：“对不起，还有一样我不太明白，你们人鱼族群到底有没有男的？为什么电影中的人鱼几乎全是身材婀娜的长发美女？”
“这说明人类对人鱼的认识还停留在一知半解的阶段。你们只凭着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所谓知识，把别的生物想象成这样那样，对大自然造成了许多误解和歪曲，却又偏偏喜欢自以为是。”她侃侃而谈，声音优美，充满了旋律感，“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这个物种早就灭绝了。不过按比例来说，确实是女的占多数，这个和人类正好相反。”
龙振和茵茵脸露遗憾之色，他们错怪常宁了
“好了，该下水了。”紫娟朝人鱼们一挥手，带头率先向前跑去。
三人跟在她们后面奔入凉爽宜人的水中，茵茵指着在浪中浮沉的紫娟对两人说：“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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