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飞檐走壁（四）
同学们有的在房前屋后寻找，有的进到屋内搜索，二十三个人觅来觅去，就是见不到他的踪影。
“真怪，刚才还在，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王主任，王主任。”
“进来吧，我在这里呢。”王子泉在屋里喊道。
“在哪？在哪？我们怎么看不见？”
林爱武说：“王主任一定用了隐身法。”
大只牛说：“不可能吧？这是上课，又不是捉迷藏。”
同学们进屋后，继续四处搜寻他的踪迹。
“我在这里。”声音来自上方。
人们抬头一看，发现王子泉两腿勾住粗大的房梁，整个身子像蝙蝠一样倒吊着。
“这就叫做倒挂金钩。”说罢两腿一松，紧接着翻了一个漂亮的跟斗，稳当地落到了地面上。
“大伙试试看。”他站定后，将目光在人们身上巡视了一番，鼓励道，“对于你们来说，这个应该不难，跟腾空测试不同的是落地一定要轻，不然就很容易踩坏瓦面，甚至会惊动对方。”
“来，谁先来？”见人们似乎有点畏葸，便有些不悦，“龙振，你来。”
龙振禁不住一阵尴尬，为自己的一时迟疑感到惋悔，由于当时正在思索落地问题，所以没有及时站出来。
“好，我来。”他依次服食轻身丹，贴好轻身膏，接着聚气c运气，并默念口诀，随后足尖点地，瞬间便上到了屋顶，只是落地时没有控制好，瓦面发出了轻微的“咯咯”声。
刚定神，王子泉也跟着上来了。
“不错。如果落地能够再轻一点更好。”他用赞赏的目光注视着他，“怎么样？紧张吗？”
“有一点，不过没关系。”他如同山猫一般在屋面上轻快地来回走动。
“你先下去，叫他们统统上来。”他嘱咐道，“不过要一个一个来，不要一窝蜂。”
他如同一片树叶，悄无声息地落在同学们中间，传达了老师的指示后，见大家仍在犹豫，催促男生道：“快点，还磨蹭什么呀。”
“茵茵，你们先上。”常宁眨眨眼睛，说，“我们几个随后就来。”
“没羞，男子汉就应该打头阵，凭什么要我们先上？”茵茵尖刻地回应道。
“快上去吧，等会王老师要生气了。”见人们相互推让，龙振急了。
“好，我们上。”成宇耸耸眉毛，把胸脯一挺，“常宁方奇，我先上，你们在后面跟着。”
成宇飞身上去了。他下来后，常宁也上去了。常宁下来后，方奇又上去了。在龙振的催促下，冯宏义和林爱武等人也先后上去了，最后男生只剩下高洋洋和大只牛，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你先上。”
“你先上。”
他们的行为马上引起了女生们的嘲讽。
茵茵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哪像个男子汉呀，推来推去的。”
郑茜说：“上不上？不上我们女生可要上了。”
“快点吧，还犹豫啥呀，别让她们给看扁了。”龙振怂恿道。
两人说了声“豁出去了”，在同一时间双双离开了地面，虽然有违老师的要求，可是王子泉仍旧十分高兴。
女生们见状，也不甘示弱，一个接一个地飞身上去c下来。上去c下来。最后只剩下琳达一人，怎么也不敢上去。
“怎么啦？不舒服？”龙振关切地问道。
“其他倒没有什么，就是心跳得厉害。”
“别害怕，闭上眼睛，做一做深呼吸，很快就没事了。”龙振鼓励道。他知道她的基础并不差，只是有个容易怯场的毛病。
几分钟后，她的心悸得到了控制，最后也顺利地登上了屋顶。
开始时，茵茵发现郑茜老是东张西望，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有心想提醒一下，又怕遭到冷眼，只好搁在心里。她也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是一个病，可是后来见她顺利上去又顺利下来，便觉得自己的想法不仅多余，而且幼稚。
练完飞檐，接着便是走壁。就难度来说，两者几乎不相上下，可实际操作起来，后者却要比前者艰苦得多。主要是因为发气常常达不到理想，尽管大家都曾练过一段时间气功，但是水平毕竟有限。龙振经反复练习，才从五六步提高到八九步，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女生呢，郑茜可以走四五步，茵茵则三步都很勉强。
练了几天，大家虽有进步，但离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让人大为惊叹的是，郑茜提高得最快，从四五步提高到十一二步，而龙振却仍然在八九步之间停滞不前。
王子泉又一次感到意外，问道：“你以前一定练过，是不是？”
“没有。”她粉脸飞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说实话。”他板起脸孔，严肃地道。
“这就是实话，不但没有练过，就是连飞檐走壁这个名词也还是第一次听到。”
“听说你父亲也是一个练武之人，是吗？”他的目光灼灼发亮。
“是的。父亲虽然也会一点武功，但对轻功却一窍不通。”
“天才，真是天才。”他很快转换了态度，刚才还是山雨欲来，刹那间便阳光灿烂，由衷地赞道，“大家都应该向她学习，也包括你，龙振。”
龙振不敢怠慢，陪着笑脸说：“好，好。”
一个月后，同学们的飞檐走壁已经达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平，大部分人都可以一口气从墙脚走到六七尺。龙振c郑茜c常宁c成宇c茵茵和殷晶莹在十一二尺上下，方奇c高洋洋和大只牛也能勉强走上四五尺，只是速度较慢。技术最好的当数龙振和成宇，状态好时可以直达房顶，而且还能像王子泉那样，时不时在房梁上来一个倒挂金钩。至于“钉”墙，虽然大家都会做，但还是龙振“钉”得最稳，坚持的时间也最长。常宁不十秒钟就说头晕脚软，方奇两只脚总是在不停地发抖。龙振说你不抖不行吗？他说我控制不住呀，说得大家都笑了。
这天下午，同学们通过了这门课程的最后一次测试，王子泉说：“飞檐走壁的教学就到今天为止了，神行功和水上飞等两个轻功今后也会陆续学到。当然，现在不代表永远，功夫是无止境的。希望大家不要自满。”
下课后，他叫龙振c成宇c方奇c常宁和冯宏义留下，很神秘地对他们说：“今晚十一点钟，你们几个到办公室来，我带你们出去见识见识。”
龙振不明白他说的见识指的是什么，几个人胡乱地猜测了一番，成宇说去逛街，方奇说去看电影，常宁却说不可能，一定是带我们去跟人家比武，也许比的就是飞檐走壁。
龙振觉得逛街和看电影一点都不靠谱，常宁说的虽然比较在理，可能性似乎也不大。
晚上十一时还差十分，几个人一起来到了办公室，王子泉已在那儿等候多时了。坐下后，他说：“今天带你们出去，主要是想检查一下大家的轻功水平和实际的行动能力，其实这也算是一种实习，也就是学而致用。接着他讲了几点要求，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听从指挥，不要自作主张，不要骚扰惊动旁人，尽量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悄悄地出去，悄悄地回来。
临走时，他拿出几粒绿豆大的红色药丸，说这就是夜光丸，服用后可以大大地提高夜视能力，无论天有多黑，都能像白天那样看得清清楚楚，接着又让大家贴了轻身膏，服了轻身丹。
最后还发给每人一件衣服，要大家穿在外面。
“不穿行不行？”方奇试穿了一下，觉得似乎有点。
“不行。这是夜行服，穿着它就像涂上了一层保护色，不容易被人发现。”随后他挑了一件大号的递给方奇，“试试这个，也许比较合适。”
方奇穿上后，除了衣领下面那个扣子扣不上外，其他部分还算凑合，但他依然不太满意，嘀咕道：“又不是去做贼，被人看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叫你穿上就穿上，唠叨个啥，如今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夜晚更是鱼龙混杂，稍有不慎就会吃大亏。”他加重了语气。
他伸了伸舌头，不吱声了。
临走时，他再一次谆谆告诫：“这次活动的范围主要在老城区，虽然是第一次出去，但也不用过分紧张，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
从校门出来后，他们一直西行。此时已经过了零点，除了尚有一两间酒店或夜总会依然灯火通明外，大部分店铺都已打烊关门，整条大街灯暗影稀，寂寥冷清。
半个时之后，他们来到了西门老城墙脚下，王子泉要大家停下，说先在这里练习练习。
这段长约一百来丈c包括一个城楼的老城墙，是目前龙城唯一留存下来的城墙了，相传已有好几百年历史。据史书记载，那时正是帝国的黄金时代，官府大兴土木，在旧城的基础上扩建了这座新城，后来历经天灾人祸，自然崩坍，再加上人为的毁坏，渐渐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城墙高达四丈多，正是练习走壁的最佳地点，这是他经过反复勘测研究后定下来的，由于白天来来往往的人较多，晚上可以避免受到干扰。
龙振仰望着矗立的城墙，心中油然生出了一种沧桑感，在伟大历史面前，任何个人都显得那样的卑微渺。这里的每一块城砖就像古人世故的面庞，对他发出艰涩的微笑，每次从这里经过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一个个和有关龙城的传说。
遵照王子泉的安排，他们在特定的位置上一字儿排开。
口令下达后，大家便顺着城墙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经过几百年风吹雨淋日晒的城砖，有些地方变得粗糙，有些地方则因生出了苔藓而变得更加滑溜。刚开始时，他们在进度上并无明显差别，可是没过多久，便逐渐分出了快慢，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方奇，才上到五六尺，双腿便出现了颤抖，越往上，抖动得就越厉害。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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