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灵台志略 > 第一卷:【魔动道显】之祸起罍山 第五十一章:青藤邂逅周幼仪
    费天君站在一旁,猛听到“双眼瞳底有两朵莲花闪烁,周围绕有流光飞彩,似有佛座九品莲台之相”的那话时,不禁惊喜欲狂,暗思道:我跋山涉水十多年,莫非要在此处找到那、诺那佛祖的元灵转世之身?这才叫作‘苍天不负有心人’啊!

    但听到常斨老怪和玄殊真人的对话,费天君就只好暂时压下突突跳出胸口的狂喜,且先让他们鹤蚌相争,做个鱼翁在后,观看观看事态发展如何。

    费天君暗自思定,既佯装若无其事,答应了玄殊真人的人情,协助常斨老怪调元复神,恢复金光气海。

    一时间,玄殊真人吩咐众小妖仔细守护殿堂与洞府之外,把关闭了,同费天君为长斨老怪输气筑精,调元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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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一先生携着幼仪,与智安智忍各踏着云头,急急如律令般离开了天都峰。行不多时,已返回望城岗义庄,在院中落下云头,直奔义庄堂内来。

    鳌祥公和周押司一直牵挂着、正一先生和幼仪的安危,兀自辗转未睡。忽听到门外脚步声响,鰲祥公连忙走将出来。

    在皎洁的月光下,只见正一先生已救回幼仪,身旁且跟随着两位和尚,鳌祥公惊喜不已,阔步迎接上去,作揖致谢道:“谢天谢地,先生和仪儿都回来了!鰲祥在此谢过先生。”

    “不必谢我;要谢,还得谢这两位大和尚。幸亏有他二人相助,才将仪儿救得回来。”正一先生说过,便介绍道,“这位是智安和尚,那位是智忍和尚。”

    “多谢两位高僧仗义相助。”鳌祥公向两位和尚各鞠了一躬。

    智安智忍合什还礼,却刚要说话,突然不约而同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影往后晃去,原来二人道行较低,已遭常斨老怪重创了也,此时心神松懈,不防血气逆冲上来。

    三人见状,大惊失色,慌来搀扶。正一先生和幼仪搀住了智安,鳌祥公扶住了智忍,一时缓缓地进入了义堂。

    安置稳了两位和尚,正一先生便替二人把脉调息,幼仪则见过了父亲周押司。周押司见幼仪安然无恙,也就放了心。

    直至天色破晓,依旧不见智安智忍两位和尚有所好转,正一先生亦消耗了许多真气,如坐云雾之中,大汗淋漓,累倒在一旁。

    鳌祥公见此景,决定回谭家木行,与正一先生贴耳商量了一回,遂去附近村庄寻雇来了一辆牛车,然后同牛倌一起将智安和智忍分别抬搭上了牛车。

    正一先生、幼仪则搀扶着周押司慢慢登上了牛车。

    周押司一片错愕,询问鳌祥公哪里来的银子雇用牛车,又往哪里去。

    鳌祥公只笑道:到时便知。

    事已至此,周押司也是无奈,任凭鳌祥公做了主,随牛车一路吱吜吱吜地往谭家木行而来。

    ******

    一个时辰之后。

    鳌祥公与牛倌并坐在牛车前辕,出现在谭家木行的院门前。

    胡三正为鳌祥公一夜未归、彻夜难眠哩。天刚蒙蒙亮,他就站在院门外东张西望,心急如焚,忽见一辆牛车拉着数人径在院门前停了下来。

    从牛车前辕跳下一个乞丐来,招手唤他道:“三!快快快……快帮我把伤者搭进屋里去。”

    “你是何人?怎地使唤我?”胡三正在狐疑,因此嗔道。

    鳌祥公一愣,上下打量自己,才知一副乞丐模样,不由打趣道:“三!我叫花子,你都不认得了?”

    “谁认得你!”胡三翻白眼道。

    “我是你老爷啊。”

    “我还是你老爷呢。”

    “哈哈哈哈……鳌祥公开怀大笑道,“三:我是你老爷鳌祥公啊,你都不认得了?”

    “鳌祥公?”胡三更是莫名其妙,抓耳挠腮,不知这乞丐正是鳌祥公所化。

    此时,正一先生跳下牛车,先自化回鹤氅道貌的本身,然后用柱杖在鳌祥公周身画了一圈,复吹了一口气,便撤了易容之法。

    顷刻之间,乞丐消失,鳌祥公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胡三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仔细观看,果然是鳌祥公哩!他顿时抱怨起来:“祥公,你这一夜到哪里去了?好叫胡三担心。”

    “抱歉抱歉……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这个。快来帮忙,把这些伤者搭进屋去。”鳌祥公一边笑道,一边先扶周押司慢慢下了牛车。

    胡三暗自咕噜,不好细问,便同正一先生、幼仪将智安智忍搭扶进屋内,各自安排了床铺。

    正一先生休息片刻,继续替智安智忍疏活元气,化解内伤。

    鳌祥公则先遣胡三去请大夫来,然后亲陪周押司叙话。幼仪自在一旁陪坐。

    周押司本来伤病沉重,一路上又遭牛车颠簸,精神越发不济,恍惚间瞥见两位乞丐都变了模样,不知谁是真谁是假,如坠十里雾河,迷迷登登。

    此时,他卧在床榻上,精神稍安,便问道:“谭兄,你两个怎么一个变成商人,一个变成道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弄得我好生糊涂?”

    其实不仅周押司稀里糊涂,而且幼仪也是懵懵懂懂,只是她是晚辈,不便开口问话而已。周押司的问话,正是她心中所想,因此侧耳倾听,欲知下文。

    却不料鳌祥公微笑道:“亲家公啊,我已派人请大夫去了,你只管静心养病。等病好了些,我再仔细说给你听。”

    “看你这模样倒也像个有钱的财主,却为何要卖弄幌子,赚我这乞丐的女儿来作媳妇?你这倒底图得是什么?”周押司满口抱怨。

    鳌祥公淡然笑道:“我图幼仪是个大有孝心的好女儿。这样有孝心的好儿媳,我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可是你是个财主,我是个乞丐,这门不当户不对,若是对了这门亲,日后岂不要遭你们嫌弃死?”

    “亲家公啊,你这可就看错我了。我谭鳌祥对亲可是与别人不同:别人看重金银珠宝,我看重孝顺贤慧。

    这金银珠宝之物可以一时挣得来,也可以一时挥得去,唯有这孝顺贤慧的品德却是自小养成,能福泽子孙,不是金银珠宝之物可以相比的。幼仪有如此孝行,正是我家的好儿媳,哪里还有嫌弃的道理?”

    周押司听说这一番话,好生欣慰和满足,但心里却十分疑惑,他不禁问道:“谭兄,你我相处不过一日,你是如何知道、我仪儿就是个有孝心的女儿?”

    “哈哈哈哈……亲家公,你真会打趣!仪儿割肉熬汤侍亲,剜眼换金救父,像这样的品行,不是孝心又是什么?”

    鳌祥公本是磊落豪爽之人,正为得到好儿媳而高兴,因此话溜话,却不曾提防说漏了口。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押司猛然听见这话,恰好似耳畔起一道万钧霹雳,直炸得满脑子嗡嗡作响,满眼帘金花乱晃。

    他“啊”地一声惊叫,直挺起上身,目瞪口呆,仿佛一尊泥菩萨定在那里。

    正是父女连心,肉割在幼仪身上,痛却疼在押司心里。

    周押司既愧且疚,无地自容,突然一声哀吼:“痛死为父也!”

    话落处,一口鲜血喷射出来,足有两米多远,溅在白壁上,殷红涓涓,顺壁而下。轰然声响,周押司直挺挺地倒在了床榻上,双眼圆瞪,眨也不眨。

    鳌祥公见状,惊慌不迭,等回过神来,深为失言后悔,急来探看周押司,却是呼吸全无,手脚冰凉,已然命赴黄泉了矣。

    鳌祥公震惊万分,“簌”地一下,热泪滚落了下来。

    见周押司死不瞑目,他不禁悲怆道:“周兄弟……你……一路走好,我一定会好好待仪儿,就如亲生闺女一样。”

    说罢,鳌祥公颤抖着右手,轻轻地抹合了周押司的双眼。

    幼仪一直陪坐在一旁,聆听二人交谈,并不插话。忽见父亲大叫吐血而倒,幼仪慌忙扑到床前。

    当听明白鳌祥公的话,既知父亲大去了矣,她不禁泪滚如雨,啕咷大哭,却因悲伤过度,顿时昏厥了过去。

    鳌祥公一时发了混沌,一边手忙脚乱地扶住幼仪,一边朝房门外急喊:“三!三!三……”

    连喊了数声,并不见应话,鳌祥公这才想起胡三请大夫去了。

    就在鳌祥公慌乱无主之时,门外突然传来稚嫩的回话声:“公公!你唤胡叔叔干什么呀?”

    鳌祥公定眼一看,正见青藤蹦蹦跳跳地跳进屋里来了。

    原来青藤白日里贪玩得困倦了,一觉睡到天色大亮,迷迷糊糊中听见鳌祥公心急火燎地叫喊,她便跃下床,赶了过来。

    鳌祥公一见青藤,就急唤道:“青藤,快过来,快过来……快帮公公搭把手,把姐姐抬上床去。”

    青藤刚进入室内,一眼便看见幼仪头顶有金光环绕,照射一尺开外,不禁又惊又讶。她急忙应一声,跑上前来,协助鳌祥公。

    二人一个搂身,一个抱脚,将幼仪抬放在床边。

    鳌祥公尽管略懂医术,可此时忽遭大变,一时失神,茫然无措。

    青藤辄伏身向前,暗使法术,轻掐幼仪的仁中。

    须臾,幼仪悠悠醒将过来,放声恸哭,如嘶如哑,好不凄惨。

    而幼仪睁开双眼的刹那,正与青藤无意间碰了一个眼神。

    只见幼仪双眼瞳底有两朵莲花闪烁,周围绕有流光飞彩,似有佛座九品莲台之相——正是佛陀转世之殊胜。

    青藤觑见,不禁百般狂喜,万分激动,捉住幼仪的纤手道:“原来你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