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蔓表情一怔，她绝不会承认自己一直盯着裕晞，所以关于裕晞身边的一切事一切话她都听得真切。
“只是——只是听见了而已。”舒蔓回答。
丛嬷嬷说：“可我送完娘娘回屋之后，碰到了宋特使，宋特使说殿下是他送回了书房。”
一记响雷响彻在众人的脑袋里。
舒蔓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最后低下了头。
陆莞尔说：“这么说来，郡主是提前就溜进了书房，等着殿下回来？”
舒蔓哑口无言。
舒夫人站出来说：“不管是蔓儿先来的还是后来的，事情已经发生。两个酒鬼之言可当做不了证词。”
“那你的侍女就能了？”陆莞尔看向樱桃：“你是看到了？还是听到了？”
樱桃在陆莞尔的压迫下后退了几步，双手有些颤抖，眼睛也开始飘忽不定。
“我——”
“说！”裕晞语气冰凉，自带威严。
“我——”樱桃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听到了郡主的叫声便冲进去了，就看到殿下躺在床上，床单凌乱，我家郡主坐在地上抽泣。”
樱桃立刻跪了下来：“我看到这个情景，没有说谎！”
陆莞尔知道樱桃不敢说谎，她也相信她所言定是真实场景。
“这么说，你没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陆莞尔问。
樱桃斜眼看了自己老夫人一眼，视死如归的点了点头。
舒夫人心里骂着樱桃这个贱婢，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冷静。
“这个场景还需要具体什么？想都不想就知道场面有多过分。”舒夫人说。
“这话不对啊。”丛嬷嬷说：“哪有作为母亲的非要自己的女儿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的。”
丛嬷嬷向来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嘴上不饶人！
舒夫人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说：“你个老嬷嬷，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丛嬷嬷来到陆莞尔另一侧说：“我这个老婆子是没有什么资格，但我也知道勾引人可耻这么一说。”
“郡主违背殿下的规定，偷偷跑来书房，趁着殿下醉酒，做出来什么勾引人的事还不一定呢，您作为国公夫人居然还好意思来这求个公道？”丛嬷嬷得理不饶人。
丛嬷嬷知道，有些恶人的事需要她做，有些难听的话应该她说。她大半辈子都是在宫里过的，那些花花肠子她清楚的很，她家王妃年纪，殿下又是一根筋，有些伤人无理，不羞不臊的事，来的她这个脸皮厚的来做。
陆莞尔心中惊叹，没想到自家的老嬷嬷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关键时刻还真是嘴里不饶人。
“你说什么呢？”舒夫人立刻走上前去要推搡丛嬷嬷。
裕晞立刻攥着舒夫人的手腕将她推到一边说：“我敬你是个长辈对你一再容忍，你若再放肆，别怪我翻脸无情！”
夏忠在一旁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是啊，国公夫人，现在应该想想如何保住郡主的清誉才是，尚未出阁的姑娘勾引有妇之夫，还是我家的七皇子殿下，这说出去怕是要打脸面的。”
夏忠一开口，似乎坐实了舒蔓勾引人在先的举动。
舒夫人气不过，呵呵笑着。
“你们才是欺人太甚！”舒夫人拉着舒蔓指给众人看：“我一个好端端的女儿，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你们居然当做没事人一样，过分的是你们才对！”
“好啊！”陆莞尔说：“夫人不是想要个公道？我给你！”
陆莞尔仔细打量着舒蔓，随后对着舒夫人说。
“要想让郡主嫁到平庚王府里也不是不可能。”陆莞尔说：“找个女大夫，检查一下郡主是否为处子之身。如果不是，我便承认郡主受了委屈，殿下也该负起责任娶了她。如果是，那可就是未出阁的少女偷偷摸进醉酒男人的房里勾引未遂，就算没什么也会被说成有什么。背后不会有人敢嚼平庚王府的舌头，但郡主怕是担不了诋毁。那就请舒夫人带着郡主速速离开，早点离开或许还能挡住些流言。”
“而且我们也会对外说王府和国公府两家在除夕夜会面，也就保证了郡主的名誉。”夏忠在一旁看似出谋划策，但实际还是有意赶人。
舒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显然他并不打算再说什么了，女儿名声重要，但国公府的名誉则更为重要。
让大夫检查，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损害声誉的方法，没有一个姑娘好端端被别人检查私密之事。舒夫人知道，这是陆莞尔下的最后通牒，她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想给平庚王府泼一盆子脏水，却都浇到了自己的头上。
“好！”舒夫人忍着怒火，面带笑容，“既然七王妃给了建议，那我们回去会仔细考虑。除夕之夜的，也就不再继续纠缠了。”
舒夫人咬着牙也要往肚子咽，这一次就这样算了，下一次她定让陆莞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全部消失！
舒国公一家离开南院后，陆莞尔腿一软，要是没有丛嬷嬷在旁搀扶，估计已经倒下。
“莞莞。”裕晞一手揽住陆莞尔一边叫着她的名字。
陆莞尔感到疲倦，刚刚与舒夫人那几句争吵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精神。
“丛嬷嬷。”陆莞尔轻轻挣开裕晞的手。
“扶我回房间。”陆莞尔双手搭在丛嬷嬷的手臂上，轻轻的说。
“是。”丛嬷嬷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心翼翼地将自家王府扶出书房。
裕晞只感觉自己的手一空，看到了陆莞尔些许失望的眼色，心头一凉。
看着陆莞尔的背影，裕晞低声苦笑着，这次他好像真的又让陆莞尔不开心了。
夏忠在一旁看着自家殿下，心里有些着急，但又不忍心让自己从看到大的孩子伤心，于是说道。
“殿下莫感伤。王妃娘娘不过是疲劳了，待到娘娘休养好了，自然会与殿下说话的。”
裕晞看着对面的卧房。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莞莞生气也是正常。”
“依老奴来看，娘娘并未因此生气，反倒是信任殿下，不然不可能站在这里为了殿下据理力争。”夏忠说。
裕晞知道陆莞尔对自己的信任，因为实际上他与舒蔓之间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只是——裕晞想到刚才陆莞尔对自己有些落寞的眼神，还是让裕晞感到一丝疼痛。
“我曾以为我会一直保护莞莞，可终究是她来护着我。”裕晞面色凝重的说。
夏忠说：“那殿下更应该对娘娘好一些。今日我们与国公府对簿于此，以国公夫人的脾气定不会善罢甘休。”
裕晞低眸，这笔账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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