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森看着她泛白起皮的唇，把买来的水倒在一次性杯子里，用棉球沾湿，拉过椅子坐下来，一点一点沾到她唇上。
他动作很慢，反复进行了许多次，看着她的唇颜色变红点才稍稍满意。
陈潇看着他微微皱眉的动作，突然发现这个家伙看起来似乎也不那么讨厌。
给她润唇，又喂她喝了少许的水润了润喉咙，林屿森揭开白粥的盖子，拿了塑料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边吹凉凑近她嘴边。
陈潇微微有些尴尬，但还是张嘴吃了。
吃了几口，陈潇怪觉得不好意思，伸手去接他手里的勺子，“我自己来吧。”
林屿森躲开，看了她一眼，锋眉微蹙，低声教训“别逞强。”
陈潇闭了闭眼，只能顺着他吃了半碗白粥。
林屿森还要喂，她苦着脸摇了摇头。
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她整个人虚弱极了，吃了点东西不见好，反倒发起低烧，打着点滴又睡着了。
期间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备注是董医生，林屿森替她接起来，粗略的把她的情况说了一下。
董医生来得很快，风风火火杀进来，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又心疼不已。
林屿森默默退出房间，听高厅长说案子有了些新的进展，他听完很欣慰，只是昨晚的事疑点很多，还有那种酶也还没查清楚。
董思存待了一会，轻手轻脚的退出病房，把门带上，看到林屿森也在，大方开口，“林先生，谢谢你。”
虽然她有很多问题想问陈潇，但目前来说她的安全，健康最重要。
伤口她看了，触目惊心的一片，那得多疼啊，她也猜得到，依她的性格一定什么也不说一个人硬撑着。这么多年的朋友，她的脾性董思存摸得一清二楚。
陈潇这个人梗的很，生怕麻烦别人，什么事都宁愿自己死撑。
林屿森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陈潇是我最好的朋友，又是我的第一个病人，她的性格脾气不怎么讨喜，但如果一旦她开始信任你了，会把你当做真正的朋友，毫无保留的爱护你。”
她兀自说下去，也不管他愿不愿听，“她曾一度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但无论多低沉，一直没有出现过自杀倾向，我想她心里一定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在支撑着她，所以无论多难她从没想过就此解脱。”
林屿森一下明白了，她这些天这么急躁，这么不管不顾，不怕危险的一个人过去是为了什么。
“她太苦了，即使生活中的甜味都尝不出来，她所谓甜的反应只是心里的想象和从别人身上感知到的味道。在美国的时候我的导师给她做过心理治疗，医生说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缺陷，临床医学上史无前例。”董思存摇头苦笑，眼里闪着些光。
林屿森眉头狠狠一皱，心口好像被人无端撕扯开了一个口子，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怎么也填不满。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出现，他本性里的恶在她身上淋漓尽致的发挥，逗她，捉弄她，故意让她难堪，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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