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亿万斯年 > 正文 第四章 斯诺登的爆料
    汽车一路行驶,沿途的夜幕像燃烧着的彩纸,使我有一种悲观的预感,这个世界炫烂的一切终将化为一堆灰烬。车窗外漂荡着防空警报的嘶鸣声,就像是它的悲歌。

    我怔怔的看着窗外并外言语,司机透过后视镜瞅了我一眼,似乎洞悉我的心意。

    “人类将欲望捻做*,以灵魂与罪孽*,贪婪是一把火,无知是助燃剂,世界将因此毁灭。”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抬起头望向车内的后视镜,他的眼部被镜框截成一个特写。

    他的双眉浓厚的像刷子,双眸幽黑如墨,鼻梁挺而长,眉宇间透出一股凝重果决的神气。他大约四十多岁,他的语气也正符合这种年龄的苍劲和知性。

    “你是诗人?”我很感兴趣的问他。

    “不是!”他很冷静的回答。

    他的语气和神态协调的很自然,不像身旁的长发男子那么机械。这使我有些疑惑,为何这一车同行的四个人会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我身旁这两位说上海话的家伙,他们的神态有些谨小慎微,甚至畏首畏尾,这是一种市井气。而长发男子有板有眼,神色与行为太过僵化,有些像个木偶泥雕。司机则是富有哲性与理智的人物,就像身居庙堂的先哲。他们完全不是一类人。

    我笑了笑:“你说的话很有诗意!”

    他说:“真正懂诗的人从来不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诗意这种东西存在,不懂诗的人才会觉得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诗意。”

    我尴尬的笑着说:“我的确不太懂诗。”

    他说:“我所说的不是诗,而是史!”

    “史?”我问:“为什么是史?”

    “历史就是走向毁灭的过程。”

    “为什么这样说?”

    他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神秘的说:“这是猫的启示!”

    “猫?”我将视线投向了猫。

    猫正读着他自己编撰的刊物,没有回头。我透过后视镜发现司机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玩味的微笑:“不是他。”

    我被他说的有些糊涂了。

    猫?又是猫!会说话的猫、猫的启示,我现在已经被猫这种动物搞得有些六神无主了。我不由的扶额沉思,眼角的余光刚巧又瞥到了猫手中那本杂志封面上的名称——猫的世界。我内心的某根弦像是突然被人撩动,思绪在隐隐的震颤,我想起了那只会说话的猫对我所说的话:“不是我出现在了你的世界里,而是你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

    难道猫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我绝不相信这种荒诞的理论,只好不再去思考这些恼人的谶语。我问司机:“你叫什么?”

    司机说:“我叫星海。”

    猫也会过头来对我说:“你可以叫我猫,但其实我的全名叫蓝猫!”

    “蓝猫?哈哈,好名字!”我的第一反应是哑然失笑,这个名字让我很自然的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主角的名字就叫蓝猫,而它是一只真正的猫。但我稍加玩味以后就发现了异样,用揣度的口气问他们,“蓝猫、星海,蓝星。你们是蓝星人吗?”

    星海说:“你猜的没错,我们是蓝星人,蓝星上只有两个姓氏,蓝与星!”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蓝星上”,这种说法代表蓝星应该在很高的位置上。我疑惑的问:“蓝星在哪里?”

    星海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蓝猫忽然慢慢的回过头来看着我,脸上表情很僵硬:“地球人,你将进入一个全新的颠覆认知的世界,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原来你们真得不是人类?”我全身一凛,说:“我不恐惧!”

    “为什么不恐惧?”星海从后视镜中窥了我一眼,双眸中射出精光,说:“我们其实很可怕!”

    我略一沉吟说:“至少你们和我们长得并无差别。”

    星海脸色一沉,冷冷的说:“我们彼此的心有所不同!”

    我了然的点点头说:“我做好了准备。”

    星海和蓝猫不说话了。从他们的形态上来看,我实在无法完全的笃信他们的说法,但却也如同窥破天机一样,我的内心也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某种敬畏。他们似乎对我这个地球人同样保持着一些警惕,并不愿将所有问题据实以告,而是禅机似的打哑谜。

    就在我也沉默不语的时候,坐在我身旁的那两个会说上海话的男人扭扭捏捏的看着我,彼此轻声嘀咕着什么。看样子他们是想对我说什么,我向他们投去了善意的微笑。其中一个紧挨着我坐的小个子,梳着光溜溜的小分头,上唇留着两撇淡淡的鼠须,瘦小的脸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凑向了我,小声的用带有上海口音的普通话问我:“你是哪里人哇?”

    他身上大概喷了某种品牌的男士香水,凑近我的时候,那股浓郁而呛鼻的味道更加袭人了。我悄悄的屏住了呼吸,等他将倾向我的身体又坐正的时候,对他说:“我的老家在黄冈。”

    坐在小个子身旁的另一个人立刻很热情的对我说:“黄冈啊,我知道,我们小时候还做过黄冈试题呢!”

    这个人的长相和他给我的感觉一样,略显狡黠。很奇怪的是,他对我说话的时候却带有陕北口音,而且显然很地道。我本以为他们两人都是上海人,现在却无法判断了。我对他们也不由起了猜疑,他们或是也在提防我,或是根本不是正常人。也许他们也是蓝星人呢?

    这个人突然问我,“你是科学家吗?”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显得有些纳闷儿,只好回答说:“不是。”

    他又问:“你是哲学家吗?”

    我说:“不是。”

    他和小个子相互瞥了对方一眼,笑呵呵的对我说:“那你得装得像个哲学家,科学家就不好装了。”

    我皱了皱眉头问:“装哲学家?”

    小个子很认真的点了下头,用眼神指了指前排的两个人,小声的说:“他们那里的人对地球人有偏见,除了科学家与哲学家,其他类型的人都会被他们彻底的鄙弃。”

    高度智能的生物对地球上的人类有所偏见可以理解,然而为什么对哲学家与科学家这两类人有所宽容呢?我有些感到奇怪,于是问他,“这是为什么?”

    小个子说:“他们觉得人类很蠢,像只驴子。只有科学家与哲学家,才具备他们那里低龄儿童的智商!”

    我忍不住苦笑,但也有些认同这种说法,因为我对人类社会是持有悲观看法的。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蓝星上只有蓝与星这两个姓氏,那么是否也只有哲学家与科学家这两种主流职业呢?它们分别代表了蓝星人的两个不同的阵营。我觉得自己的这种猜测大概有可能,至少车上的这两个蓝星人就代表了这种格局。蓝猫像是一个注重程序化的科学家,甚至连他本人都像一个被工业制造出来的产物;星海则更加深沉睿智,恰是哲学家的气质。

    我回头望着身旁的两个人,笑着说:“难道你们是科学家与哲学家?”

    陕北口音的那个人很识趣的说:“我可不是哲学家,但我能装哲学家,因为我是一个神棍。”他瞧了一眼身边的小个子,“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科学家!”

    小个子很拘谨的笑了笑。

    “我叫许一,是个记者。”我开玩笑的说:“还没请教两位的姓名,我倒可以帮你们写个专访!”

    小个子很礼貌的说:“我叫冯谦,在上海人类学研究院工作。”

    冯谦?他不是姓张吗?我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心中在暗骂这个人不老实,表面却不动声色我将目光投向另一个人,那人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似笑非笑的说:“在下南宫子房!”

    这个名字很像神棍的名字,但鬼知道是真是假。他们私下对话时,这个所谓的南宫子房对冯谦的称谓与现在他自己所介绍的完全不同,可见这两个人完全是心怀鬼胎。他们也许想通过这种前后出入的两个说法来试探我是否听得懂上海话,如果我发表的疑问,他们就能断定我能听懂上海话,从而会选择另外一种私密的交谈方式向我回避。我敢断定,他们至少精通多种晦涩难懂的方言。至于他们这种故弄玄虚的做法是为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蓝星人是否听得懂上海话。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没必要深究他们的底细,于是对于这种小伎俩也就心照不宣了。

    汽车在路上行驶了约十几分钟,已转入了滨江大道。我遥视着车窗外万古恒流的茫茫大江,江岸上的灯火依旧通明,像一只只熬红了的眼睛。往昔平静的江面上此刻调集了多艘大吨位的战舰,想必已蓄势待发。在这个恐怖之夜里,整个城市笼罩着一层战争的阴云。

    正当我心驰神遥的时候,汽车停下了。我跟随着他们一起下车,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一间大型工厂的厂区内,抬眼望去,只见一处标示牌上写着“银河重工”几个字。我知道这是一家著名的大型跨国企业,企业注册地在美国,而且据传和美国军方关系匪浅,这使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在大约十年前,也就是2013。曾曝光美国政府“棱镜计划”的美国中央情报局雇员爱德华·斯诺登在逃亡俄罗斯后,向全世界发布了一条在当时看来惊世骇俗而又备受质疑的消息。据斯诺登爆料,外星人早就光临过地球并且有一部分外星人一直在地球上生活,美国政府早就掌握了这些消息却刻意隐瞒。而外星人则扶植美国政府使其成为傀儡,代行他们称霸世界的职能。

    在十年前看起来这只是一个笑话,连我这种幻想主义者也报以绝对的质疑态度。然而时至今日,我身临其境却又莫名的想到了这条旧闻,不禁疑问:难道一部分人类真的早已成为外星文明的傀儡?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