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彧走过去捧起她的脸，用手绢擦着她脸上的泪，笑着说道：“灵零，今天中午欺负你的胖子，你还记得吗？”
灵零点点头。
“他那么坏，老是打你，我看了就很生气，是不是？”
灵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哥哥好像是很生气的，还说要和胖子打架。
“那你也打别人，那你就和胖子一样坏了，哥哥也会生气的。”
灵零听完马上摇头，她不想哥哥生她气。
“那你不要做坏孩，哥哥就喜欢你。”
“嗯，灵零不做坏孩，哥哥不要丢下灵零。”
“我怎么会丢下你？”年彧笑了，轻轻地抚摸她的头。
“那哥哥你不要当灵霜的哥哥，你只当我一个人的哥哥好不好？”
年彧心疼了，他轻轻地说：“我是你们的表哥，这个是出生就是了，我没法改变，但是只有灵零叫我哥哥，好不好，她们都不准叫我哥哥。”说完他又补了一句，
“以后我不和她们玩，我只陪灵零玩。”
灵零其实不知道哥哥和表哥有什么不同，但是直觉上哥哥就是比表哥好多了，而且哥哥说以后不陪她们玩，只陪自己玩，那太好了。
灵零一下子就被哄开心了。年彧让她去给妈妈和灵霜道歉，她都答应了。
灵蕊怎么都没想到女儿会过来道歉，说自己不该打人，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让妈妈不要生气。
灵蕊哪里会生气，想着灵零的父亲去世得早，自己又忙，没空管教她，她也安安静静地从来不吵闹，有时候看到姑娘一个人玩着玩具自言自语可以玩一下午，特别心疼。
灵零在床上睡着了，年彧跟灵蕊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能那群孩经常欺负灵零，他看到灵零都哭了两次了，灵蕊才心疼得不行，因为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原来孩子这么渴望关爱，灵蕊知道年彧是个非常懂事的孩，才4岁就比很多大孩都早熟，看到年彧这么关心灵零有点感动。年彧说，自己真的很喜欢她，想把她当妹妹照顾。灵蕊感动得流泪了，她说她很放心。
晚上在大厅里吃晚饭的时候，年彧带着灵零找到灵霜给她道歉。姑娘的道歉特别的真诚，灵霜也没说什么，最后只是邀请年彧去看他们养的鱼，年彧只说有机会去看看，明天要带灵零出去玩，灵零一听哥哥拒绝了，还要带她出去玩特别高兴，灵霜叫年彧表哥她都没有计较，蹦蹦跳跳地走了。年彧看她这么高兴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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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彧醒过来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泛白了，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5：0八。他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心脏悸动不停，他唇角扬起，这次的记忆更清晰了，梦里姑娘的笑盈盈的脸还留在脑海里。
他心想原来是这样恢复记忆的，记忆里模糊的情景会一点点清晰起来，原来并不是忘记了，原来它一直在脑海的深处，只是被蒙上一层如同冬日里带着雾气的玻璃，看不清里面，擦掉雾气以后，就清晰了起来。而且他6岁前的记忆似乎都是和叶昱有关的，似乎那些无关的，早就已经忘掉了似的。他拿出了胸口上的玉看了看，仿佛又透亮了一些，上面雕的龙活灵活现的。
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拿起了手机给叶昱发了一条微信。
「年年有鱼」：我想起了一点我们时候的事情。
发完正想放下手机。
「00」：哥哥，开门。
年彧一愣，马上爬起来去开门，门打开后，发现女孩穿着睡衣抱着手臂缩着脖子光着脚站在门口。
他正要说话，叶昱赶紧嘘了一声，进到门里反手就把门一关，声地说：“声点，我哥会听见的。”
“你衣服不穿，鞋子也不穿，快回去。”
“吧”字还没说出口，就只见叶昱“嗖”地一下就窜上了年彧的床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年彧看到懵了一瞬，反应过来有点尴尬，他说，“那我去拿衣服和鞋子。”
“不要，我哥就在隔壁，他会听见的。”叶昱急忙说。
年彧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门口和缩在被子里的叶昱大眼瞪眼。
叶昱真的有点尴尬，开始手机一震，她就醒了，看了一眼瞌睡就全跑了，激动得不行，马上就跑了过来，哪还记得穿衣服和鞋子，看到年彧好像又想赶她回去，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窜到了床上，现在反应过来羞得只想挖条地缝钻进去。
叶昱刷地一下抓起被子就蒙住头，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闷闷的：“哥哥，我一下太激动了就跑了过来，忘记穿衣服和鞋子了，而且我刚刚不是故意窜上你的床的，我就是我就是看你要赶我走，我下意识就窜上来了。”
她似乎在心翼翼地解释着。
“”年彧不知道说什么好。抓了抓头发说道，“那怎么办？”
其实年彧也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大冬天的，虽然香城是南方城市，但睡衣单薄肯定也会冷嗖嗖的。
叶昱不是不知道年彧现在干站在那肯定冷，最后只好主动说：“要不哥哥你也上来吧外面那么冷被里多暖和啊”她说完后发现年彧一点动静也没有，只好又补了句，“你不要怕，我不会碰你的。”
最后这句迅速得和连珠炮似的，等年彧反应过来时，姑娘的话已经把他炸懵了，他本来想的是，傻了啊，不知道自己穿上衣服啊，就正想着去拿衣服去洗手间换，就听到叶昱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他顿时又懵又尴尬，去换衣服也不是，正在这里又冷得不行。
其实叶昱在被子里也懵了，她死都想不到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不要脸的话了，又庆幸还好在被子里他看不到自己的脸。
过了一会远处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叶昱边上的床陷了下去，是年彧躺上来了。
年彧脸也特别红，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就睡了上来了，有点后悔，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心想着如果被王雪愿知道了自己肯定会被当成是禽兽打死。而且这也不能怪叶昱啊，就只能怪自己大清早发什么微信，真是猪一样。
静了半天，也没人说话，两人一动不动的，僵硬得就和挺尸一样。
怕叶昱在被子闷久了缺氧，年彧说道：“别闷在被子里，把头伸出来。”
叶昱还是有点害羞，被子掀开了一条缝，露出了半个头，被子盖在了眼睛下面，盖住了羞红的脸蛋，眼睛骨碌骨碌地看来看去，年彧也正好偏过头来，就和年彧对视上了，叶昱顿时又把被子盖高了一些，生怕他发现自己脸红。年彧好笑，他看着叶昱那圆溜溜的双眼，即使看不到她的脸和嘴，也可以想象出她是在笑，笑着很开心。
“哥哥，你想起什么了呀？”叶昱很开心，被子里都是哥哥的气味。
“其实除夕那天在沙发上就梦见了一点片段。”年彧说道。
叶昱马上侧过身子盯着他，两人中间隔着一臂长的距离。
年彧也侧过身子，两人就变成了面对面，不知道怎么的，两人看着对方就不说话了。叶昱静了一会，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年彧也弯起了嘴角，觉得两人这样特别好笑，又说不清哪里好笑，可能是太别扭了，却又很自然。
“我除夕那天梦见时候看到你蹲在墙角哭，我问你为什么哭，你说那些孩说你哥哥不要你了，然后我就说‘那我做你哥哥吧。’”年彧说得特别干巴巴，就像背课文一样，语调普通得像说今天早上要吃什么早餐一样。
但叶昱却呆了，其实经过刚刚“突然窜上床”事件的影响，收到年彧发微信时那激动的心情早就淡了，她只是因为年彧真的恢复了点记忆而激动，但没有刻意去想过他想起的是什么事。但她真的没想到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她自己最刻骨铭心的那件事。
一瞬间，叶昱的泪就流了下来，因为重力泪珠从眼角淌过鼻梁最后滴在了枕头上。
“怎么又哭了？”年彧看到她的泪心疼得不行，心中一抽一抽地发酸。手伸了过去给她拭泪。
“傻姑娘，这有什么好哭的呀？”年彧有点词穷，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觉得这一刻，看到她眼泪掉了下来，他就噎了，脑海里想到的什么语言变得特别苍白。
拭了泪他顺着她的肩头往下移，最后握住了她的手。
“等下被你哥抓到了真的会把我当禽兽打死的。”年彧说道。
叶昱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噗嗤一声笑出来。
年彧看到她笑了，也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人就这样在被窝里隔着一臂长的距离一面对视一面尬牵着手，声地聊着。
年彧又说起昨晚到今晨梦起的记忆，其实有些事情叶昱自己都淡忘了，比如忘记了她和灵霜吵架，和妈妈道歉，但她却记得两人在花田里玩的情景。年彧这次说得特别详细，因为这次的记忆也特别的长，叶昱就静静地听着，一下笑，一下流泪，有时笑着就流泪了，有时流着泪突然又笑了起来，年彧就会抬起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她的手，伸出食指刮掉她的泪珠，再笑着轻点她的鼻子，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哭包。”
叶昱睡着了，年彧起来穿衣服准备去跑步，心想着让她在这睡一个时应该不会有问题吧，王雪愿应该不会就那么脑抽，今天会没事一大早窜到他房间来正好看到叶昱，或者是一大早发现叶昱不在房间然后到处找。嗯，应该没事，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然自己真的脱不掉禽兽这层皮了。
想着给叶昱盖好被子，吻了一下额头，就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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