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吴将 >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大浪将至,匹夫当鏖战!
    立夏将至,詹焱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享受着太阳最后一丝温柔。

    “公子,那个公公又来了,说是传皇上的口谕!”

    金凤敲了敲门,进了屋,小嘴翘的老高,在她看来,门外那个公公就是个扫把星,来一次公子被打一次,殊不知,却是延丰帝与詹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詹焱连忙穿好行装,出门迎接。

    还没见面,詹焱便送了那公公一个大大的笑脸,随后,递了十两银子过去。

    “劳烦公公了,陛下有什么圣谕?”

    那公公,颠颠手里的银子,邹着眉头收了,他一来二去也是与詹焱熟络了,知道这个清水官没啥家当,少是少了点,也算诚意十足,咳嗽了几声,故意将尖细的嗓子弄粗犷了些,这才严肃道:“陛下口谕:让詹焱这个小王八犊子,带着《延丰传》进宫挨打!”

    詹焱跪拜道:“臣领旨!”

    “起来吧,詹大人,陛下今个儿心情不错,您呐可以少挨点。”

    “多谢公公提点,还请公公稍等,在下回屋拿书。”

    詹焱笑笑,站起了身。

    待进了屋,金凤小声对詹焱说道:“公子,要不奴家给你拿个垫子把屁股包上?”

    詹焱摇头,智珠在握道:“不必,你家公子我可是料事如神,此番进宫必不会挨打,还会被委以重任!”

    金凤皱着鼻子摇了摇头。

    “不信呐?”

    金凤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要不咱俩打个赌?”

    金凤见詹焱摇头晃脑,不可一世的模样,却是心下安定,笑道:

    “嘻嘻,奴家都是你的,可没什么家当和公子对赌。“

    说完这话,金凤却是一呆,红了脸。

    詹焱早已不是荷花池边那个天真纯洁的少年了,现在可是jp这本旷世奇书研究了透彻的老车夫啊,顿时有些小激动道:“要不我输了,就一天不喝酒?我赢了,姐姐就让我香一个?”

    “公子讨厌!”金凤却是跺了跺脚,塞了个垫子给詹焱,溜了。

    詹焱坏笑,哎,书里说的对啊,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却是一个火红的身影上了心头,随即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

    延丰帝看着手中的竹简,只见其溢美之词跃然于纸上,值把自己夸得英明神武,更是用了昊天帝下凡来总结自己的一生,夸得自己那叫一个浑身舒畅啊,自己差点就信了。

    “不错,你很不错!”延丰帝第一次夸奖詹焱。

    詹焱却是不答,老老实实得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已示叩谢天恩。

    延丰帝看在眼里,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先生大才,朕也算他半个记名弟子,朕登基后,曾封他一字并肩王,求他任国士,辅佐于我,他却拒绝了,说他造孽太深,愿归隐山间,朕允了,前些年,朕才想明白,他所谓得造孽太深,尽然是扶我为帝?可笑,可笑,你说我该感激他?还是恨他?”

    延丰帝得声音很平静,詹焱跪着却看不到延丰帝的表情。

    如此明显的送命题,詹焱却是答得毫不犹豫:

    “作为帝王,陛下应该恨老师,因为老师说您无能,作为明君,陛下应当感激老师,因为老师帮助陛下得到了安置天下的机会。”

    延丰帝语言依旧平静:

    “而你却是赌朕会念及旧情,而狗胆包天杀了公孙扈,对吧?”

    詹焱抬头,直视帝王,道:

    “臣赌的是陛下有当明君的愿望,您需要一个鞠躬尽瘁的马前卒。”

    延丰帝大怒:

    “听你的意思是朕并没有珍惜你老师的机会,没有安置天下,不是明君,朕没说错罢?你当朕不敢杀你?”

    詹焱跪在那里,却是脊梁挺直道:

    “陛下可曾去过荆州?”

    “天下九州,朕都去过!“

    “那陛下可知道如今荆州饿殍偏野!百姓兢兢业业,勤劳耕作,所得粮食却十不存一?荆州河水丰茂,河中鱼虾无数,本是上天恩赐,就算如此征粮,却也不至于百姓食不果腹,罪魁祸首却是一纸限渔令!打鱼者必须花费一两银子,百姓打到得鱼必须上交六成,若是偷猎,满门抄斩!血债累累得限渔令还有个粉饰,名曰荆州竭泽而渔,得罪了龙王,前年大旱便是龙王降罪,为了子孙繁荣昌盛得必须限渔,其实他们不过是怕百姓打鱼填饱了肚子不愿耕种罢了!”

    延丰帝动容,拍案而起:“畜生!他们怎敢如此!怎敢如此!”

    詹焱自己说着,却也是悲从中来,怒从心起!悲声道:“陛下脚下之地也是如此,我曾打死一个为虎作伥的恶霸!他逼迫百姓卖儿卖女,百姓怒不敢言,为何?全因他是武阳郡郡守家中的门客!”

    延丰帝颓然坐在椅子上,其实这些事他早就猜到的,只是没想到,却是那么绝!那么歹毒!

    “你有何见解?都说出来罢,朕不杀你。”

    詹焱以头抢地,只一声,却是磕得头破血流,也是这一声磕进了延丰帝的心里,在心里爆炸,如同惊雷。

    “臣恳请陛下肃乾坤!时不待我,如此下去,官逼民反!”

    延丰帝面色一白,却是压了下去,他知道的,他其实一直在等机会,等了二十年!帝王心术,喜怒不行于色,延丰帝学的很好,很快面色如常,詹焱之语仿佛一阵清风,吹过,却是不再提起,反而问道:

    “詹焱,你师从鬼谷,鬼谷纵横,学的如何?”

    詹焱没等到答案,却是如沐春风,有些话不必说的,挺直腰杆,说道:

    “老师说我是鬼谷一脉最不成器的弟子。”

    延丰帝却是感了兴趣,笑道:“我看也是,你就一王八犊子,并肩王怎么评价你?”

    詹焱无奈道:“老师说,鬼谷之术,是人心之学,不是学的,是悟出来的,我心术不正,学不致用,是他的人生败笔。”

    “哈哈!如何心术不正?”

    延丰帝却是心里舒畅,詹焱刚才虽然是仗义执言,却是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哪怕他自认心胸宽广,也是顺不过气,如今非要揭一揭这小子的短。

    詹焱却是脸色一红,腰杆也弯了些,扭捏道:“老师说臣是,是。”

    “是什么?”

    詹焱却是沉吟片刻,眼一闭,头一耿,豁出去道:“属鳖的,逮谁咬谁,死不松口,池塘里最凶猛的是鳖,最好吊的也是鳖,臣自诩聪明绝顶,却是小聪明,爱冲动,自以为一口将人咬出了血来,人虽痛,但无伤大碍,反而臣不松口,容易被人吊上来炖汤喝。如此性格,是用不来鬼谷之术的。”

    “哈哈,先生还真是朕的知己,你可知道!你杀公孙扈那事儿,朕就叫你王八犊子,嘿!还真没叫错!”延丰帝那叫一个舒畅啊,仿佛喝了王八大补汤一般。

    “陛下圣明!”詹焱却是眼神暗淡,满脸通红,连忙把头埋在地上,却是心中得意,这招从鬼谷心术中领悟的拍马屁,果然万试万灵啊。

    延丰帝看着埋着头的詹焱,活像一个缩了头的王八,心中气消,于是也不乐了,严肃道:“朕敲打了你几月,如今还是王八么?”

    “王八麻麻赖赖,今陛下盘了几月,如今已是老龟。”詹焱再次抬头,眼光内敛,却是锋芒不露。

    延丰帝点头,再问:“鬼谷一脉,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因势利导,合众连横,时机不到,如何?”

    詹焱道:“鬼谷心术的确如此,顺其自然,因势利导,大势在我,便立于不败之地,如今大势不在陛下,所以没有时机。”

    延丰帝听罢,并不开口,等待詹焱的下文。

    詹焱接着道:“永远不要与大势作对,这是鬼谷心术开篇第一句,但臣不服,若是世事皆随大势而行,做人哪有乐趣,鬼谷心术让人掌控人心,却是丢了自己的心!”

    延丰帝调侃道:“王八,你还真是大逆不道,自家老师你都要咬一口。”

    詹焱顿时又羞愧道:“所以老师说臣不成器。”

    延丰帝却是脸色一正道:“如今大浪滔天,船要翻了,如何?”

    “臣不知,但愿以血肉之躯,以身挡浪!”

    詹焱回答并不肯定,却是窝心。

    “朕如何信你?若是不成,败了,那便江山倾覆!”

    “大船将倾,陛下若是不博,又如何?船翻了,臣子们可跳入海中,亦有机会活命,那么船本身呢?”

    “朕如何信你?大浪凶猛,你这王八去挡浪花,岂不是鳖入大海,任驰骋?”

    “臣这王八只能生活在河水中,臣听闻海水浑浊不堪,是咸的,臣若是进了海,会憋死。”

    “朕如何信你?敌人权势无量,你斗的过么?”

    “臣有一腔怒火无从发泄,自当拼命已付,天下能人智士千万,与臣一样憋着火,如同野草,臣的才能不重要,臣就是一个火苗,陛下可愿让我点燃焚世之火?”

    延丰帝思虑良久,是时候做决定了,只说一字:“焱!”

    詹焱叩首。

    片刻后,延丰帝却是松了口气,如同大考后的考生,瘫在龙椅上。

    詹焱,也是如同放出箭的弓,为之一松。

    “哈哈哈!”

    “哈哈哈!”

    君臣相视大笑。

    笑罢,延丰帝一拍桌子,豪气道:“朕明白了,你的王八壳就是脊梁,赐你见朕不跪,任何人都不能跪!朕要看你的王八壳能撞碎多少脑袋!多硬的脑袋!挺直了,别趴下!朕等你好消息!”

    “遵命!”詹焱站直,掷地有声!

    “事已决,现在该朕跟你清算了罢?”延丰帝笑眯眯的抛出一句疑问肯定句。

    詹焱面色一苦,暗道要遭,王八尾巴被捉住了,一时动弹不得。

    “你很聪明,一开始,你便料到朕要教训你,于是本色演出,朕教训你哪,便改掉哪,如同一只癞蛤蟆,戳一下跳一下,虽然让朕很光火,觉得你朽木不可雕,但也让朕有了一种朽木雕成的成就感!鬼谷心术学的很好啊?”

    詹焱面色一苦,却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延丰帝,眼中含着泪水,无声胜有声,时刻透露着:冤枉啊!陛下!

    延丰帝被看的起鸡皮疙瘩,撇过脸去,接着说道:“本来今日,朕不想打你,却是你小子欠揍!你那王八皮厚如城墙,刀枪不入!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脸红!你额头上的血还听红的罢!今日朕在教你个道理,有时候还是得要点脸,否则那日被打死了都不知道!”

    詹焱顿时头晕眼花,完了!金凤姐姐的香吻没了!色令智开(原创词),却是眼神一亮,连忙道:“陛下,臣不能趴下啊!臣这王八还要去为陛下咬人呢!”

    “哼!王八尾巴露出来了!你不是说被朕盘成老龟了么?还是王八啊?看来朕训的不够!来人拉!把这欺君的王八犊子拖出去打五大板!降为四品水雷屯县县令!”

    詹焱被架出去的时候,还念叨着:“陛下,臣不能趴下啊,不能啊!”

    延丰帝叫住叉詹焱的侍卫,在詹焱满脸的希翼中,冷笑道:“对!朕说过你不能跪,不能趴,朕从不食言,记着站着打!若是着王八犊子让朕食言了,直接砍咯!把王八头给我送来下酒!”

    。。。。。。

    听着殿外,詹焱的惨叫,延丰帝开心道:“敢和祖师爷玩这套?哈哈哈!”

    一旁给陛下送茶点的太监赶忙低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秘密。

    。。。。。。

    五日后,郭府外。

    一个健壮的家丁开门,便见着了在门外扛着大包小包的詹焱与金凤主仆。

    “詹公子何事?”

    詹焱拱手道:“还请禀报你家主人,就说詹焱前来还书。”

    家丁还未答话,却是自家老爷飞快从门后窜出来小声道:“孽畜!快把我的小宝贝交出来!”

    原来事郭尹早已猜到詹焱今日要来找他,二人应书结了梁子,对家里家丁健硕的郭尹来说,借宝书不还,如同抢人妻妾,多大仇啊!于是指使家丁刁难詹焱,自己蹲守在一旁看热闹。

    詹焱也是一把抓住郭尹破绽,顿时破去郭尹毒计,“借”书这梁子就这么被詹焱机智的以还书给了结了,让人直呼妙哉妙哉,一本书能如此让人疯狂,可深深印照了那句名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咳咳,孟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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