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崎抿了一口酒,对上凤翎北的目光,似乎颇有些无奈道:
“太子殿下说笑了,长公主殿下又岂是我能够企及的。”
凤翎北看似风流不羁,但只有梁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伪装的假象罢了,又有谁知道他放荡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对皇位蠢蠢欲动的心呢!
对梁崎来说,太子凤翎北对皇位势在必得的野心却恰恰是他可以利用的;而对太子凤翎北来说,他很清楚,如今根基不稳的他需要梁崎这样的人在朝堂上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而且梁崎的远见和智谋也是凤翎北所不能及的。
因此凤翎北大多数的时候十分信任梁崎,靠他出谋划策,他觉得只要梁崎不背叛他,他是可以容忍梁崎偶尔对他的各种无视和怪脾气的。
他们互相掌握着对方的把柄和秘密,当遇到特殊情况时,他们会选择紧紧的抱在一团,为对方打掩护和做好支援,从而降低一旦发生事故的最大损失,但是这种危险的同盟关系,是建立在他们互相牵制的基础上,如果这个基础不在了,一切就会如饱经历史和岁月风霜的城墙般立刻土崩瓦解。
“看来我也是时候见见我那个皇姐了。”凤翎北起身,推开怀里娇羞的女子,整了一下衣衫,那幽深的眸子看向远方
几日后,年宴如约而至。
皇宫。
“公主,今日年宴,听说到时候时候白笙国师也会来呢!”朝阳公主的随身侍女跑进殿内,对着坐在榻上的凤铃儿禀报道。
“真的吗?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凤铃儿正坐在榻上漫不经心地让侍女给她涂蔻丹,听到这话,神色一时激动起来,欲要起身。
谁料,凤铃儿突然的起身动作让那涂寇丹的侍女猝不及防,在凤铃儿细嫩的手指尖划出一道血痕来。
“你干什么吃的,不会心点吗?知不知道本公主的手有多宝贵,行了行了,下去吧,看你就烦!”凤铃儿立刻勃然大怒,心翼翼护着手指,对那侍女立刻嚷嚷起来。
凤铃儿之所以没有像以往那样责罚那侍女,不是因为她突然发善心了,而是因为她一听到白笙国师的事情就乱了方寸,顾不及怒罚任何不相干的人了,此刻她的心里只有白笙国师。
凤铃儿眼中闪过狂喜,却见自己的随身侍女面露难色,犹豫着似乎不肯说着什么。
“不过”
凤铃儿觉得此刻就算天塌下来都没有白笙国师重要,一时又急又气,怒骂那侍女道:
“有话就快说,少磨磨唧唧的!”
“听说您的皇姐也会来。”那侍女嗫嚅着,似乎生怕下一刻凤铃儿就会拍桌子摔凳子,那日凤铃儿发火的那场景她还历历在目。
不过,凤铃儿却并没有发火,娇俏的脸上的表情立时凝滞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又是她,那个暴戾成性的女人算本宫的哪门子皇姐?不过来了又如何,本宫自有办法让她有来无回!”凤铃儿立马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来对付凤霓凰。
黄昏,皇宫的御花园。
霓凰和苏子旭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今夜便是年宴,各府各家的大臣及亲眷都会到场。
本来霓凰可以乘坐长公主鸾驾进宫的,不必费力走这么远的路,但考虑到身边的苏子旭,遂打消了这个想法。
谁知,齐公公从不远处颤颤巍巍地向霓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太监。
“老奴参见长公主殿下和驸马爷。”齐公公虽然跑得急,慌忙擦了擦额头的汗,但礼数总归是没有忘的。
“起来吧。”霓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公公有何事?为何如此慌张?”不怪霓凰多此一问,在这宫里最讲究的是礼数周全,尊卑仪态,如果言行有失,是会被别人嘲笑和受尽冷眼的,齐公公身为皇帝的随身太监,这些规矩他不会不知道。
“咋家的大公主啊,您可是不知道,宫里现如今都忙成一锅粥了”
霓凰暗暗道:难不成皇宫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果不其然,齐公公看向苏子旭,忙不迭道:
“噢,对对对,瞧我这记性,驸马爷,陛下要见您。”
“陛下让我此刻觐见?”苏子旭眉头轻皱,看向齐公公。
“正是,驸马爷,您二位啊,是不知道,南宁府谭家提前到了京,陛下正准备派人安顿,谁料内务府那帮人在年宴礼单上又出了娄子,皇后娘娘大怒,将内务府所有人通通杖责了一遍,发配边疆去了,如今整个皇宫为了年宴人手不足,连老奴这把老骨头,也要忙得团团转”
齐公公又擦了一把汗,看向苏子旭,眼中尽是焦急之色:
“得嘞,不能再说了,驸马爷,赶紧跟我走一趟吧。”
苏子旭点了点下頜,表示同意前去。
“殿下,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苏子旭转身看向霓凰,深邃的眼中满是款款的深情,那份眷恋和不舍,恐怕哪个女孩子见了,都会为之心动吧。
霓凰失笑,苏子旭这是把她当孩子了吗?就连霓凰自己都没有察觉,一抹来自内心异样的情愫开始滋长。
“好,你看我像受欺负的人吗?”霓凰唇边含笑,只好顺着苏子旭的话应承附和道。
齐公公还从未见过苏大人这幅温柔意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只有长公主殿下才能制服他呀,遂从旁附和着:
“我们殿下呀,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啊?”
他哪里想得到,霓凰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后,齐公公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天哪,他居然不要命了,刚刚居然明面上嘲笑长公主殿下,一时又惊又惧,吓得禁了声,生怕霓凰的这暴脾气发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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