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迟妙溪一时有些懵圈，她感觉自己完全无法掩饰自己悲催的心情。
“嗯。”
此时此刻她心绪起伏不定，脑海中思绪万千，万一出去以后到了某个荒无人烟的恐龙遍地跑的远古时代呢？万一出去以后到了某个人类灭绝丧尸横行的世界末日呢？而且，不提那些，就算是近一些到了几天之后国庆假日什么都还没干就全过去了，她也完全没办法接受。
他怎么这么淡定？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喂。
“万一咱们出去了以后到了十年前或者十年后怎么办？”迟妙溪乌溜溜的双眸饱含深情，只差没噙着泪花。
为何她的眼中常含泪水？
只因为她爱着那片土地爱得深沉。
“准确地来说，是从咱们来到这儿以后的一到十秒之间随机，不论咱们在这儿待多久。”他继续一本正经地道，很客气地忍住了笑意。
这样啊等等？
“那我以后作业万一写不完是不是可以拿进来写完再拿出去？”迟妙溪美好地憧憬了一下未来。
“别蠢了，外面的东西带不进来，这里的东西也带不出去，你最好少想那些不切实际的，脚踏实地一些。”他情不自禁嘴角微勾起，分毫不加以拘束那倜傥笑意，妖冶而全无轻佻之气，倒也不是在有意嘲笑，只是觉得她有一点可爱。
迟妙溪心间微动，从前都是她告诫自己抛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抱以太大的希望往往迎来的只会是更大的失望，而现在却有人，能够陪着她了。
虽然平日里迟妙溪也有比较知心的朋友，但多数时候还是她一个人独来独往地做自己的事情。
“明明你才是最不切实际的。”唇角流露微浅笑意，她齿如瓠犀，领如蝤蛴。
“我就站咋你的旁边，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姚灼华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她并没有多纠结于这些事情，很快注意力就被远处的一片在星际中仿佛尘埃涌动一般美轮美奂的星云，在遥远处观望，那如似一只巨大的眼眸，猩红的眼球上荡漾着金光，处于星云最中央的蓝眼珠边沿也淡淡地发散着白芒，很是妖异而美丽。
神话中撒旦的眸子，大抵应是如此吧。
“那个是星云。星云，在天文学中是泛指扩散的天体，在银河系除了恒星以外，由尘埃和气体等物质组成的云雾状天体。”见她一动不动地凝视向那一片星海，姚灼华平静地道。
“这样啊，那个也是星云吗？”迟妙溪伸出葱茏的玉指轻轻一指向另一边。
“嗯？那些看似星云的天体有的实际上是与银河系同级别的恒星系统，我们称之为河外星系。”相貌甚美的青年略沉吟了一下道，“如果经过特殊技术手段放大后可以分解为恒星的星云，那么就很可能是银河系内的星团或者河外星系，否则就是银河系的气体尘埃星云。”
“那怎么区别银河系内的星团和河外星系呢？”她很好奇地问道，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姚灼华打了个哈欠，虽然态度似乎不是很好，但还是耐下了心解答，“若我们所观测的星云与我们的距离大于银河系的尺度，并且可以分解为恒星，那么方才是河外星系。不过，我也就只是顺便提一下河外星系，那边的只是星团而已。”
“要是我们人类可以到太空的各个方位进行实地考察就好了”
“在太空进行考察到目前为止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对于我们现在的科学技术还有很大的局限性而已。天外有天，这个成语也不是没有道理。”他道，“迄今为止，人类对宇宙的探索已有数千年了，所有取得的成就也都不是一朝一夕的，并且，我可以简略地给你讲一下我所知的那些。”
“好啊。”迟妙溪欣然道。
“一五四三年，波兰天文学家哥白尼临终前提出日心说，而之后布鲁诺坚持反对宗教的歪曲理念，宣扬了宇宙观和日心说，也因此，布鲁诺被视为异端烧死。”
“诶诶？我一直以为被烧死的是哥白尼。”
“其后，一七八五年英国的天文学家威廉·赫歇尔建立银河系模型，他利用当时最先进的天文望远镜将银河系内的星团星云放大后分解为恒星，但因为当时科学技术对于现在而言的落后性，远不能探索更多，更不足以将当时对宇宙的认知直接开拓至现在这些你们高中生的知识点怎么说呢，开拓远比你获取现成的更困难，也更有挑战性。”姚灼华稍顿了顿，随即接着道，“而直到一九二三年美国的天文学家哈勃通过将仙女座星云分解成恒星，证实了河外星系的存在。”
“听起来很厉害呢，如果我以后也可以参与到这方面来就好了。”迟妙溪认真地点头附和。
“现实往往比想象更艰难也更残酷，你想的前提，是你能在这个方面坚持下来，并且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作为开拓者会比在这一条路的追随者付出更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那一秋波微转的丹凤眸里陡然渲染开来一抹深色，姚灼华神情淡淡地道，“不论你将来朝着哪一个方向，也不论优秀与否，都无非是在开拓者和追随者这两者之间选择。”
“我，会记住的。”她郑重其事地道。
人类历程先河的开拓者，承载了无限的风光，象征了崭新的变革而同样的，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和常人难以企及的艰苦。
在她心底，是真的因此而有了一个愿望，一个朦胧而不确切的理想的雏形。
“嗯。”
“对了对了，姚灼华，你说河外星系也有像我们这样的智慧生命吗？我记得好像有哪些国外的科学家在尝试联系外星人，让外星人发现地球。”不知为何，她心底甚至对姚灼华产生了一点崇拜的心理，觉得他一定是无所不知。
至少，相对她而言。
“一定会有的，毕竟宇宙那么大。只不过你所提的后一个，对于目前而言实施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而且不说别的假设，若是有外星的智慧生命能发些我们的踪迹并跨越遥远的光年而来，那么他们的科技文明必然要比我们高出很多程度，是我们暂时无法企及的高度。”姚灼华较为肃然地回答了这个似是她不经意随口一提的疑问。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可这样有什么不好吗。”迟妙溪对于他忽然之间的严肃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笨蛋，你可以想一想，如若比我们的科技文明高出很多程度的外星人来到地球，他们会心平气和地试图和我们交流？还是选择先肃清了我们之后再占据我们的资源和生态环境？哪一点对于他们的利益更大一些？”姚灼华不断地反问着，他的语调慢而冷凝了下来道，“而且那些外星人很有可能是出于自己的母星即将被毁灭而被迫迁移出来的，如果他们是在寻找新的星球定居，那么原住民就一定会遭殃。”
他动人的声音叙述这假定的灾难，即使是迟妙溪这样没心没肺的女孩子也不由得感到令人不寒而栗的危机感。
“你是说，一旦有外星人会被那些科学家的手段吸引而来，那么地球就将会面临灭顶之灾？”那样的场景，她根本不敢去想象，“这些不是近年来被网络调侃的霍金说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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