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说出粪便二字时，对面那人就皱起扫帚般粗糙不整齐的浓眉，挤得他脸上那道疤更加狰狞，面目可憎死了。
红归插着自己的烤麻雀离这人远点，那对绿豆眼四处滴溜溜转，显得他特别不正派，嘴油乎乎，看着又油又腻。
烟霞市本地有一种专门爬灶台偷吃的老鼠，当地百姓唤它们为灶头鼠，红归跟灶头鼠就十分像，同样的猥猥琐琐，狗狗祟祟。
乍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红归咬着麻雀的腿儿问对面的人，“路友，你准备往哪儿去？”
那天可把他吓死了，老乌龟真就把闪电劈到他身上，正中红心，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昏昏沉沉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剥离了。
醒来时就已经是躺在某座山头，入眼就是满嘴流哈喇子的饥饿野狼，红归吓得魂飞魄散，一个鲤鱼打挺飚起来。
嘿！胖子身体还挺灵活，嗖嗖几下蹿上树冠，在上头趴窝了半天，那头野狼见实在等不得这肥肉自己掉下来，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红归长舒一口气，结果转头就对上一张巨丑无比的粗狂男脸，他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不断，直接从树冠上砸落。
粗狂男脸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说来也奇怪，红归说自己要往南走，对方也说往南，两人就这样搭伴儿走过好几座山头，说不上熟悉，但夜半寒冷时也可以抱一抱。
红归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问了之后对方就蹙眉说想不起来，看表情不似作伪，红归就信了。
对方抱腿坐得离火堆比较近，红归看到他把手伸到火中炙烤，“往南。”
“往南何处？”
“不知。”
“”
红归狐疑，他觉得这个人其实是要跟着自己，他试探性问道：“路友，我要往昼夜双市去，你可要一同前往？”
“嗯。”对方轻应点头。
“”
红归把麻雀腿儿刁在嘴中，心头拔凉，他该是遇上一个傻儿了。看对方人高马大，没曾想脑子不太好，痴咯！
“日后你便跟着我相依为命了，傻儿。”
因对方不知晓自身名字，红归只好叫他傻儿，未来之路还不知道是何凶险，他要找寻的答案也不知在何方，路上有一伴儿也是好事。
红归醒来后并没有回烟霞，那里将如何，已不是他的责任。他只求神界追兵别要寻着他，离了烟霞市，他定是要被追成落水狗。
粗狂男人对自己傻儿这个称呼没甚在意，他话少，有时能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就默默跟在红归屁股后头。
睡了一夜，红归就带着自己的傻儿重新上路。
为了避免沿途百姓认出自己，红归在装扮上颇花心思，路上乱坟堆捡来的棺材被就裹在他身上，并且还把长发凑到一条疯狗嘴里让它咬得乱七八糟，名副其实的狗啃发。脸上也涂了碳灰，他还特意用火在嘴边烫出好几个水泡。
比乞丐还可怜的装扮，谁也不会知道这就是那个卖国卖民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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