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柴进几人出得城外纵马急驰，直跑了一夜天色初明，离冀州渐远，方敢歇息。柴进把袁绍自戕之事告诉袁莹。袁莹闻讯悲痛欲绝，泣不成声。几人好言相劝，过了许久袁莹才慢慢止住伤悲。柴进知虽暂脱险境但情势紧急，忙与众人商议对策。柴进说道：“几位兄弟，现今冀州城破，我岳丈袁绍已死，兄弟们有何打算？”
陈到说道：“柴先生，我等应回汝南向皇叔禀明详情，筹集军备，再战曹操。”陈到说完，林冲c孔明c孔亮点头称是。
柴进看了看妻子袁莹，沉思片刻说道：“陈到兄弟说得有理，军情紧急，还请兄弟们速回汝南让皇叔早做准备。”
林冲奇道：“柴大官人难道不和我们同去？”
柴进说道：“我妻已有身孕，即将临盆。我想先为其寻一安静之所，待她生产后一切安排妥当，再去见宋江哥哥和皇叔。”
林冲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柴大官人与嫂嫂两个人恐有危险，就让孔明c孔亮二位兄弟和大官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孔明c孔亮欣然应允，柴进甚喜。林冲说道：“既然如此，就和大官人别过，望大官人早来汝南跟我等相会。”说完几人撒泪而别。
再说曹操得知攻破冀州，大喜过望，又闻袁绍葬身火海，忆起从前之事心中不觉伤感。遂和众人入得城内，来到袁绍府邸。此时柴进所放之火已被军卒扑灭，曹操进府门见院内跪着几十名妇孺，问道：“此乃何人？”
守门小校答道：“回禀丞相，这些都是袁绍的妻妾婢女。”
曹操听完，心里一动，命众妇人抬起头。曹操一一观之，看一女子花貌云肌，有倾国之色。曹操说道：“你是何人？”
女子眼睛带泪，面含惊恐，颤声道：“小女子是袁熙之妻。”
曹操说道：“姓甚名谁？”
女子答道：“小女子姓甄名洛，是上蔡令甄逸之女，袁绍二公子袁熙之妻。”
曹操思索片刻，说道：“吾曾听人讲起中山无极有一绝色美女，姓甄名宓，自幼不好女红却喜读诗书。在乱世中广施恩惠，开仓放粮，保得一方平安，可是你否？”
甄洛答道：“丞相谬赞，正是小女子。”
曹操大喜，上下仔细打量甄洛，见其身姿曼妙，玲珑有致，肌肤赛雪，滑如凝脂。不禁色心大动，便想纳甄洛为妾。可思来想去又觉不妥，于是心生一计，问道：“你今年方几何？”
甄洛说道：“小女子二十有二。”
曹操说道：“吾儿曹丕今年已满十八，尚未婚配。吾欲做主将你许配于吾儿曹丕，你可愿意。”
甄洛说道：“小女子不敢高攀丞相之子。”
曹操笑道：“何来高攀，吾只问你愿意否？”
甄洛思忖半晌，仰头说道：“我夫婿袁熙死在丞相之手，我怎能嫁于丞相之子。”
曹操一愣，不想甄洛竟敢拒绝，大怒道：“你若从之，吾便放过这些妇人。你若不从，吾今日就要在此处大开杀戒，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甄洛听罢不语，曹操恼羞成怒令军士当场砍下两名妇人双手，妇人惨呼哀号。余下众人吓得魂飞魄散皆哀求甄洛。甄洛见其惨状，心中不忍，无奈只得应允。曹操欣喜若狂，命人取来金银分于众妇人，放其离去。又命军士找来大车一辆，将甄洛送往自己帐中。然后大赏文武，摆下酒宴与群臣庆功。
忽荀彧有书信到，报说刘备领兵乘虚来攻许昌，丞相应速回军御之。曹操一惊，把书信递给郭嘉c程昱，二人看完，程昱说道：“丞相，刘备此时袭扰许昌，无异自寻死路。其定是不曾料到冀州会如此之快便被丞相攻克。丞相正可乘机一举剿灭刘备，永绝后患。”
郭嘉也说道：“丞相勿忧，仲德所言极是。刘备兵发许昌，我等早已预见，今日庆功之宴莫扫了众人兴致，明日丞相可派三员上将各自领兵去取青c幽c并三州。袁绍已死，三州必望风而降。丞相自领大军征讨，一战可诛刘备。”
曹操听罢喜出望外，与群臣痛饮，众人尽欢而散。曹操回到寝帐，令人召来甄洛，欲享鱼水之欢。甄洛怎敢不从，曹操酒后甚是英武，一时间帐内春光无限，轻喘诱人，鸾凤合鸣，乾坤颠倒，好一番红尘欢愉景象。
次日，曹操擂鼓聚将，文武群臣到齐。曹操传令乐进领兵三万攻取青州，徐晃领兵三万攻取幽州，于禁领兵三万攻取并州，夏侯渊领兵三万镇守冀州，四将领命而行。曹操又命用袁谭之血祭旗，袁谭至死咒骂不止，众人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袁氏一族竟自此绝种，俱感慨不已。诸事准备停当，点炮三响，曹操亲统大军三十万回援许昌。
刘备领兵一万攻袭许昌，在城外扎下营寨，每日讨敌骂阵。许昌守将乃是曹仁，曹仁听荀彧之计坚守不出，等待援兵。刘备无奈，只得强攻。许昌城池高大坚固，刘备兵微，屡攻不克。
这日刘备正在帅帐与众人议事，突有探马禀报，袁绍身死，曹操占得冀州，正率大军三十万大军回兵许昌。刘备闻言大惊失色，吴用急道：“这袁绍真是无能透顶，害人害己，不过几日就城破身亡。”
刘备问道：“吴先生，吾等现在该当如何？”
吴用说道：“皇叔，为今之计应速速撤回汝南，再做打算。”
刘备说道：“吾等劳师远征，耗费钱粮，无功而返，心有不甘。”
吴用说道：“皇叔，此次奇袭许昌是为解冀州之围。不想冀州如此之快便告失守。皇叔若再不撤兵，等曹操回援，前后夹击，我军有全军覆没之险。”
刘备听完忙欲传令撤军，吴用说道：“皇叔若要撤兵需等到晚上，此时撤走许昌城内曹军知是曹操回援，必出城追击。”刘备点头称是。
待到深夜，刘备率军开拔，回奔汝南。行至穰山忽见身后黄沙漫天，征尘滚滚。刘备知有追兵赶到，令关羽领兵三千埋伏在左，张飞领兵三千埋伏在右，自同赵云c宋江c吴用等人居中摆下阵势。
不一刻曹兵来至近前，原来是曹操亲率三万轻骑日夜兼程，追杀而来。曹操喊刘备打话，刘备出马于门旗下。曹操用马鞭一指，骂道：“刘备，吾待汝为上宾，在天子面前为汝讨取功名，如无曹操，汝早已亡于吕布之手。汝为何恩将仇报，背义忘恩？”
刘备说道：“汝名为丞相，实为国贼，携天子以令诸侯，其罪甚于董卓，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曹操大怒，叫许褚出战，许褚领命抡大刀杀到阵前。刘备身后赵云挺枪出马，二人也不搭话便斗在一处。许褚如恶虎，赵云赛蛟龙，一龙一虎杀得难解难分。
曹操看赵云枪法如神，心中奇怪，问左右众将道：“此人是谁，如此英勇。怎么从前并未闻知？”
张郃说道：“丞相，此人姓赵名云字子龙。原是公孙瓒手下一员上将，曾和文丑大战六十余合，杀败文丑。公孙瓒死后，袁绍曾屡次相邀，其皆不从。谁知今日居然投了刘备。”
曹操闻言，叹道：“刘备世间英雄，有广收豪杰之能，终非池中之物。”
许褚c赵云斗了六十余个回合，许褚渐渐招架不住，想要败走又怕众人嘲笑，只得咬紧牙关拼死一战。赵云掌中虎头亮银枪越舞越快，仿似风车一般。许褚汗流浃背，头昏脑胀，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枪影，猝不及防被赵云一枪刺在胸前护心铜镜上。只听“叮”的一声，枪尖破镜而入，许褚感到前胸剧痛，大叫一声向后一仰，借势自己摔下马来。所幸有铜镜护身，入肉不深，无性命之忧。许褚落马，赵云也不理会，纵马向曹操冲来。曹营中飞出数员大将拦阻赵云，乃是张辽c曹洪c张郃c高览。赵云力战四将毫无惧色。刘备见状忙下令军卒向前冲杀。曹操刚要传令，就听两声炮响。左边杀出关羽c关胜，右边杀出张飞c鲁智深c武松。曹兵虽多却是从冀州一路赶来，劳师远征，身心俱疲，又见刘备设有伏兵，纷纷败退，曹操大败而走。刘备也不追赶，急令军士火速撤回汝南。
曹操败退三十余里才稳住阵脚，急来探看许褚伤情，许褚虽胸口中枪然有护心镜相护，又及时向后卸力加之体格健硕并无大碍。许褚自恃勇力，平日甚傲，近日接连败于陈到c赵云，心中羞愧难当。曹操好言劝慰，令其慢慢养伤，许褚深感曹操之情。曹操又清点士卒，损失五千余人，心中烦闷，遂传令就地安营下寨，等候郭嘉c程昱率主力前来。
刘备回到汝南急与众人商议对策。陈到c林冲已回到汝南，详陈冀州之战经过。刘备等人听完皆心惊不已。刘备说道：“久闻曹操发丘中郎将c摸金笑尉大名，不想竟如此厉害。倘若曹操也用此法来攻汝南，我等危矣！”
刘辟说道：“皇叔不必忧虑，汝南不是冀州，我等也不是袁绍。”
宋江说道：“万万不可大意。穰山一战曹操虽被我等杀败，但其损失不过九牛一毛，待其主力一到，汝南危矣，还需早做打算。”
刘备点头称是，吴用说道：“皇叔，我军不过一万五千余人，曹操却统兵三十万前来讨伐，两军开战于我军大是不利，若要取胜只有去求救兵。”
刘备说道：“天下敢与曹操抗衡者鲜有其人，又去哪里去求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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