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修真小说 > 重生之仙归来 > 卷二 20.安南
    20.安南

    泰和三十七年五月,轩帝七子陈王出京师百里,迎娶淮余沈氏当代唯一的嫡女沈琬为正妃。

    同年八月,陈王同胞兄长怀王贺逍前往边境黄沙城督战,随行者中有一沈姓医官。

    泰和四十年九月二十一,轩帝逝,同年十一月皇四子怀王贺逍继位,号明宗。七皇子陈王为淮安亲王,沈琬为淮安亲王妃,封安乐郡主,沈阔沈长风为内阁大学士,淮余沈氏加封淮阴候。

    葛衣看着满大街衣着随意,抛头露面的周国女子,面不改色的挂上义诊的牌子。跟着沈昕宁也有将近五年的时间了,他却觉得有些看不懂了,淮余水患之后,沈昕宁便鲜少露面了。

    幸好朱雀天女的神迹多方共鉴,还有三十九年的大旱,祭祀之后的倾盆大雨,更是为沈昕宁增加了无数的信众。

    每一地立起的朱雀神庙中,沈昕宁都会则上三五鬼魂点化,使他们保一方平安。

    贺逍继位之前的半个月,沈昕宁就离开了,离开得悄无声息,出了京师,沈昕宁便略为改换形貌,看起来就像一个三十多岁的游医,一路义诊而来,如今已是入了大周境内的第四个月了。

    “这是哪来的俏郎中?真是俊秀。”

    “不知道……也不知有了妻室没有……”

    “你呀……”

    熙熙攘攘的女子们不若男人们一般关心医者的医术,而是打量起了沈昕宁的样貌。

    沈昕宁如今修为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买入了练气十二层圆满,只等戚和顺利转世,沈昕宁就可以回宗门了。

    原身转世之后,便在这大周之内,沈昕宁此番前来,自然是为她的。不过如今沈瑶如今不过懵懂稚儿,四五岁的年纪,现在对于很多事情算不得清楚。

    而当初沈瑶的转世并没有人插手,沈昕宁当时也插不上手。大周女帝执政十一年,对于女子的束缚,较之大晋,不知道少了多少。

    戚和的转世却是还要等等,沈昕宁为戚和算过,戚和已经转世了,只是却尚未出世罢了。

    沈昕宁在安南,这里是她算出来的戚和的转世之身的落脚之地。

    等确定了戚和的出生,她便要去寻沈瑶了,因果循环,毕竟自己得了沈瑶的肉身。

    灯火通明而下人井然有序的院中,女子的惨叫一声声的传出来,沈昕宁看了一眼袖角带着润湿,离产妇很近的产婆,虚指一划,产婆的那片衣袖就挂在了雕花拔歩床边上。

    衣帛碎裂的声音传来,产婆一愣,白色的粉末从那绣着月季纹的衣边中洒落。

    “你……出去,来人,严加看管。”一旁眼尖的穿着浅碧色比甲的侍女大声说道,不待婆子狡辩,一旁早有准备的几个粗壮婆子,就捂嘴将那产婆扭送出了产房。

    没了暗下黑手的人,晨光微露的时候,戚和的转世之身就出世了。

    浅碧比甲的女子,看着站在自家老爷身后,一身白衣,温文含笑的男子,有些奇怪。孩子刚接到老爷手中,就对那男子笑了,明明还没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偏生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男子笑。

    沈昕宁对着侍女笑了笑,侍女晃神之间,便再也寻不见白衣男子的身影了,当即消除一身冷汗。

    孩子出身富裕,满月之时,沈昕宁也终于登门了,茜草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青衣的沈昕宁,手下差点一抖。

    “白老爷,戚和能得这么一对对他疼爱有加的父母,真是有幸了。”沈昕宁坐在白老爷下首,伸手接过一出现,就向沈昕宁呀呀伸手的戚和笑道。

    “白老爷莫慌。”沈昕宁笑着,语气淡淡,“戚和乃是我门中弟子,本座自然也是希望他好的,而此转世在白老爷家中,自然是戚和的缘分。”

    “夫人命中有五子三女,戚和之事,白老爷但有所求,不妨直说。”沈昕宁笑着将一块颜色通透,铭刻有聚灵阵法,宛如碧水的玉佩,放到戚和怀里。

    “先生说笑了……”白老爷端了端茶盏,手有些抖的端了两次。眼前人那一身妙手回春的医术,再加上莫名的来到安南,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白老爷已经信了八分。

    “茜草姑娘在当日也是见过我的,本座当时就站在白老爷身后。”沈昕宁语气平静,白老爷却是连茶都端不稳了,茜草的神色早已说明了一切。

    “一年之内,白老爷必能再得一子,待白老爷三子满月之时,瑶华再来拜访。”沈昕宁笑着将戚和递回茜草手上,转身离了白府。

    贺知微闭关不过半年便成功凝结元婴,打算十年之后就召开元婴大典,沈昕宁最多还在人间界待两年。

    她必须回去筑基,而且沈昕宁并不打算以筑基初期的修为出现,所以提前回去是必然的。

    五年多的功夫,沈杨的打磨也终于是水到渠成的迈入练气十二层,沈安也步入了练气十一层,人间界的历练,对于这些自幼在宗门之中长大的,其实很重要的。

    少时年纪尚幼,对于这些人间界的事情并不了解,也怕移了性情,恋眷红尘,消磨道心。是以他们去的最远的地方,估计就是沈镇了,而如今是一个机会。

    沈春妮也终于真正步入了练气后期,传讯给沈杨他们,告知了回去的时间,沈杨他们心下颇为激动,同时也有些不舍,这几年的生活,是他们难得的放肆。

    只是,人间界再好,也终究没有长生,纵是有千般不舍,终究也只能是萍水之交,再不相逢,凡人寿数有限,等他们再回人间界时,只怕已经是物是人非,故人难见了。

    “公子……”葛衣摘下义诊的牌子,看向沈昕宁。

    “走吧。”沈昕宁微微颔首,与平常一般无二的和葛衣一起出了城。

    “驾~驾~……你站住……”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少女薄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枣红色的大马上,少女一身红衣翻飞,一对赤金坠流苏的簪子随着动作上下起伏。

    “不知郡主此来,所为何事?”沈昕宁回头,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女子,微微笑道。

    “所为何事?你说为什么?”红衣女子看着沈昕宁面上没有半分变化的笑意,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看着少女薄怒轻嗔的面容,宛如怒放的红莲,明艳骄傲不肯低头。

    “草民不知。”沈昕宁语声平缓。

    “你不知,你不知?”红衣少女闻言,眼中竟然带了晶莹,忽地笑了起来。

    “好一个沈大夫,好一个不知,是本郡主的错。”少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始终颤抖着。

    “本郡主也只是听闻沈大夫准备离开安南,特来相送。”少女没有下马,挺直着脊背,金镶玉的马鞭手柄,十指捏得发白。

    “这是一壶二十年的陈酿,算是与沈大夫送行了。”少女语气渐渐平静下来,伸手从一侧摸出两只小银壶来,扬手甩了一只给沈昕宁。

    “愿沈大夫一路平安。”少女笑笑,仰头将壶口对准檀口,清亮的酒水入喉,火辣辣之中带着绵香醇厚。

    “沈大夫好走!告辞。”红衣少女一把将银壶扔在地上,一起扔下的还有她那颗少女萌动的心思。

    “驾~”清晰的马鞭声中,少女居高临下的抱拳,转身打马回城,银质的酒壶在黄土官道上,咕噜噜的滚了两下,上面浮雕的琼花图案,沾染上一层薄薄的土渍。

    “有功夫在这里躲着,还不追上去,也不怕她一个女孩子出事?”沈昕宁扬手将递给葛衣,看了一旁的灌木丛一眼,再不停留。

    “你就是这里的主人,那你叫什么?”打马而去的红衣少女,忽然想起了他们刚见面的时候。

    “常来这里的人们大都唤我沈大夫。”一身青衣笑得温文的男子,微微抬头道。明明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笑意,偏偏她就就觉得对她是不一样的。

    “沈大夫?”她记得她当时用手撑着头,靠在药柜上,眯着眼念了一遍,右手扣在柜台上,不甚满意。

    “什么沈大夫,你的名字总不会就叫沈大夫吧!”她记得她当时围着他转了一圈,只觉得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干净斯文的男子,不甚满意地追问道。

    “我叫安宁,你叫什么?”她记得她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双手托腮的看着他的眼睛。他抬头,她便瞧见他眼中满满的全是自己。

    “姑娘可是来看病的?”男子微微侧脸,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避开她的眼神。

    “本……我问你叫什么?”她记得自己那马鞭敲着他的柜台,不肯罢休。

    “姑娘如果不看病的话,还请到一旁歇息。”

    “你……”她记得她当时很生气的,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郡主,您该回府了。”丰乐侍卫开口,打断了她,打断了她即将脱口的不满地追问,但是那个时候自己真的该回去了。

    “大胆,要你管。”不忿地扬手给了丰乐侍卫一鞭子,丰乐侍卫沉默,躬身拦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

    她记得她当时是气呼呼的走了,可是下午的时候,她还是又去了,一缠就缠了三个多月,他对她素来就不曾有什么其他不同的。

    只是她却始终执着的认为她是不同,哪怕只为得到他一个小小的关注,一个眼神,她都能够兴奋不已。

    她以为他说他离开是假的,没想到他真的这般冷心冷清,说走就走,连给自己道别的机会都不给。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想当然,他根本就不在乎,或许他心底甚至是厌烦的吧!他总是对所有人都是笑着的。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如此,再不相见!再不想见,我还是那个骄傲如火的安宁郡主。

    回首是丰乐侍卫永远不远不近地跟着,不打搅,也不会让自己离了她的视线。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