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我见众生皆草木 > 正文 163我分裂成两个我27
    (垃圾作者分错卷,为阅读顺畅,只能把两章合在一起)

    “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我没有。”

    弗陵抚了抚自己嘴角,不知道何时竟是高高地扬了起来,随后又眼神一瞥,散漫地眯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有些人,生来就带着两幅面孔,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有时候装着装着,还是无意间泄露了自己的秉性。

    有些人千颜,千面,那是长久的伪装下,连自己本性都丢了。

    就如同弗陵。

    只记得自己名字外,其余的,一概忘记干脆透彻,片甲不留。

    “安安,我要是碰了你同学你不会介意吧?”

    权少峰在为昨天碰了曲小熙的事情跟弗陵一个劲地赔礼道歉。

    她都将录音拿给他听了,权少峰这脑子到底是有多缺根筋才会真以为弗陵把对方当朋友?

    男生这检婊能力可真是越发地耐人寻味。

    以长暮也是,脑子轴,一根筋,都时过境迁了,还揪着过往云烟不放。

    也就唯独那张祎哲还算不错。

    权少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神思,“昨天晚上是我见她怪楚楚可怜,一丝心软才帮了她,你不会生气吧?”

    弗陵耸肩,笑说,“她不是我的同学了,所以要怎么玩都随便你。”

    他松了一口气,目光透露不解,“这话怎么说?”

    弗陵掌心撑在下颌处,静静地笑望着他,话题一转,却是道,“今天找你见面,是为了你哥昨天忽然打电话给我说,要协商结婚的事情。”

    权少峰忽然倒抽了几声凉气,直起身,嚷道,“我哥果然加快动作了,你可不知道,如今我家那老头命在旦夕,说不定随时就撒手人寰,他这忽然跟你提出结婚,不管他提出什么好处,你可都不能将自己的幸福毁于一旦。”

    “我怎么会乐意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面的人,只是如今不得不看你如何做了,到底有没有把握能斗得垮他?”

    弗陵嘴角露出一丝娇媚的笑。

    权少峰眼神微黯,不自觉地滚动着喉咙口,从身后的西装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

    “已经找到了把柄了,如今就等着你找个合适的机会,主动退婚。”

    弗陵将东西取过,却是被其拽过了手,她眉心不虞地拧了又拧。

    他道,“给你自然是没问题的,但你要尽快,我怕夜长梦多。”

    ······

    权室集团总经理正在宴请一个多年未见的客人。

    助理虽然听得了风声,但也没机会窥见那位客人一面,只是观总经理的态度,倒是颇为在意。

    打发他去买了点心,而且还是女孩子喜欢吃的风味。

    “那个蠢货,我还以为他究竟拿捏着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跟我叫嚣,不过是些烂俗之物。”

    “没有价值吗?”弗陵微微拧眉,“少承哥,我能不能看看?”

    权少承斜了自己一眼风过来,“也不是说没价值,只是还没能达到撼动我的地步。”

    弗陵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撑着下颌打量起了他这间总经理办公室。

    第一和第二始终相差甚远,不论是从待遇还是旁人的眼光。

    第二名要面对的是更多的异样目光和来自第一名的压力。

    难怪权少峰有野心,可纨绔到底是纨绔,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可论危险性,权少承也不遑多让。

    弗陵挽了挽唇,“虽然东西我给你拿来了,不过你也要小心,你那可爱的弟弟说不定还会在自己电脑里存了底。我不敢跟他要太多,怕他起疑心。”

    “你谨慎也是对的。”权少承微微一笑,“但你放心,我有办法。”

    弗陵听着他这自信而笃定的笑意,松了口气,准备离开。

    “等一下。”权少承忽然见她要离,喊住了她,“破釜沉舟,到时,安安还需要你的帮忙。”

    弗陵微笑着应了下来。

    从一开始,她便至始至终站在权少承旁边,这一点,早就从她被订婚的那一刻便注定的。

    她对自己的定位始终如一,一个傀儡一个棋子。

    ······

    此时已经人走茶凉。

    助理知道自己犯了错,手微微发抖,将买来的小蛋糕放在总经理桌边,小心翼翼地逡了他一眼,“总经理,东西都给您买来了。”

    权少承剐过一阵眼风,“这么晚才回来,是中午没吃饭吗?”

    助理乍然一惧,身子瑟瑟地抖动着,一叠声地说道,“吃了吃了,只是人太多,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总经理,我真不是故意的。”

    权少承眉眼微微一沉,“没有下一次。”

    “当然当然,绝对没有下一次,我等下就亲自给那个小姐送过去。”助理见他情绪稍微转好,谄媚地说道:“对了,总经理,是那位小姐何德何能能让您这般惦记?”

    权少承抚唇笑笑,“过去邻家的一个小妹妹,从小就很老实本分。”

    ······

    弗陵回校时发现自己把宿舍钥匙给落在了出土文献研究保护中心,回了一趟中心,意外地看到以长暮目光怔怔地站在一个展览柜前。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我们专业的学生进来,我可有理由怀疑你对文物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何况弗陵知道他的来历,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戏谑而笑。

    “这墓主人生前是王孙贵族,更有精力拾掇自己的安身之所,现在真正的位置连仪器都探不明白,里面有大量悬魂梯,落石,暗弩,流沙,窝弩,石桩,机关重重。”

    他目光失神地,将手搭在玻璃上,“它怎么会在这里?”

    那道声音沙哑之极,仿佛金石交击,刺耳难听。

    弗陵道,“今天早上刚从配殿挖出来的,听说是墓主人的妻子生前所用之物,雀翎玉衣。”

    “他妻子?他妻子是谁?”

    他追逐着她的眼,进一步问,声音微急,“墓主人已经知道是谁了吗?他的妻子又是谁?”

    弗陵微顿,旋即一笑,“骗你的,史书记载,宣德侯当年根本就终生未娶,哪来什么妻子。”

    墓穴是豊朝镇守北疆的以家陵寝,最大的陵寝位置是在东南山的一处。

    最大墓穴主人的身份虽然已今探明,是镇守北疆的宣德侯,但由于层层机关存在,根本就不能进入过。

    以长慕目光微晃,问,“那这东西?”

    “是在配殿挖出来的。”

    配殿是存在殉葬品的地方,还有专门的殉葬沟,不只堆有金银玉器,更有专门的牛马殉葬沟。

    “墓穴主人是男人,但挖出不少女人的东西,就有人狐疑过是墓穴主人的夫人的,但现今找到的以家族谱上根本就没有宣德侯夫人的存在。”

    胸前揽着的手紧紧地将其圈在以长暮身前,他俯下头,热息落在她耳边。

    “想知道吗?”

    弗陵眼睛忽闪的,问他:“你知道?”

    “总比你知道得多一点。”以长暮道,“就如你之前所说,我姓以。”

    弗陵莞尔,点了点头,“我当然想知道,每一件文物都代表一段故事,考古能够更为广泛深入地了解到过去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微扬唇,牵过她的手,“那跟我走。”

    “去哪?”

    以长暮将她带到车上,一路驱车直往他们两家,一路上扣着她的手,十指紧握,不曾松开。

    弗陵皱了下眉,小心翼翼地逡了逡他的脸色,很想问,但又怕好不容易才将他怨气值打压下一点,又怕自己一开口后,他再度回升上去,那就适得其反了。

    地下停车场内。

    他熄火后,紧锁车门,一手伏在方向盘上,呼吸再次发紧,犹如夺命。

    ·······

    元狩十三年,七月初七。

    是世人眼中的良辰美景,从此不再属于自己的暮暮朝朝。

    安安从侯府出嫁。

    十里红妆,街巷的树都用红绸装点。

    两旁都用兵甲罗列守卫,有专门的仆人负责派送给观看迎亲的百姓桂圆、花生、红枣、莲子。

    寓意普天同庆。

    万人空巷,却是井然有序,皆是热热闹闹地加入这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好一场盛世欢颜。

    这是固城王的心意。

    他颤着手给安安披上头帕,一遍又一遍地询问。

    “想好了吗?过了这扇门,就覆水难收了。”

    她点头,头上的珠翠摇晃着。

    脸色似不虞,蹙着好看的黛眉,以手扶着凤冠。

    “成婚真的是太麻烦了,我从昨天起就一直像个木头娃娃一样任人摆布,还有你看我脸上这什么妆,都看不出来是我了,难看死了,这下真成傻子了。”

    他指腹压了压她脸上厚重的粉笑说,“那咱不成婚好吗?”

    她摇头,那张娇小可人的脸上挂着一本正经。

    “不好不好,固城王都到门口了,何况还得到圣上的亲笔,在这个节骨眼要不出门,除非我傻病犯了。”

    “可你不喜欢,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我不勉强啊,也没不喜欢啊,就是自己抱怨一下。”

    她转回头去看着妆花镜子内的自己,瞧见了什么时,用力地推了一下他的手。

    “你把我的妆都给弄花了,等下让喜娘看到了,又得骂我不讲规矩。”

    送她出门,风掠开头帕的一角,落于地面。

    喜娘惊呼。

    她却踩着头帕,施施然地走上花轿,晾着一旁背她上花轿的太子哥哥不管。

    还没过门,便已经让新娘子的娇容让人看去,脚还沾了地,全然不按规矩来。

    这在当时是不吉利的象征。

    可更让人错愣的是新娘也没上妆。

    固城王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出尘逸朗的俊颜微错愕着,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不解。

    “怎么没上妆?喜娘怎么办事的?”

    固城王只看了他一眼后问起,他也无奈,安安没教好,一切都是他这个做舅舅的错。

    “日后只要她有一点不好,我都不会放过你。”

    可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震慑力。

    元狩十四夏,林相卖官鬻爵事情败露。

    昔日诬陷宣德侯府一案被重提重审,侯府血案洗刷,林相被削职流放。

    皇后敛财,杀害嫔妃,溺死皇子事发,断发,囚于冷宫,翌日饮鸩而死。

    隆冬,太子被废。

    元狩十四冬,皇帝病重,废太子起兵谋反。

    安安带着帝皇遗诏逃出重重围困,助固城王登帝位。

    新朝初建,永熹元年,新皇称帝,启用以家族人。

    他也从幽禁的侯府内走出。

    可去探望安安,却得知她已病故多日。

    所有人都当她这个傻子走得好,也能为日后的皇后娘娘这个凤位腾地。

    新帝忌惮安安也会跟当年的皇后一样,害怕以家终有一日也会把持朝政,后位一直悬而未决。

    为了打消帝皇的疑心,她以一死换回族人百年安宁。

    ······

    弗陵发现他又犯哮喘了。

    这次的情况比起自己第一次看到的还要危险。

    “怎么了?”

    不止是手心泛汗,便连以长暮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唇瓣轻翕着。

    “安安,对不起,对不起。”

    类似的话重复着,语气近乎哽咽失声。

    弗陵抿唇笑了笑,道,“看着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以后不能再犯。”

    他似是茫然,抓着她的手用力地扣紧,费力地抬起眼睛看她,满是痛楚的眼神,怔然地盯住了她看。

    “昨天我没有跟她在一起,你不要听别人的瞎传,信我。”

    “我信。”

    见她答得敷衍,以长暮心下狐疑,看着她问,“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问清楚?”

    弗陵觉得好笑,“是你做错事了吧?要解释也该是你来跟我解释,而且你不是也说过,你只想当我舅舅。”

    “以前无论你做过多少愚蠢的事,说过多少自欺欺人的话,也都作废,一概不谈,你就算要找舅妈,我好像也不能干涉你的决......”

    以长暮忽然打断她的话,“我不想。”

    “嗯?”

    不想就不想,那么凶我做什么?

    难伺候。

    弗陵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哦,不找舅妈,不找舅妈。”

    漆黑的车内空间里,落针可闻。

    以长暮靠了过来,他的热息在正前方,落到她的人中和唇上。

    弗陵忽然将头给低了下去,紧紧地埋在他胸口上。

    车窗有人叩响。

    以长暮看着外头,是律父的大脑门凑了过来。

    “小以啊,你在里面吗?”

    律父纳闷道,“这明明就是小以的车,难道我记错了?”

    他看不到车内的情况,百思不得其解,没多久也便离开了。

    弗陵从他胸前退开,心口的大石勒动,在自己的胸腔处,有紊乱的气息。

    “我爸,他怎么叫你小以?”

    以长暮喉结微滚着,“我晨练的时候,看到他上班,打过几次招呼。”

    弗陵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要下车离开。

    “我要回家了。”

    以长暮也要下,“我跟你一块回去,去你家。”

    弗陵摇头,叮嘱他道,“不行,我走后十分钟,你再走。”

    以长暮微微蹙着眉,紧握着她的手,像是忐忑又像是不安,迫切地说道,“我有事要跟你爸说,我要娶你。”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