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偷天帝尊 > 正文 第26章 钟宝沈瑶
    酒过三巡,众人未醉却已至半酣。

    赵克明抱拳恭敬示意钟鸣与沈爵,神色庄重地说道:“铁剑门三年一届的选送弟子,还有半年就要选送这第十届了,不知二位家里的千金少爷可都准备好了?”

    “哎,不提还好,说起这孽障我是满肚子火气!”钟鸣摇头恨恨地骂道。

    “听说宝公子跟随点苍派虚云师傅学习剑法,虽然点苍是江湖小派,剑法却有些路数,加之宝公子天赋了得,想来怎会惹得钟大人如此愤怒?”赵克明有些隐隐地揶揄之意深藏在心内,连钟鸣也未曾发觉。

    “这小子就是太狂,跟随虚云道长习会了点苍剑法,竟把虚云师傅给气走了。”钟鸣越说越气,抬手端起一杯美酒仰头又是一口。

    “这是好事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此狂放不羁的宝公子,如此狂傲的剑客,才真正适合剑盟,钟大人你该庆幸啊!”赵克明又是奉承又是恭贺。

    “剑盟!哼,隔了十万八千里,钟宝这小子的修为,就算在你铁剑门恐怕也进不得前三,剑盟况且还有如此多的分部剑舵,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何谈那高高在上的剑盟总部有多少天之骄子。”钟鸣严肃地说道,似乎提到剑盟这神圣的所在,任谁也不敢有半分的戏谑和不敬。

    “钟大人这番肺腑之言却也是大实话。”赵克明转头望向沈爵,笑着说道:“想来今日宴席之上的沈放沈公子便是令爱了,以今日心性来看,亦恐尚不足选送部盟的弟子选拔要求。”

    “呵呵,这你恰恰可以放心,我这宝贝女儿武艺却是半点没有落下,而且我早有打点经营,世上没有谁会跟金银宝贝过不去的。”沈爵笑得有些肆意,这一辈子,唯一的骄傲便是手中无尽的财富,可以驱使他人,也可以让自己快乐。

    “商旅富贾不知恨,隔江犹狎后庭花。”钟鸣以诗为刃,出言讥讽沈爵。

    “哈哈,好诗,钟大人果然文采斐然,我来对个下联。”沈爵笑了笑,故作思索一番,开口道:“文臣武将皆已死,唯留头顶烂乌纱。”

    “放肆!岂敢侮辱朝廷命官!来呀!”钟鸣拍案而起,招呼席外官兵进来拿人。

    ”你敢!沈家祖上有先皇御赐金牌,三品以下官员无权拿我,你又能奈我何?“沈爵寸步不让,针锋相对怒吼道。

    “且慢,且慢,二位切莫伤了和气,怎忘了昔日约誓,又忘了今日乃是犬子成人之礼,莫再相斗。”赵克明说到后面语气已然有些不客气了,言外之意,若是再斗之下伤了铁剑门门面,大家都不能善罢。

    赵克明挥手停下了歌舞,止住了喧闹,整肃衣冠,站起身来缓缓说道:“距离铁剑门选送弟子还剩半年时间,今晚我便公布铁剑门选送弟子的名单,剩下半年选送弟子就要随我在铁剑门后山闭关专心修习剑法,直至选送比试方可出关下山。”

    众人心中虽然好奇喧嚣,但也无一人敢贸然发声,只是屏气凝息,安然等待赵克明宣布这选送弟子名单,尽管在场诸人都已猜中一二,还是有些愈发地好奇骚动。

    “钟宝!”南广郡守钟鸣的宝贝公子,修习点苍剑法,武艺不凡,不过根基不稳心浮气躁。

    “沈瑶!”南广郡首富沈爵独生之女,修习锦缎刀法,家中豪富,武道一途却少恒苦之心。

    这二人,早已是众人心中猜测所想,情理之中,意料之中,众人期待的是接下来的选送弟子。

    “赵麟!”铁剑门少门主,精修大力铁剑,身法轻灵却剑走刚猛。

    仍然是理所当然的选送,无一人会有异议,无一人敢于质疑,因为这赵麟武艺确是了得,选送真乃实至名归的。

    “雷恨!”铁剑门大师兄,武艺刚猛霸道,上三路剑法劈c斩c砍,同辈之中难有敌手。

    所有人都以为,雷恨入选了,铁剑门二师兄风超也应入选,连风超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丁佩!”

    “丁佩?”何许人?众人一片讶然!

    风超心中失望万分,更多的则是愤怒,还有一分和众人一般,想要看看究竟是何许人物。

    “佩儿,出来见见大家!”赵克明言语之中满是骄傲,就算提及赵麟也不曾见过这般的骄傲神情。

    言语落处,偏厅内缓缓走出一个十六c七岁少女,一身灰衣,手臂上挽着一圈牛皮鞭,脸上不见任何喜怒之色,冷冷好似一块冰霜,眼中除了赵克明,便再不见其他人物。

    ”前些日子我外出游历,偶然在奴群集市之上遇见此女,此女心性坚韧极为适合修习我铁剑法门,故而收作义女抚养,此女孤苦无依便取名于颠沛流离之意。“赵克明款款而谈。

    “颠沛流离,颠沛,丁佩!”众人叹服赵克明这谐音取字的功夫。

    赵克明竟将此女藏得如此之深,连铁剑门内知晓之人也屈指可数,连赵麟心中都油然升起了一丝妒意和恨。

    赵克明欣赏着众人各色的表情,愈发得意地卖弄道:“至于这最后一个名额,仍然是我铁剑门的弟子。”

    “既然是铁剑门的弟子,定然就是二师兄风超了,铁剑门弟子之中,除了雷恨与赵麟之外,无人能出其右!”围观众人已有十之八九如此认为。

    “前些日子我新收的弟子,李元青!”赵克明说完,等待着欣赏众人吃惊的模样。

    “这铁剑门何时又收了个了不得的弟子?能将南广郡年青一代才俊风超挤下来!”一时间议论纷纷,众人期待一见这神秘的弟子。

    “元青,你出来,见见在场的诸位叔叔伯伯c兄弟姐妹。”赵克明对着站在观礼弟子中毫不起眼的李元青挥手招进。

    “居然是我?”李元青心中惊骇莫名又万分欣喜,在此众目之下如此受人瞩目,这是何等的荣耀。

    李元青只得硬着头皮走出了人群,战战兢兢立在大厅之中,躬身抱拳,行一大礼道:“叔叔伯伯c兄弟姐妹们好。”

    “咦一一”大厅之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嘘声,甚至有人悄声讥讽道:“还以为是何等才俊,竟是一个如此邋遢未曾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

    这一句好似尖刀的话语深深刺痛了李元青的自尊,李元青双目含恨,猛地抬头循着这声音望去,竟是坐在钟鸣郡守旁边的一个贵公子,李元青深深记住了这个贵公子,之前仆人们恭谨地称呼其为”宝公子!“

    宝公子,竟真似一个多宝公子,头戴金彤冠,身着华服c腰悬利剑,挂金银玉坠,脸颊瘦削,飞鬓青丝,一双瞳目满是邪魅,虽然丰神俊逸好男儿,却隐隐含着一分邪气。此刻的多宝公子,眼中更是饱含怒意c杀机骤起,不免让人心生几分寒意,根本无暇注意那一身的诸多宝贝。

    ”宝儿,不得放肆!“郡守钟鸣轻声喝斥,宝公子却根本无意理会这平淡地呵斥,杀机已起。

    ”宝公子,今晚的话我李元青记住了,半年后再论高下。“虽然并不惧怕那欲要噬人的双眼和让人心惧的杀机,但李元青还是缓缓退了出去,走回了观礼弟子之中,因为此刻毫无凭仗。

    贫穷与欺辱,只会让人更加忍耐和努力,绝不会让人变傻变蠢,李元青自然也不会因为如此而变成一个只会以卵击石的傻瓜。

    ”哼哼,有意思,有意思。“赵克明不置可否地笑道,心中却是极为欣赏李元青身上这股子韧劲和忍耐,以及那对遥遥未来的自信。

    要成为一个好的剑客,连自己都不相信,又怎能相信手中的剑,又如何能驾驭手中的宝剑。

    ”啪!“宝公子拍案而起,大声吼道:”不用等半年了,就在今夜手底下见真章!“

    ”够了,你们今夜过后就是同门师兄弟,在我铁剑门由不得你撒野!“赵克明是真正动怒了,因为钟宝的目中无人。

    ”宝儿,坐下,快向你师父请罪,与你同门赔礼。“钟鸣站起身来,与赵克明耳语几句。

    宝公子得意地坐了下去,不再言语,好似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样,自顾自地喝起了茶水。一个能时刻控制自己情绪与杀意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如此年轻竟能有如此心性修为,实在太可怕了。

    ”好了,不要扫了今日众宾的雅兴,舞乐酒水统统上来,今夜不醉不归!“赵克明手掌一拍,霎时又成了一个觥筹交错的翩乐世界。

    就算整个世界都是欢乐,李元青的心中也只是满满的恨意和屈辱。欢愉终会过去,几个时辰之后,越是欢愉的人越是沉醉其中,醉到不省人事的欢愉,终免不了哭泣和呕吐。

    等待众人喧嚣之后,杯盘遍地的大厅里斜躺了几个内门弟子,还在咿咿呀呀叫嚷着要酒,几个家丁丫鬟默不作声,自顾自地收拾着这一片狼藉。

    李元青早早回到了杂房之中,将衣物盖在被子下面,伪装成另一个熟睡的李元青。

    李元青悄然蹑步,独自一人躲到了练武场不远处的小竹林里,折了一根三尺长的小青竹,以竹作剑,对着月光和夜色,反复地练习着这十来天入门新学的招式。

    其实李元青练习的这些招式,连招式也算不上,不过就是基本的格c刺c撩c拨,但李元青也练得仔细,丝毫不敢走神,用心领会这一刺一拨的精髓力度。

    李元青知道自己与宝公子相比,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绝不能再输在勤奋和努力之上了;而且今夜居然能得到一个闭关选送的名额,天上掉馅饼也不会砸到一个毫无准备的穷小子头上,想来与神秘的老余头定当有着莫大的关联,更不能丢了老余头举荐的脸面;而仍在家中含辛茹苦忍受欺辱的双亲,更不能让他们失去希望与依靠。只有努力,发奋,停下来就会死,就会生不如死。

    月光孤独的照着,一片幽幽的竹林,一人一影,一竹一划,就这样孤独地在这夜色之中与黑暗抗争,直至天明。

    三日之后,辰时初刻。

    铁剑门前,车马萧萧一片嘈杂。

    左一路官差衙役护卫,轿夫丫鬟伺候,浩浩荡荡数十人,郡守钟鸣一身青衣华服站在众人之前,拉住儿子钟宝再三叮嘱。

    右一路护院家丁c仆役婢女无数,个个绫罗绸缎,几个大腹便便地富贾,正在热切地恭维着沈爵,“巾帼不让须眉”c“谁说女子不如男”,极尽恭维之能事。

    大门甫开,赵克明抱拳赔笑道:“钟大人,沈员外,二位久等,赵某之过,赵某之过啊!”赵麟c雷恨一干弟子紧随其后,也纷纷抱拳赔礼,唯独不见风超,应该是妒忌和不满,然世界仍在,闭关选送也在继续,一个风超或者一个嫉妒和愤懑的你都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今日我轻衣便服而来,只是一个来送行的父亲,赵兄无须多礼。”钟鸣抱拳还礼道。

    话虽如此,然太守出行的排场却与平日无二,甚至略有过之而无不及。有八抬大轿代步,亦有回避肃静的举牌人,威武雄壮数十人,这绝不是所谓的微服出行。

    “二位贤兄请里面看茶!”赵克明作势欲请。

    “赵兄盛情虽难却,然也只得改曰再叙,辰时三刻须得回府衙办差,还望赵兄海涵!”钟鸣抱拳推辞道。

    “是啊,今日专程来为孩子们送行的,咱几个老家伙留着平日再叙吧。”沈爵其实并不老,四十岁的男人正是虎狼之年,加上这沈爵一身贵气雍容,绝不是老男人更不是老家伙。

    “好好,你俩说得对,今日你俩一撂挑子,继续享那清闲日子,我就得陪着这几个小家伙过那深山老林的苦修岁月了,自然乐得轻松!”赵克明故作鄙夷地说道。

    “哈哈!”沈爵与钟鸣二人异口同声笑了出来。

    “赵兄这是哪里话,这些小家伙可都是年少义高的哦,怎会忘了赵兄你的栽培之恩,若是这几个小家伙真能出人头地,谁敢忘恩负义,我钟鸣第一个不饶过他。”郡守钟鸣语气说得极重。

    “不错,我沈爵也绝不放过!”沈爵捏了捏手中的铁核桃,面色严峻地说道。

    “两位贤兄言重了,赵某适才不过笑谈,年青人正欲展翅高飞才好,我等怎可如此观念顽固。”赵克明一身正气地说道。

    “言不重,言不重,习武先修德,若忘师德习武何用?更何谈侠义之举c报国之心。”沈爵提高了嗓门,似乎是说给在场的几个年青人听的。

    “心中常怀侠义之心,方可抒发平生之志,但愿巾帼不让须眉,男儿不做忘恩之士。”钟鸣信手拈来随口一说,便犹如诗歌一般壮丽,果然不负文人之风。

    “谨遵上命!”好似一瞬间就点燃了心中的侠义与梦想,在场的年轻弟子数十人纷纷呐喊言志。

    “将宝儿的拜师礼请上来!”钟鸣对身边的主簿轻声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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