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头痛地按了按额头，他明明是不想凶她的，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
他看了看周灵，安慰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周灵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也不敢在开口了，等着周定发落她。
陈景不发一言，就这样看着他们，像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
他们几个人，小桥带路，到了前面的大厅。
坐在上面是周夫人和周大人，两人的两鬓已经染上了白霜，他们的下面坐着，便是儿子女儿一家人。
周浦和许清坐在一边，周芬和他的丈夫陈浆坐在一边。
周浦一抬头便于周芬视线对上了，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
陈景和周定两人过来了，周父和周母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你们两孩子，总算是知道回来了。”
又看了看周定：“你是哥哥，记得要照顾弟弟，知道吗？”因为当年的事情，他们对周芬没好印象。可是孙子毕竟是无辜的，他们也不会牵连。
一番教训后，他们便开始吃饭。
周灵是周定的贴身丫鬟，站在他身后，伺候他。本来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此时这几人聚在一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气氛就有些尴尬。
周芬跟周父周母赌气，这些年都不愿意带着孩子回来。
好久没联络了，说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景毕竟小，不懂大人们的那一套，没人说话，觉得无聊极了。他便注意到温柔又漂亮的周灵为周定表哥拿东西的那一幕，心里羡慕有嫉妒。
他扯了扯周定的衣服：“表哥，你为什么非要让这位姐姐给你夹菜，你不可以自己夹吗？”
桌子很大，远的地方根本就夹不到。像他们这种大户人家，都是有专门布菜的丫鬟。
这么多年，周定都习惯了。
经过陈景这样一提醒，周定倒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因为其他人都是吃着面前的菜。
周灵开口道：“少爷比较随意，奴婢只好费心一点了，让他吃得开心一点。”
这话陈景没法接。
这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没味道，周芬本来是想直接走，却被周父周母给挽留下来了。周芬思考了一下，还是答应留下来了。
只是在答应之前，还特意地看了一眼周灵，被陈景注意到了。
“娘，你认识这个姐姐。”陈景无所顾忌。
周芬摇头：“我只是觉得眼熟，多看了几眼。”
周母圆场：“是呀，你以前还在府的时候，她就在了，你觉得眼熟，也对。”
“这样标志的人，留在小定的身边，是不是有些不好。”周芬委婉地提醒她。
两人都不是小孩子了，还如此亲密，铁定让人说闲话。
她这么一提醒，许清这个母亲就意识到了。她以前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剩下许清，周父周母了三人。许清把心里担忧说出来了。
“毕竟男女有别，小灵也不能留在定儿的身边了。”
“他还没娶亲，留一个貌美的婢女在身边，难免不会有人说闲话。”她是这样想的。
周母也颇为赞同：“看来要想个办法，把那丫头调离定儿的身边了。”她还是很喜欢周灵这个女孩。
“要不，就把她调到我身边服侍。”
许清觉得可以，就开始去办这件事情。
周灵跟着周定回去后，后脚刚出来。便被许清给喊过去了。
许清倒是委婉地说了，她跟周定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小时候，要懂得避嫌
最终一句话，便是她不能在留在周定身边了，让她早做打算。
周灵跪下来求她：“夫人，奴婢几岁被卖到府里了。奴婢无家可归，请你不要赶走奴婢。”
许清扶她起来：“本夫人，没想赶你走。只是你以后不能跟着小少爷了，你可以跟着老妇人，你愿意吗？”
周灵转悲为喜：“谢夫人，奴婢愿意服侍老夫人，尽心尽心。”也是时候，她必须跟周定保持一定的距离了。
周灵回去自己的房间，还来不及喘口气，周芬身边的丫鬟喊她过去了。
她只好打起精神，去了周芬哪里了。
周芬没在院子里，在隐秘的花园假山旁边，不易被人发现。
周芬依旧老样子，飞扬跋扈，不把人放在眼中。
“你就是小灵，长得还是不错。”她越看周灵，越是觉得长得像周浦。
儿肖母，女儿肖父。
周定小时候她倒是觉得长得很像周定，可是长得大后，却跟许清越长越像。
而这个被他放弃的女儿，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她觉得倒是跟周浦挺像的。
“多谢大小姐的夸奖，奴婢长得一般。”她软硬不吃，她倒是要看看周芬耍什么把戏。
周芬比她想象的还要露出了狐狸尾巴：“本小姐听说，夫人要把你从小少爷的身边赶走。主要你是长得太美了，怕你迷惑了少爷。”
她抛出自己的橄榄枝：“要不，本夫人把你要过去，你服侍本夫人，你看怎么样。”
既然她得不到周浦，那么便把和他相似的周灵留在身边，也是一种安慰了。
周灵倒是干脆拒绝了：“多谢大小姐的好意，奴婢的去留是夫人安排的，奴婢是不会违背夫人的意思。”
她要是跟着她，还指不定被她怎么折磨了。
周芬算计得很好，却被她给拒绝了，心里愤怒不已。
“本夫人给你选择你不选择，可别后悔。”
“你在周府永远都是下人。”她开始诱惑周灵：“你要是跟着本夫人，本夫人可以保证，你可以嫁一个富家子弟。做你的少奶奶。”
她抛出如此巨大的诱惑，要是一般人，只怕早就忍不住了，立刻便会答应了。
周灵却不犹豫，拒绝了她的好意了。
“奴婢只是一个丫鬟，做不成什么少奶奶。夫人还是去找别人吧。”
周芬被拒绝了，脸色很是难看。
周灵满怀心事地回去了，周芬只怕不会对她死心。也不知道她还准备了什么阴谋等着她，而周定这边也是毫无进展。
看来，她是有必要去老夫人的身边安静一段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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