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惟卿拥入怀 > 第十章 不要多管闲事
    “舒姑娘,一小公子,请!”一个小厮毕恭毕敬地为舒可和一一引着路,舒可不时对着过路的婢仆等人微笑问好,身旁的一一至始至终半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舒可便牵着他的手带他向前走。

    本是极不合礼的动作,不管何人,看见亦或是没有看见,都始终向舒可平静地福身行礼,再一次让舒可见识到了霖水山庄众人的不一般。

    “到了,请二位稍后,容小的进去通报。”说完,那小厮便疾步进了主院,留下拱门外两人。

    “一一,怕吗?”舒可轻柔的声音响起,她是察觉到一一的身体紧绷,实在不忍便问了一句,想着里面的几人权力庞大,极其危险,她很想保一一的平安。

    她从前也并非如此善良的人,往往为了完成任务手染鲜血,该杀的,无辜的,年老的,年幼的,无一幸免,她的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她也数不清了。现在的她似乎与以往不同了,不知是换了个环境,还是因为什么,她也变得有血有肉了。这样的她让舒可暖暖的,并不排斥,真好。

    一一奋力摇了摇头,头却未抬。

    舒可暗叹了口气,想着便随他去了吧,想动手的人早动手了,若是有危险,她也能保护他。

    “二位请。”那问话的小厮又回来了。

    “走吧,一一。”舒可悄声对一一说了声,紧了紧他的手,便跨进了主院。

    这主院她也曾来过一次,只是与外面并未有什么不同,这一次,舒可细细留心了一下,却发现主院之内尽是芍药花,紫的,红的,白的,各种花色,甚至粉绿色,在风中轻摆茎叶,妩媚生姿,院内花香洋溢,却不浓郁,恰到好处,让人舒心。

    走了近一柱香的时间,舒可听见远处传来女子的嬉笑声,灵动清脆的,宛若黄莺百灵,正是上午她所遇见的水巧是声音。

    走近些,隐约可听到谈话声,是水巧和那琯箐,并未有水旦的插入。

    “琯箐哥这些花哥哥好看吗?”

    “悼念费心哪像你”

    “没有见过”

    破碎的话语传入舒可耳中,听得她一片疑惑,却抓住了悼念这个词。

    这些花难道是为了某人而栽种的?那个女子一定喜欢芍药,或是与芍药有共通之处,但能让水旦为了她栽这满院的芍药,着实不简单,舒可对这已逝的女子好奇了起来。

    再近些,望见了琯箐和水巧围在芍药前,正在评论着花朵,水旦站在一旁,宛若天人,撑着一把烟青色竹骨绸伞,淡淡地笑望着嬉闹的两人,满是宠溺。

    发现了舒可和一一,水旦不失礼貌地轻点了点头,转身对着不远处的两人道:“客人到了,进来用膳吧!”说完,便径自走进了大堂,那缥缈的身姿,不给人以俗世的感觉。

    琯箐先反应过来,事实上以他的功力早已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他玩笑似的望着舒可。

    “可儿,你怎么才来呀!”琯箐嘴角含着笑意,眼梢带着嗔色,活像一个被独留在家苦等妻子的小丈夫,让人不禁汗颜。

    撇下水巧,边说,他边走向舒可,一一却突然抬起了头,狠狠瞪向琯箐,杏眼被睁得大大的,脸蛋红红的,满是怒色,琯箐神色微微一变,停下脚步,正想开口说什么,水巧已从后面几步走来,挽上了琯箐的胳膊,宣告似的昂起头,“舒可,琯箐哥哥是我的,你别妄想!”说完,还朝一一瞪了一眼。

    顿时,三个人都懵了。琯箐笑得有些不自然,舒可垂了头,让看不清神色,辨不出她的喜怒,一一则是愣住了,看着水巧,哪还有方才半点气势。

    琯箐讪讪地道:“其实,阿巧,我我们该进去了,别让你哥等久了。”

    正当他以为这个话题就会如此不了了之后,舒可却突然幽幽地问了一句:“请问水姑娘,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妄想你的琯箐哥哥?其一,我并不喜欢他,其二,只要我想,没有什么会是我舒可妄想的,你可信?”舒可极少这么说话,但她此时却是不想被人认为喜欢这个妖异的男子。

    “我”

    “还有,我对于你和你的琯箐哥哥之间的关系,送上十二分的祝福,不用谢。”说完,她已带着一一走向大堂。

    水巧不禁眉开眼笑,琯箐却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为什么他碰到这个小女人总像是倒了八辈子霉一样?

    “那是,琯箐哥哥和我可是有婚约的!琯箐哥哥,是不是?”水巧抬头望向琯箐。

    那个懒散不拘,邪气横生的男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该怎么回答,这门亲事是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与水旦水巧的母亲定下的。

    据说那时他的父亲爱上了水旦水巧的母亲,可女子只一心喜欢她的丈夫,他的父亲不甘心,便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她的女儿,于是便有了这门可笑的娃娃亲。

    只是如今前一辈人都已逝去,他把水巧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也不好驳了好友面子,便将这件事一直这么拖着,不提不问。

    可他却未曾顾虑到水巧,她对自己的心意,她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难道他真的要娶她吗?

    想着,琯箐不禁皱了眉,不知何时已到了大堂之中。

    坐在主座上的仙子一般的男人倒了一杯茶,不经心地问道:“怎么这么晚?”

    “被点小事耽搁了些时间,无事。”琯箐答道。他不自然地抽出自己的手,慢悠悠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还是如玉的身姿,却多了份僵硬。水巧也乖乖回了自己的座位。

    水旦转向舒可两人,礼貌地笑了笑,眼神示意向一旁,舒可会意地点了点头,领着一一到了两人的坐席上。

    “舒姑娘,请随意。”一句话后,几人便都不做声地用起了膳。

    好像只是单纯请她来吃饭的一样,舒可可不相信,留心着几人的举动。

    水旦还是那么缥缈,全神贯注,即便是吃饭夹菜,也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宛若一朵白莲绽放在九天瑶池之中;水巧则是像大家闺秀一样,小口吞咽着饭菜,眼神时不时瞟向琯箐;那琯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酒杯撒了,饭菜掉了,可动作依旧优雅细致,诚然,刚才的那个话题对他的触动很深。

    舒可和一一的坐席离得很近,看见一一嘴角黏上了饭粒,舒可不禁弯起嘴角,伸手捻掉那粒米饭,刮了刮一一的鼻子,又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担心。

    “可儿啊,不知你家住何处?我对你可是很感兴趣呢!”琯箐看见舒可的动作,似乎恢复了常态,轻挑地问道。

    “无家。”舒可抬头,笑盈盈地望向琯箐,从来如此,她并未说谎,熟悉的地方,或是不熟悉的地方,从她记事起便没有家,也没有家人,那个字眼对她而言何其遥远。

    琯箐一愣,另外三人也停下动作,似乎对于舒可的回答感到出乎意料。不知为何,所有人,包括水巧和一一都能感觉到这句话的是真实性,尽管舒可此刻依旧笑着,笑得灿然。可失去了家的人真的能如此乐观?

    “既无家,那你平时住在哪儿?”琯箐眼里藏了一抹厉色。

    “住哪儿?”舒可喃喃自语,好似在沉思,“不过他人施舍了一个住处,而我与他进行交换罢了,如今,舒可刚入此地,还未寻到住处。”

    “何人?如此良善给了你一个归处?”琯箐有些不相信。

    舒可垂了头,宽大袖袍里的手紧紧绞在一起,她的脸色一寸寸苍白,唇色却愈加红艳,噬了血一般,嘴角勾勒出一抹倾天地的笑容,灿烂得炫目。

    良善?那人可否担得起良善二字?酷刑,换皮,失身任务至上,她在他眼中贱如蝼蚁。

    “呵呵,你不识得,何必告诉你。”舒可抬了头,脸色白如纸,唇红如滴血,笑意偏偏让人觉得一份妖娆,所有人都震惊了。

    “琯箐兄,你怎可对舒姑娘如此无礼!还不道歉!”水旦终于发了话,神色淡淡,语气却含了犀利在内。

    “抱歉了,可儿可我还是该提醒你一句,既是初到此地,那便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只会惹祸上身!”琯箐这句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水巧在一旁愣愣地,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可她察觉到了席座之间怪异的气氛,僵在了那儿,不敢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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