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北县往事 > 正文 第三十一话:善恶有因终有报,描水画圆岂无隙
    却说他妈妈坐在堂屋,望着门口,忽见门邦地一声推开,小毛手里耍着剑一样的东西走了进来,忍着气息说道:“过来。”

    小毛低着头怯怯地站到门口,不敢跨到门槛里,拿眼光扫了一眼他妈妈,只见她脸沉着,似要发火,于是忙张嘴分辩,谁知他妈妈先开了口,说道:“手里拿的什么?”

    小毛答道:“一把东西。”

    他妈妈再问:“好好说清楚!到底什么东西?”同时拽起手边一根鸡毛掸子,往桌子上敲了一记。

    小毛惊怵了一下,答道:“从爸屋里拿的,我走那儿路过,见不错,就拿了。”说完就又瞟了一眼,只见他妈妈闭上了眼睛,吞了口气,接着听她又说:“这么晚上哪玩去了?”

    小毛答道:“没玩”

    还没说完,只见他妈妈似要暴走,又敲了一记桌子,上前质问他说:“你还跟我说没玩?这都几点了你给我看看!谁家的小孩还不回家睡觉?这么黑你想让人上哪找你去?皮不完的熊劲!我要是一口气狠上来,几棍子打死你就省事了!你看看你!还拿家里的东西出去玩,幸得你爸睡了,不然他非打死你!”

    说着一把上去把剑夺在手里,看了一眼,又说:“这鞘上面怎么有红的东西?是不是血?你到底干啥去了!”

    小毛也诧异起来,伸着脖子去瞧,但是黄灯昏暗,看不清晰,只见他妈妈拿着剑对着灯泡细细看了下,终确定那就是血,立马火冒三丈,揪着小毛的脸扯了几步,骂道:“你个畜牲啊!真不让人省心!前些个跟一个要饭的打起来,弄得鼻青脸肿的,今天又弄一手血回来,我到底作了什么孽啊!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出来!”

    小毛往里间瞅了一眼,只见里面静悄悄的,竟没有把爸爸吵醒,转头又笑起来,说道:“妈,你倒先听我说”

    他妈根本不听,转头过来,已是皱着满脸淌出苦泪,哽咽着说:“不求你能干啥,只求你不蒸馒头争口气,好好做人,别再跟人家打架戳事!你今天弄一手血,明天你弄不好就得坐牢,你能不能别让我跟着担惊受怕了,我的亲儿啊!”

    小毛内心顿时柔软下来,扶着他妈妈说:“妈,你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了,这次绝对不是干坏事!”

    他妈妈只顾掩面哭泣,也欲听他到底能解释出什么,因此不再打断,等着他说。小毛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因由,来回曲折的经过告诉了她。

    至说完,她已缓过神情,略感欣慰,甚喜小毛能干出这么一件哪怕同龄人甚至大人也不一定做得出的事,倒也亏了他天天逞强任性c不让于人的性格,练就了他一颗狠心,但同时也充满了担忧,怕他以后会越走越歪,专挑奇诡怪事去做,因此抹干眼泪,说道:“你这事做得好也不好,你不该自己过去阻止他们,都不告诉大人一声,这算什么?你也知道差点剑被人家拿走了你也撵不上c打不过,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逞强好胜,装英雄!”

    小毛笑道:“我知道了!”

    他妈妈犹笑道:“你倒也长进了,知道去做好事了,以后这样的事多做才是,那些惹事生非的行为可不要再有了!”

    小毛说:“好好!”

    他妈妈又说:“你这冯叔幸得今天还在医院里躺着,不然弄不好又要被他们害了,你说的那两个人是不是就是拐角那两个卖零食的,我见他们有时候拉着个车过来,停了好大回又走,那个屋怕是他们存货的地方。”

    小毛沉吟了一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我刚才劈头一人给了一下子,可能那个女的头壳软,敲烂了,才有的血。”

    他妈妈又举起剑鞘来看了一眼,说:“这种人也是活该!正好替你冯叔出气!我刚才听着一阵哭声,是不是就是他们?这会儿怎么又没了?”

    小毛说:“怕是去医院了,那个老嬷头不是烂了吗?”

    他妈妈说道:“嗯,对的,但是就是没有证据啊,不然叫他们坐牢坐个穿!”

    小毛笑道:“直接去派出所告就是了!大不了当场对质!”

    他妈妈拍他坐下,说:“别胡说!你这个嘴能说得过他们两个?只要没证据,凭他怎么扯呢,谁能有办法辨真假?”

    小毛听闻抱着胳膊苦思起来。他妈妈也不说话了,都在苦思冥想,后过了一会儿,外头只听虫声更紧了,空气中飘了一股子冷劲,他妈妈便拉着他到屋里去睡了,一夜小毛睡得极其安稳,张着嘴巴笑着睡到了天亮。他妈妈则有些心事,一夜睡得很轻,天还没亮就赶忙爬起,左思右想起来。

    却说小辉在医院里陪着母亲,坐在椅子里冰冰凉凉睡了一夜,早起一看,身上多了一套被单,揉开眼睛一看,只见老爸已醒了,躺在床上,抽着烟袋。他笑道:“爸,这么早就起了?”

    老冯对着床边一个小桌子点了点烟杆,吹了一口,说道:“嗯,你妈夜里见你就那样睡着了,怕给你吵醒,就给你套了个被在身上。”

    小辉闻听笑道:“我说呢!只是这一夜睡得我腰酸背疼!”

    老冯笑道:“叫你去人家家里去睡,你不愿意,偏要在这儿陪着,你怪谁?”说罢噙着烟嘴笑呲呲地抽着。

    小辉瞅了一眼笑着说:“不都是为你嘛!哪有爹趟医院,儿子睡大觉的!”

    老冯笑道:“你现在这嘴皮子倒是怪溜,就是不知道本事咋样?”

    小辉正要分辩,只听外面两个女人打着慌音说着近前。到了门口一瞧,原来是毛家媳妇和自个儿妈携着手进来了。毛家媳妇神色慌张,言语激动,究竟也没听个明白。

    于是小辉忙就起身,上前问好,又问及她们正在聊些什么。毛家媳妇拉着他俩的手,坐到老冯跟前,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听我说,果然是有人要害你们,就是那闸北头卖零食的两个老头老嬷,昨儿俺儿在门口恰巧听见了他俩在商议要烧你家房子,他也不跟我说,竟然夜里自己抱着把剑跟过去了,到了一看,他俩果然要动手烧,他一下子不知道咋办了就从坡上叫喊着冲下去了,谁知那两个人听见声吓得就跑。”

    毛家媳妇咽了咽口水,接着说:“后面的事就更惊人了,他俩半道上使了个绊子,把向林给绊倒了,顺手把他手里的剑也拿走了,哎,也不知道向林咋动的脑筋,赶忙跑到他俩平时存货的那个矮屋躲着,把他们车上的盆栽铺在地上,那两个老头老嬷回来见一地都是盆栽,就低头去拾,向林这时正好出来一人给了一棍!老嬷子头还被敲烂了!”

    说完,她自顾自地接了口水喝了起来,老冯媳妇等人默然不语,后毛家媳妇左右看了看,又说:“俺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啥大仇恨,竟能恨你们恨到这地步,都要烧房子!唉!幸好俺那儿还算聪明勇敢,也没磕着碰着,也没丢东西,还拦住了他们,惩治了他们,想想可也神奇!一个小娃毛没长全,本事比大人还来得呢!”

    老冯媳妇笑道:“很是!从前就看小林子有血性,换了二旁人,断吓得不知道干嘛了!”

    老冯吸了一大口烟,吹到天上,说道:“这老头老嬷是哪家的?咱们认识他们吗?”

    老冯媳妇说道:“我也不知道!”

    小辉皱着眉头说道:“就是之前把筱云抱走的那家人!”

    众人皆骇,吓出一声来,毛家媳妇说:“真的啊!怪不得呢!人坏可不是一天坏成的,今天拐小孩,明天撞大人,真是太骇人了!”

    小辉说:“昨天俺几个去了那闸头看了,地上两块石头,一块被轧成了两段,一个被踢到一边去了,可见是有人故意使坏,我们也猜到了是那卖零食的一家,正想好了法子过去治他们呢!谁知小毛替俺们出了气了,那就好了。”

    老冯媳妇说:“你们出什么气?发现了跟大人讲就完了,也想学他自己过去报复?”

    小辉说:“不是,想趁他们不注意找找他们把麻药藏在哪儿了!”

    其余人又惊了一神,老冯媳妇忙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小辉接着说:“筱云不是哭晕了,是被他们药晕的。”

    毛家媳妇大惊,说:“我的天呐!这到底是什么人?用药晕小孩,放车撞大人,还要烧人房子!我的天呐!这到底是什么人!”

    小辉接着说:“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去那地方了,估计是不会再去了,我们本来想找到证据好去告的!”

    老冯又吸了一大口,眼神凌厉,目光如火,说道:“总有他们留下的把柄,好好想想,实在不行直接去告也没啥,我就不信他们能把自己掰扯干净了?”

    正说着,忽听门外一个声音过来,说道:“什么告不告?是要抓那两个拐卖小孩的人吗?”

    众人都抬头望去,原来是霄玉,裹着一件水杏薄纱外套,边角碎着翎子,飘飘然进了门来,说道:“我说你们肯定在议论是不是有人要害你们,不用问了,那边已经查清楚了,正是那两个人!昨天我去说筱云被药的事,他们就忙去传唤了,谁知两个老的不在,把儿子媳妇叫了去。他们先始不承认,死皮赖脸地在那撑着,但派出所的人早就有人悄摸在他们家里翻着了些莫名奇妙的东西,又见家里多了几个孩子在堂屋睡着,他们就一道儿接了回来准备和失踪儿童作对比,大伙儿一夜没合眼,最后发现果有两个是在册报了失踪的,余剩的还在查着,他们俩撑不住了,这会儿正抱着头哭呢!”

    说完笑了一记,又说:“我就赶忙过来告诉你们这个喜事!”

    众人闻听心里一个石头落地,拉着手笑着,忽听霄玉又问:“你们刚在聊什么呢?也说来我听听!”

    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至说完,霄玉猛惊着说:“那两个老头老嬷怕别是已经跑了!”

    毛家媳妇也惊道:“就是!这两个人可是最毒的!走了谁不能走了他俩!”

    众人于是都沉默下来,无人再说话。

    果如他们所想,那老头老嬷夜里一个诊所一个医院的乱敲门,终有一个诊所给他们开了门,他们在里面挂了一夜的吊水,早起忽听外面都在乱说乱喊,他们上前一听,左右竟说的是一个拐卖儿童的团伙一家被抓了,他俩来不及多想,连忙夺了路,逃之夭夭。

    他俩也不负众望,成功上了通缉名单,一时阚疃镇的街街角角都贴满了他俩的黑白影像,邻近的村镇也不例外。他俩的儿子媳妇也成功地进了监狱,穿起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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