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北县往事 > 正文 雨天情债何时抛
    遥远的钟声又响起来了,是观音庙里的尼姑们在提醒夜晚的来临,又或许是提醒附近的一座小学该让孩子们放学了。

    不多时,太阳就悄悄地消失了,天空里只残存一些落寞的红霞。

    “要走了吗?不再多待会儿?”

    “不了,再不走家里会怀疑的。”

    “你那老婆”

    “别提她,扫兴。”

    熏艾坐起身来,收拾着她的长发,上面如同泡了水一般,手指能够感受到上面的粘湿和余温,床边谷坡正在穿鞋,他的上衣还是歪的,上面细细深深的指痕还没消失。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接受了他,也许是自己浪荡的名声早就传了出去,所以自己不得不演好这个角色,又或者是自己果然是个荡妇,受不了丈夫常年不归的空虚感,又或者是谷坡先勾引了她,她没有果断的拒绝,她这个时候脑子很混乱。

    她知道这个人和自己的妹妹一家有着胜过亲戚的情分,自己这么做简直比还要骇人,但是她已经爱上了这种刺激感,每一次她都觉得自己非常享受,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上都获得了极大的冲击,这成了她度过无聊寂寞的时光的全部理由,不然,她就该去死了,她这么告诉自己。

    “生了一个和他爹一样又呆又傻的人,还有什么好教育的?”

    不如再生一个,最起码不呆不傻,但是绝对不要和他生!

    所以她用尽了各种方法逼走了小坤的爸爸,无论是毫无理由的辱骂,还是由内而外的鄙视和嘲讽,她都信手拈来,无论她对着那个老实佝偻的身躯说出来什么,她都不会有罪恶感,甚至,她觉得自己是对的,是他毁了自己的一生,这种父母之命的婚姻一开始就是错的,她一开始就是大人们联络关系的牺牲品。

    生出来的孩子比他父亲还要痴呆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坟墓之中,如果不挣扎着逃出去,那么,她的一辈子就要毁了。

    谷坡是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听说了这个女人。

    麻将室里,烟熏缭绕,谷坡和几个不常见的邻居坐在一块打牌。

    “那是个有名的,自打来了阚疃镇没有她不沾的,没有半年光打胎就去了医院不下五次。”

    “她不是熏芳的姐吗?怎么名声这么臭?”

    “谁知道呢?她妹子估计都不知道,还常去她家里坐着,两姐妹聊闲话。谁不认识她那妹子是个好人,愿意捅破这层纸让她伤心?所以大家都不说,我前后也都问过,都没透露风声,只有我们知道。”

    “你也没少去!”

    “我是那种人?家里老婆孩子都看不过来,还有空搞那风流事!要收钱的!你瞧瞧你那起样儿!你够钱日摆吗?碰!”

    这人将三个南风一杠,清厉的声音在小房间里来回传响。

    结了局,已经是黄昏了,谷坡出了麻将室,走在大街上,淅淅沥沥的雨撒在脑袋上。

    忽然一种奇妙的感觉告诉他左边的小巷里就站着那个淫荡的女人,她一手抽着烟,一面用冷倪的目光瞥过来。

    他仿佛真的看到了熏艾一般,急匆匆地就顺着小巷跑了进去,小巷因为左右房舍的不齐整,自己也显得一条蜿蜒的蛇一般,谷坡快要跑出巷口,却见到了那个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女人,就是那个样子站在门口,穿着拖鞋,打着伞,眼睛里满是羞涩。

    他立刻想起了霄玉,但是心中恨比爱更多,他知道在霄玉那里他再也得不到爱情了,只有无尽的屈辱和折磨,就算她秉着娇花般的容貌,这个时候,不如一个服帖乖巧的荡妇进得他的心。

    他走了上去。

    “我能到家里坐一坐吗?雨停了就走。”

    熏艾点了头,毫无犹豫,她也一眼看上了谷坡,毕竟,她总是听见他的名字,不论听来的话好听与否,光是响亮也是难得的了。

    自那以后,只要是雨天,谷坡就一定会出现在巷口,等着她打开红色的禁门,两个人颠鸾倒凤,似乎颇合性相,暗中多少柔情蜜语,海誓山盟,也不消多记。

    这天又是雨天,谷坡照旧来了这里,几声闷雷过去,他正和着熏艾火热,丝毫不知家里出了大事,等到雨势停下,夕阳残虹出现在窗口,他才想起了归家。

    “你这样,也不是常事,一个星期也没有几次雨,你想熬死我不成?”

    “我有几滴雨,也都给了你,还嫌不足?”

    “你”

    熏艾还想说什么,但是想到了熏芳,便说不下去了。

    “算了,你去吧。”

    “你怎么了?”

    “我觉得你还是别来了吧!”

    “怎么了?”

    “没怎么,我不想这样下去了。”

    “究竟怎么了?忽然变了卦,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说了也是白说,你们这群负心汉,转眼就是白眼狼,我一点儿也不相信!”

    “你又来了,我可必须回家去了,叫那夜叉知道,闹出来,你吃不消她的。”

    “哼你去吧!出了这个门,再也别来!”

    “你什么时候也爱闹起来了,我不是图气受的,这些给你!我走了!”

    说着便摔了一沓钞票下来,也不知道多少,看厚度,有两万多块,想是一口气将以往的嫖资都付清了。

    熏艾双眼滚下泪来,果然自己错看了人,至今还没人过了这一关的,基本上也和谷坡的反应相同。

    熏艾哭了半晌,听得谷坡走得远了,便自言自语道:“算了。还是去打掉吧!”

    也许这次再去人流,她就再也不能生育了,但是为什么不能离婚呢?她想不明白,这样的生活她还能挺到什么时候,就连她自己,也不得而知了。

    谷坡离开了熏艾的房子,这连日的情债如今一口气让他全部了了,他觉得这样也就罢了,毕竟和霄玉的裙带关系很紧,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弄小三,这荡妇既然耐不住,也不得不和她撇清关系了。

    他心里盘算着,眼看着雨势停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却疙疙瘩瘩的难受,他说不清楚,也许有人在骂他。

    但是他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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