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参观完，重新回三楼。她倚着落地窗的栏杆，看雪景。
他把别人赠的蜜桔捡了一只个头大的递给她。
“真的是蜜桔啊。”她接过来，有些嫌弃。但是还是不自觉地剥了皮。塞了一个进嘴里，甜腻腻的汁水在嘴里争先恐后地迸开，占据整个口腔，她皱了皱眉头。
“甜吗？”他在她身后问。
“甜不甜你自己吃一个不就知道了。”被甜腻的味道弄得有点烦，她说的话就带了些许情绪，听在人耳朵里倒像几分撒娇。
然后自己手中的橘子就被身后那个人抽走了。从身后抽橘子的动作好像是把她抱在了怀里，哪怕只有一刹那功夫，也够名小楼回味良久的了。外边的雪似乎都成了粉红色。
“是甜的。”他在她身后撕了一瓣放进嘴里说。他跟她挨得极近，那话好像是落在她头顶上，头顶酥酥麻麻的，跟过了电一样。
他站在她身后，看不见此时她的表情，只能看见两只几欲滴血的耳垂跟一段微露出的粉红色的颈，诱惑着他伸手弹一弹她的耳垂，或是伸开胳膊收紧，把这个扰乱自己心神的小妖精抱在怀里。再不容许她在他心湖上作乱。
“橘子太甜了，嗓子难受。”她承受不住眼前的暧昧，赶紧抽身远离，跑到茶壶边上，倒了半碗残茶，咕咚一口咽了。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傻丫头。他在心里叹息。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的云澜之让她觉得有些陌生，没了往常高高在上的距离感，褪了几分平日里端方君子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想扑倒他。
好，我送你。云澜之从善如流。
但是愈来愈大的雪让俩人的计划中止，天要留人，那没办法。
再回来，气氛就多了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尴尬。
云澜之看出她的不自在，抽身去厨房准备晚饭。名小楼坐在餐厅里，隔着轻纱的隔断，偷偷看他。
这样沾染了烟火气的云中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模样。谪仙下凡一朝化作红尘中人，好像距离感也少了很多。让她想起她尽管工作忙得要命一有空会为了家人洗手做羹的父亲。
一小时后，晚饭上桌。红酒雪梨，清炒娃娃菜，白灼虾仁，西湖牛肉羹。摆在一起，色彩多样，看上去很有食欲。
她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夹了一只虾仁。味道极鲜，“云老板哪天不唱戏了，开家餐馆，能挤倒醉花阴。”
“你这丫头这张嘴啊。”他作势敲她的头。
她抱着头，一边往后撤，一边格格地笑。
晚饭过后，扫地机器人自觉开始自己的工作，名小楼帮着把残羹剩菜倒进垃圾处理器里，然后把盘子塞进洗碗机里。直到这时，她才觉得眼前的云澜之活得像个现代年轻人。
“走，出去逛逛，消消食？”他递给她一把伞。
她讶于只有一把伞，却忍住没有开口提醒。跟云澜之共撑一把伞，这简直是能载入史册的大事记，连同喝过云澜之亲手泡的茶，吃过他亲自下厨做的饭。
夜晚的雪其实并没有什么看头，倒是雪落在伞上的声音，簌簌作响，很是好听。他撑着伞，她躲在里面，尽量拉开一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以免云澜之误会她存心想占便宜。
走出别墅，站在来时的路上，被风一吹，顿觉冷意，她把手放在嘴边不停地呵气，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却被眼疾手快的云澜之一把捞了起来。
伞落在地上，她扑在他怀里。不同于那天的脂粉香气，而是一种混合着冬天的冷意的冷冽的气息。
她一瞬间慌了神，连忙推开他去捡伞，连声道歉。
“没事吧？”他问。
“没事没事。”她拿着伞，慌了神，一把塞给云澜之，“我们回去吧，有点冷。”
“好，是挺冷的，其实站在三楼看也是一样的。”他从善如流。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进的知秋居。直到他退后一步，跟自己拉开距离，收了伞放在门外。
从零下几度的屋外进入温暖的屋里，整个人感觉突然活了过来。她换了鞋子，跟着他朝三楼走去。
果然三楼的视线好的很，甚至能看见一角城市的灯光和车水马龙。看上去很是温暖。雪花被庭院的灯染成暖黄色，渐次覆盖掉整个虞城的角角落落。
“喏，给你。”云澜之递给她一个高脚杯。
“我妈说了，男生如果请女生晚上喝酒，总归是有想法的。”她能感觉到云澜之今晚的刻意，若对自己没想法，她能把这个酒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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