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主观物语 > 正文 主观的见证者
    “你应该是知道的,我根本不是什么心理医生,我只是在糊弄那些人而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把我推荐给你。”

    “推荐给我的话,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那我只能随便跟你聊聊了,可能会聊一些没意义的东西,也可能会聊很久,如果没有耐心了的话,随时回去以后再来也没关系。”

    “那就开始吧。”

    “过去和未来,你认为哪一个更重要?”

    “我觉得是现在比较重要。”

    “如果要在过去和未来中选一个呢?”

    “应该是未来吧。”

    “为什么?”

    “因为过去是确定的,就算不重视它,也不会失去它,美好的回忆可是不会被偷走的。”

    “只存在于回忆里的东西,不就是已经失去的东西吗?已经失去的东西,去回忆也只会增加现在的痛苦。”

    “有没有想过,很多过去的错误,实际上都曾经有机会避免或者挽回?”

    “那种事情也只能停留在想想吧。”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挽回过去的错误,你的选择是?”

    “我不想以这种假设为前提思考过去的事情,只会徒增痛苦。”

    “这样啊,很理智嘛。”

    “如果我现在想找你借钱,你最多能借给我多少?”

    “在能接受的范围内的话,多少都可以,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

    “多少都可以吗?极端一点,你全部的财富?”

    “到底什么才是全部的财富呢?我的身体健康也算吗?我的知识和智慧也算吗?”

    “我全都要。”

    “那要看你对我来说是什么样了。”

    “是看感情,还是用什么标准来区分?”

    “感情本身也是一种标准不是吗?”

    “感情这东西,不好说吧。”

    “两个对你来说价值相同的人,一个有感情,一个没感情的话,你一定会对有感情的那个付出更多,感情越多付出就越多,反过来说,你愿意多付出多少,感情就有多少。”

    “但是有些东西是有感情的人才能给你的,那种东西也可以用价值来衡量吗?”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东西是只有感情才能带来的,哪怕是两个相亲相爱的人,他们之间能互相给予的东西也是如此。”

    “钱可买不来真情啊。”

    “钱不能买到真情,但是可以买到假情啊,假的又如何呢?如果这份假的感情因为钱的刺激而比真情更加热烈,只要你一直有钱,就能一直有情。而真情也是需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如果没有物质基础,真情也会受到影响甚至磨灭,那这份感情跟真情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假的终究只是假的,对方对你并没有感情。”

    “人与人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真的东西,想要维持人际关系的话,要么约束自己,要么迁就别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把真正的自己表现出来,即使是对最亲近的人,也有不会轻易说出来的事情,不是吗?”

    “那要看亲近到什么程度了。”

    “就算是对亲人或爱人,你也不会什么都说吧?”

    “真不巧啊,如果有的话,问我什么我都会说的。”

    “呀,抱歉。”

    “没什么,接受现实。”

    “能接受不代表想接受,不是吗?”

    “不能接受也不能改变这种现实。”

    “如果真的能呢?”

    “我当然不会轻易的表达怀疑了,但是也要你真的能才行。”

    “那就稍微期待一下吧。”

    “你会经常去想象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吗?”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存在的。”

    “可是明明就有很多东西是不存在的。”

    “你觉得什么才叫不存在?”

    “比如某个虚构的人物。”

    “可并不是以物质或能量的形态存在才是存在,比如你的名字,并不是物质或能量,却真实存在,不是吗?”

    “严格的说,名字的存在是需要物质或能量为基础的,用嘴说出来需要消耗能量也需要空气作为介质,用笔写出来需要消耗能量也需要纸和墨作为载体,哪怕是记在大脑里,也需要神经系统消耗能量来维持。”

    “那照这么说的话,一切可以被描述的东西是存在的。虚构什么东西之后,你就已经可以描述它,比如,你试着想象一个虚构的东西。”

    “比如一个比2大却比1小的数?”

    “在你描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

    “你说的存在跟别人说的存在可能不太一样。”

    “那我就比喻一下吧,你有一个小球,现在需要把它放进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里面装满了和这个小球一样的小球,那么,你要怎么做,才能再从这一池子小球中,找到自己的那个?”

    “做个显眼的标记。”

    “但是这可是一个池子的球啊,如果一直有新的球进来的话,你的那个球很快就会被淹没了。”

    “那就接上一根长绳,另一端栓在池子外面。”

    “如果说你有不止一个球,里面装着不同的东西呢?”

    “那就都栓起来,然后在绳子上做记号。”

    “没错,就是这根绳子,称之为索引也好,句柄也好,唯一标识也好,有了它,你才能从一大堆小球中找到你想要的那个。你可以用外观,位置,运动状态等各种属性来区分两个小球,因为他们必定有什么地方是不同的,这些不同的地方,就构成了那根绳子。比2大却比1小的数这种描述,和你的名字一样,都是一根绳子,只不过你的名字那根绳子连接着一个确实存在的小球,而比2大却比1小的数这根绳子并没有连接任何一个小球。”

    “因为我最多只能想象出怎么称呼,想象不出它的具体是什么。”

    “物体,现象,概念,信息,等等等等,如果把一切人能理解的这些东西当做小球的话,小球和绳子组合到一起时,就构成了一个对象。对象有3种状态,首先便是绳子和小球都健在的最佳状态,这就是一般意义上的‘存在’。如果只有绳子,没有对应的小球,那么它就是‘虚空’,只能抽象的描述,并不具体。如果只有小球,没有对应的绳子,那么它就是‘不可达’,尽管它存在,但是没有与其他对象区分开来,比如沙漠中的某一粒沙子,在我们用经纬多少度多少分多少秒多少多少之类的具体位置,或者这片沙漠中最大这种条件,来把它和其他沙子区分开之前,它就是‘不可达’的。”

    “如果说既不是存在,也不是虚空,也不是不可达,那就是不存在了,应该是4种状态。”

    “实际上是3种,在你能描述它的时候,你就已经把它和其他对象区分开,它就已经是虚空状态了,也就是说,只要你能意识到它是一般意义上的不存在,它就已经以虚空的状态存在了,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能说是不存在,要问的话,也应该问我会不会经常想象没见过的东西。”

    “但是人是无法想象没见过的东西的。”

    “外星人呢?”

    “你想象的外星人是什么样?”

    “也许我们所在的星球只是一个偏远的殖民星球,而其他星球的人类早已拥有了比我们先进的多的科技,所以他们应该长的跟我们一样,但是因为科技的改造而有着极强的身体力量。”

    “但是你描述的东西如果细分成人类和科技两部分的话,可都是我们见过的东西。”

    “那会游泳的树?”

    “这也是游泳和树拼凑出来的东西啊。”

    “这么一说的话,好像真的是这样。”

    “古代可没有一个人想象出集成电路,哪怕不是具体的结构和原理,仅仅是这种东西都没有想象出来过,不是吗?因为人确实无法想象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顶多是把各种已经见过的东西拼凑一下。”

    “但是做梦的时候,也会梦到自己没见过的人,和没去过的地方。”

    “很多东西你虽然见过却没有注意。虽然你没有注意,但是潜意识里已经见过了,并且记住了,只不过想不起来。各种暗示广告也是利用了这个,在电视节目的画面里放上他们的广告词,只不过非常不显眼,或者一闪而过,或者接近透明,你看到之后虽然没有留意,但是潜意识里已经记住它了,并且会在之后潜移默化的对你产生影响。同样的,我们每天要见到形形色色的人,我们不会去刻意记住他们,但是不代表我们会彻底忘掉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总会有那么几个会在我们的潜意识里形成深刻的印象,从而出现在梦中。”

    “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梦中的一切都是能找到对应的原型的?”

    “是的,如果你梦见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说明你曾经在哪里见过a,但是自己却想不起来,也有可能a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你把不止一个人的特征组合起来看到的形象,但是无论如何,你一定是见过这些人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抓住了希望。”

    “抓住希望?”

    “嗯,继续吧。”

    “回到刚刚的话题,如果说有一种东西,我们都能描述它,但是我能理解而你不能理解呢?”

    “那么它对你来说是存在的,而对我来说是虚空的,对于不能描述它的人来说是不可达的,对于不能描述也不理解的人来说是不存在的。”

    “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吗?太主观了。”

    “没错,主观,只有主观对我们来说才是有意义的。”

    “但是这个世界却并不是存在于主观意志之上。”

    “这个世界究竟如何存在,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吗?我们明明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别人告诉我们地球是圆的,我们也就相信地球是圆的,对支持地平论的人嗤之以鼻,但是实际上我们就个人来说也没有亲眼在太空中见过地球,只是人云亦云而已。”

    “从理论上说地球也不可能是平的吧。”

    “这只是个极端的例子而已,如果要从各种方面来说的话,我们并没有看到过任何物体,我们只是看到了它反射过来的光,但是就连我们看到的光,都不是客观真实的,我们的大脑,我们的精神,我们的常识,都在保护,或者说欺骗我们。双手各竖起一根手指,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闭上你的左眼。”

    “然后呢?”

    “用右眼盯着你左手竖起的手指指尖看,然后慢慢的让右手远离眼睛。”

    “嗯有点困难”

    “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待会去网上搜一下盲点测试图也可以。”

    “啊,看到了,右手的指尖有一部分消失了。”

    “没错,我们的眼睛上有一个盲点,但是我们却极少的感受到它,少了这一点感光细胞并没有让我们的视觉中多出一个黑点,反而是经过了一个过程,自动脑补成了看起来合理的样子。我们的视觉并不可靠,听觉和触觉也同样如此。”

    “如果我们看到的并不是世界本来的样子,那你认为世界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但是我希望是一个更加温柔的世界。”

    “更加温柔的世界,是指哪方面?”

    “一个奇迹可以发生的世界。”

    “你想的奇迹,该不会是魔法超能力之类的东西吧?”

    “说不定我们的身边就存在着魔法师,超能力者之类的,只不过我们的常识不允许他们的存在,被自动脑补掉了,换成了一种更合理的东西。”

    “我觉得这种魔法之类的是不可能存在的,至少能允许奇迹发生的魔法不可能存在,一个人如果想要获得更多,就势必有别人只能获得更少,最后还是会形成一个相互损害的世界。”

    “如果说有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奇迹呢?”

    “假如这个世界上的能量和物质并不守恒,可以无中生有,不劳而获,那么生命就不会有优胜劣汰,不会进化,我们到现在也只会是原核生物吧。”

    “也许是拥有一定智力之后,才能掌握施法的方法呢?”

    “人类在很久以前就有与现在相近的智力水平了,就是前几年吧,在某个原始森林里发现了几千年来与世隔绝的土著人,还停留在相当原始的水平,但是把他们带到现代社会之后,他们很快就能适应现代生活。也就是说,早在几千年前,人类就已经有了现在的智力水平,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使用魔法改变世界,我们仍然走向了工业,使用电子制品来进行古人看起来就像魔法的行为。”

    “假如魔法以一种合理的方式存在的话,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人们会使用魔法代替体力劳动,随着文化和生产力的发展,人们就会用魔法代替脑力劳动,最后发展出一种用魔法来驱动的计算机,可能跟我们现在的世界没什么两样吧。”

    “世界还真是不温柔啊,你也是。”

    “我可以温柔一些,但是世界不行。”

    “色盲问题和缸中脑反而给人希望了。”

    “色盲问题?说起来,你是色盲吗?”

    “应该不是吧。”

    “蓝绿色,红色,棕色,深绿色,墨蓝色,黑色,浅黄色,黄绿色,蓝色,紫红色,橙色,白色,天蓝色,血红色,紫色,金色,之类的,都能分辨吗?”

    “都可以。”

    “这么看来,你不是色盲啊。”

    “你没听说过色盲问题吗?”

    “无法分辨某些颜色,对吧?”

    “如果有一种特殊的色盲患者,我们眼里的蓝色在a眼里是红色,我们眼里的红色在a眼里是蓝色,那么a要如何才能发现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反过来说,你又如何证明你不是这种色盲患者?”

    “现代基本都是用0到255来表示三原色之中的一种,然后组合起来得到准确的颜色吧?把绿色和蓝色混合起来。如果在他眼里不是青色的话,就说明a是这种色盲了?”

    “那么在a眼里,青色实际上是我们眼里的黄色。”

    “不太清楚,比起这个,你比较喜欢哪种颜色?”

    “不太好选。”

    “血红色的话怎么样呢?跟你的眼睛一样。”

    “你难道会因为自己的眼睛是白色,就喜欢白色吗?”

    “我倒是确实挺喜欢白色的,除了白色还有天蓝色,我都很喜欢。”

    “这样啊,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没什么,继续吧。”

    “总是我在问你问题,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问什么都可以吗?”

    “看情况吧。”

    “那么首先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总之肯定比你小吧。”

    “已经工作了吗?”

    “我看上去像学生吗?”

    “身高体重呢?”

    “停停停停停,怎么这么不正经,正常的问一下不好吗?”

    “那,你是同性恋者吗?”

    “怎么还是这个话题啊?”

    “还是双性恋者?”

    “可能是吧。”

    “喜欢男性多一点还是女性多一点?”

    “我只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喜欢,不会因为a是男的或女的而喜欢,也不会因为a是男的或女的就疏远。”

    “就是说女性也可以吗?”

    “算是吧,等等,你问这个干什么?”

    “过一段时间你就明白了。”

    “据说,人的一切行为动机,都可以归为15类。”

    “一切吗?”

    “恐惧,声望,荣誉感,食物以及引申的财富,运动以及引申的自由,厌恶,平等,秩序以及引申的道德,社会交往,力量,复仇,独立,好奇心,家庭,性。”

    “这么看来,人还真是会受好多东西影响,如果能排出掉恐惧的话,人就更加勇敢了,排除掉厌恶的话,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会更好。”

    “如果说一个人没有恐惧感的话,a一定会是非常危险的,不过不用担心这种人会造成威胁,因为不怕危险的人,根本活不到成年吧。如果一个人没有厌恶感话,a就会过多的迁就,不利于他人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也不利于改善自己的生存状态。”

    “好像确实是缺一不可啊,但是我还是觉得少了一点什么,也许是爱吧。”

    “如果让我加一个的话,我觉得应该是生命。”

    “也就是说,你是会为了生命放弃爱的那种人吗?”

    “反过来说,你是会为了爱放弃生命的那种人吗?如果我为了爱而死,到最后爱和生命我就都失去了,还不如只失去爱。”

    “有些爱,一旦失去也就不会那么看重生命了。”

    “首先我还没有体会过,其次,就算爱失去了,我也会继续坚强的活下去,要么证明这段爱对我来说其实无关痛痒,要么就带着这份爱的记忆活下去。”

    “你的想法是这样啊,我觉得也挺好。”

    “说起来,你平时写东西的时候,会区分e,i,iye吗?”

    “我一直都知道这3个不应该混用,也知道一个用来修饰名词,一个是把形容词放在前面把动词放在后面,一个是把动词放在前面形容词放在后面,尽管心里很清楚,但是我写东西的时候会刻意不去区分。”

    “相当叛逆啊,不过我写东西的时候也会刻意的不去大写首字母,因为我一般都是在手机上写东西,太在乎这些的话,会非常麻烦的。”

    “我觉得文字和语言简化是大势所趋,没有必要倒行逆施,除了男他女她物它,我会区分。”

    “难得我们有观点相同的时候,我也觉得是这样。”

    “感觉说了好多很远的东西,说说比较近的吧,你觉得目前你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一切我需要,想要,并且已经拥有的。”

    “如果从这一切中选择一个最重要的出来呢?”

    “灵魂。”

    “但是目前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并没有证据表明人是有灵魂的。”

    “我指的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灵魂,而是一种决定了我是我,你是你,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决定性的东西。每一个人都应该有的,当然,也可能只有我自己才有。”

    “你指的是自我意识吗?”

    “很像,但是并不是。”

    “能向我详细的解释一下吗?”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看到自己眼睛看到的画面,听到自己耳朵听到的声音,了解自己脑海里的想法?而不是别人的?”

    “因为这些器官都跟我的大脑相连吧,而别人的这些器官跟我不相连。”

    “那么你的大脑呢?为什么能了解到自己脑海里的想法?”

    “因为这是我的大脑啊。”

    “你的大脑,这里的你是什么呢?”

    “我当然是露娜勒缇(leunarley)了。”

    “露娜勒缇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跟特莉琪丝塔(eriheaser)一样,今天我叫特莉琪丝塔,明天我也可以叫别的名字,即使我们从现在开始交换名字,你也仍然是你,我也仍然是我。”

    “如果露娜勒缇指的是身份呢?假如我们现在交换身份,相互以对方的名义活下去,就不会是这样了吧。”

    “即使交换身份,你也仍然是你,我也仍然是我,不是吗?”

    “那么你的意思是?”

    “人是由三个部分组成的,身体,精神,灵魂。身体就是物理上的身体,精神就是大脑内的精神,这两个构成了一个人,灵魂并不是必需的,即使没有灵魂,人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那么灵魂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人是细胞组成的,数量巨大的神经元组成了神经中枢,一切思维都只是电信号在神经之间传输而已,与计算机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但是人有感情,人有思维。”

    “这只是因为现在的计算机还不够智能,如果计算机已经智能到了能全面模拟人的感情并表现出来,又与人类有什么区别呢?”

    “因为计算机没有灵魂,对吧?”

    “恰好相反,只要有足够的智能,计算机也是可以有灵魂的。”

    “能用什么事物来比喻一下你说的灵魂吗?”

    “你肯定玩过网络游戏吧。”

    “当然。”

    “对射击或者角色扮演有兴趣吗?”

    “还好吧,都接触过。”

    “就拿射击游戏来说,你是以自己的角色的身份进行游戏的,但是即使是在游戏里,你仍然是坐在计算机前的玩家。”

    “不应该是我正在操作的角色吗?”

    “如果对方有一个玩家你非常讨厌,你想羞辱他,又不能直接向他发送文字,你会怎么做?”

    “控制我的角色走到他旁边,用语音来表示厌恶。”

    “如果他的角色已经阵亡了,恰好你知道他正在以他的队伍里某个角色的视角观战呢?”

    “到那个角色旁边,用语音来表示我对那个人的厌恶。”

    “但是那个角色并不是他自己的角色啊,你的目标,是远在千里之外,屏幕后面的那个人,如果说游戏里的角色是身体,游戏本身和计算机软硬件系统是精神,那么坐在计算机前面的那个玩家,就是灵魂了。”

    “如果换成游戏之外的人,灵魂又是什么?”

    “就是在你的精神深处,欣赏着一切的,你。”

    “你说欣赏,是什么意思?”

    “其实你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感知到,也什么都没有想,一切都由身体和精神为你做好了,再把结果呈现给你。”

    “但是如你所见,我现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的活动。”

    “你并没有在自己动啊,你的身上有数量庞大的肌肉组织,你在活动的时候,有没有对这些肌肉发号施令?没有吧?不要说精确到肌肉组织,就算是肢体,你又何尝对它们发号施令过呢?它们在你想要动的时候动起来,你就认为是你在控制着它们,实际上你从来都没有真正控制过它们,就好像在游戏里,你把指令从键盘鼠标输入进去,看起来好像是你在控制它们,实际上计算机软硬件系统和游戏本身在背后做了极为复杂的运算,这一切你都没有参与,只不过最后你从屏幕音响之类的输出设备上看到你的角色动了起来,产生了自己在操纵他的错觉。”

    “操纵键盘鼠标是我的意志,是我令它们按照指令来运算,动起来。”

    “如果说随着技术的进步,游戏已经可以根据你的行为习惯,完全预测你的行为,至少保持极高的准确率,到了那个时候,你的输入就毫无意义了,你仍然感觉是自己在操作,但是实际上你什么都没有做。”

    “即便如此,屏幕后面的我仍然存在着自己的意志。”

    “如果这份意志也是精神呈现给你的东西呢?”

    “为什么会这么说,这种东西。”

    “你每天思考的时候,会不可避免的用到语言吧?”

    “会。”

    “那么你在思考的时候,脑海里的声音,是谁的呢?”

    “我自己的吧?”

    “你能尝试着不用语言去思考一些抽象的东西吗?”

    “不能。”

    “因为你的精神需要通过语言将思考内容传达给你,你本身是不会思考任何东西的,你只是在欣赏着一切。”

    “如果没有灵魂呢?”

    “就好像游戏里的机器人一样,他们像正常玩家一样行动,背后却没有玩家在操纵。除非你能确定一个玩家的确是有人在操作,但是在网络上是非常困难的。同样的,你也无法确定一个人有没有灵魂,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有灵魂。假如说你有灵魂的话,你完全有理由怀疑我是没有灵魂的。”

    “就我个人来说,我并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那你认为是什么构成了你?”

    “我的身体,性格,记忆,人际关系,这些构成了完整的我。”

    “但是性格是会变的,记忆是暧昧的,人际关系也不是必需的。”

    “如果一个人的性格会变,只能说明他受到了外界环境的影响掩盖了自己的性格,最深层的性格是不会变的。尽管记忆很暧昧,但是很多事情只是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并不等于忘记了,在记忆的深处还记着很多事情,从各个方面影响着我。人际关系并不是必需的,但是作为一个生活在人类社会的人,不可能没有任何人际关系,只不过是多或少的区别。”

    “你并不同意灵魂的存在吗?”

    “我只是很难想象,挺好奇的,如果有这样的机会能理解你说的东西就好了。”

    “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的话,说不定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以后我会想办法让你了解的。”

    “也是啊,一不注意,都这个时间了。”

    “是啊,天要黑了,我也快要回去了,今天感觉很好。”

    “帮不上什么忙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会的,我觉得很好,对其他人说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都觉得我很不正常,还是要感同身受的人才能理解我。”

    “其实我也不怎么能理解你说的一些东西,感同身受也说不上吧。”

    “主要是被周围多数人排斥这一点,我们都很像。”

    “什么排斥不排斥啊,不如说些清楚的话,下次还会来吗?”

    “只要你一直在这里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再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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