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寄生死神 > 我是死神 第299章 尽皆苦计,何处逢生
    蓄意暗杀、内奸勾结、栽赃嫁祸,都是些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

    武林正道,向来是嗤之以鼻,却又乐得如此,偷着去做。

    或许是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伪君子做的久了,也会有报应。

    因为自己所谓的脸面、尊严,到最后,却落得个落魄下场。

    三百精英,毁于一旦,尽皆斩首,无一人还有声息。

    尸体堆成了小山,人头滚满了果园,血液灌溉着果树。待到来年,这些经过灌溉的果树,都会长出鲜嫩的果子。

    因为今年的土,最为肥沃。

    “怎······怎么······怎么会······”燕云倒在地上,他的一只手已经齐着膀子砍了下来,鲜血直流。

    若是放在平时,他完全可以轻松止血,并且用自己的高超医术把把自己给治好。治疗及时的话,断臂也能续上。

    可是他的另一只手,却也是筋脉尽断,被扭曲的像是麻花。森森白骨刺破了皮肉钻了出来。这只可以杀人于无形,救人于水火的上帝之手,已然废了。

    这样的伤,只有他有可能治好。可是他,已经没有了这个能力。

    至于他的双腿,也是连着屁股一起挂在了树上,肠子、肝脏、胰脏,混合着鲜血淌了一地。

    如果不是功力高深,这会儿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即便他近五十年的功力吊着,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高手的意志让他头脑清醒,可是也让他更加清晰地体会那份疼痛。

    无名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永远都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副满不在乎的脸,用那双无精打采的死鱼眼看人。

    没有精神,更不在意。好像他所做的事,是很不起眼的,就像是,清理了一下垃圾一眼。

    “你还不明白吗?发生这样的事情。”无名用那没有精神的话说着。

    “我儿子······就是······你杀的······”

    “当然,不过他的死不是因为那一剑,而是那毒药。而那毒药不是我配置的,所以我不认为是我一个人的因果。”

    “混······蛋······”

    “曹公公说的果然没错。”无名站了起来,“你们这些人,永远都不会吸取教训。摆弄你们,比戏耍百姓更容易。”

    燕云的气还在,对方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就那样径直离开了,他看着对方的漫不经心的悠闲背影,一心的仇恨无处宣泄。

    他紧咬着牙关,牙齿都要咬碎了,他瞪着双眼,眼珠子都要瞪爆了。他深深地诅咒者,痛恨着,他将带着这份仇恨,一直到另一个世界······

    “噗!”利刃刺入了脖子,燕云的表情停住了,瞳孔瞬间收缩。而那利刃一转,一挑,燕云的脑袋,就离开了身体。

    一代高手,从此殒命。

    而在他头颅离开身体的最后几秒钟,留在他视线里的,是一群穿着穿着飞鱼服,配着绣春刀的人。

    他们是,西厂。

    ······

    “我倒是没想到,竟然会被你救下。”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救下你。”

    山洞里,点着一堆篝火,火光摇曳着,时而在火堆中发出木柴崩开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山洞不大,也不深,一眼就可以看到底。这里到不像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后天开凿的,过去应该还住着人。

    洞里面有石床、石桌、石凳。

    虽然年代久了,可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因为石头这东西,一旦成了形,除非故意破坏,不然可是几千年都不会损坏的。

    石床上,肖重躺在上面,他的胸前到小腹都被布条缠绕着,殷红的鲜血将其沁染。而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有些其他的伤口,大大小小的,都是旧伤,已经愈合。

    蹇平则是坐在石桌前,捣弄一些树叶草叶,砸碎了,成了泥之后,从身上扯下来一些布条,涂在上面。

    “来,该换药了。”蹇平拖着那根布条,走到了石床边,冲躺在上面的肖重说道。

    不用说,肖重已经坐了起来,不过因为伤比较重,起来的时候要格外小心,看起来十分费力。

    咬着牙,他算是坐好了。

    而蹇平则是将那根布条放在了一边,着手开始拆肖重身上的绷带。

    绷带缠了三圈,这样可以保证更好的裹住伤口。这个时候没有针线缝合,只能这样。

    好在是蹇平随身带了镖酒,给肖重消了毒,还算是好些。

    绷带解开之后,露出了一条长度足有三十多厘米的伤口,伤势惊人,隐隐的都能看到肋骨。

    蹇平先将有药膏的那一根绷带跟他顺着伤口缠上,然后又扯下一条,横着给他固定。

    当做完这些的时候,蹇平就拿着换下来的布条去清洗了。而肖重则是除了一头的汗,疼的够呛。

    没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这种疼的。即便是三国时期,关羽刮骨疗毒,都是呈现出关羽以下棋当做麻药,面不改色的英雄气概。

    可是受过伤,撒过药的都知道,那是真的疼。

    即便只是一个一两厘米的口子,当药喷涂上去的时候,那种酸爽,或许永远都不愿再体会。

    而肖重这种痛,则是那种伤痛的几十上百倍。

    或许分娩的痛,也不过如此了。

    虽说表现的并不如关二哥一般淡然,可他能忍住不喊叫,已经是十分难得的表现了。

    不过这些正常,仅看着他那一身的伤口,就知道没少受伤。这类的伤痛,也没少体验过了。

    很难想象,外面看起来丰神如玉,皮肤白皙的翩翩公子,脱下衣服后,竟然有这样的一副躯体。

    “蹇平兄,这次,我欠你一条命。”

    蹇平洗着布条,点了点头,用自己成熟男性的嗓音回道:“命就免了,你还欠我一件衣服呢。”

    说着话,他指了指火堆旁烤着的一排布条,又指了指自己赤膊的上身,说道:“回头赔我一件好的。”

    肖重笑了笑:“好好好,哈哈哈!”他看着蹇平,笑道:“蹇平兄,平素看你总是绷着脸,一副木头疙瘩的样子,竟然也会开玩笑啊,哈哈。”

    蹇平不理他,只管搓洗着布条。

    这些布条上面都沾染了血迹,有些都干了,不好清洗。这里也没处去找皂角,他就在林子里找了些替代品,也能去掉血污,顺便杀菌消毒。

    对此,肖重倒是看得挺惊奇的,说道:“蹇平兄好像对这些树叶草木十分熟悉,不仅通药理,还能找出这样去除血污的草木来。”

    蹇平点了点头,将洗好的布条拧干了水份,挂在篝火旁用树枝搭建的架子上。

    “我就是随便采的,我也没想到能用。你用的草药我也只认识一种,其他都是看着比较正经,随手用上了而已。如果你一会儿觉得不舒服记得告诉我,我好准备刨坑。”

    “不是把你······”肖重一脸的冷汗。

    “开玩笑的,我从小在山里长大,我爷爷是个大夫,他教给我很多东西。”

    “原来如此。”肖重点了点头:“可是蹇平兄为何没有先人继承衣钵,而成了一位剑客呢?”

    蹇平搭好了布条,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双手自然垂在膝盖上,一脸平淡的看着肖重,说道:“有一次,家里遭了山贼,爷爷被杀了。后来我就流落江湖,因机缘巧合,拜了一位铁匠为师。他教我打铁,也教我武功。后来老铁匠走了,我在那家铁匠铺干了五年。

    “那一次,也就是几年前,一批自称是梁山好汉的人冲进了村子,抢走了许多的粮食,杀了很多人。”

    肖重听着,表情有些沉重。

    蹇平虽然脸上没有变化,不过他那成熟男性的嗓音,真的很适合讲这种悲惨的故事。

    “那个时候,你已经学有所成了吧,为什么没有出手呢?”

    肖重问道。

    “我出手了。”蹇平回答道,随后抬起了头,一对眼睛变的空洞起来:“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杀了一百多人。勉强算是救下了村子。”

    “为什么要说勉强?”

    “因为,我们村子挺大,有几百户人家,壮劳力也有上百,跟对方差不多。可是,他们在自己的家人受到危害之前,没有还手,任由那些盗匪杀了自己的邻居、朋友、村民。

    “他们一直在逃命,那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屠杀。我杀了很多人,也赶走了很多人。可是村民怕我杀了人留下祸患,把我也赶走了。”蹇平盯着肖重,瞳孔丝毫没有聚光,像是在回忆。

    “我可以救下他们的命,却无法救下他们的自私和懦弱。命可以救,人性却救不了。”

    肖重沉默了,良久后鼓着嘴从鼻子里呼出一团气来,他叹了一声,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就走了,数年后我回到那个村子,可是那里已经没有村子了。我只能看到一些烧毁的痕迹,以及遍地的干尸。那些尸体有老人、孩子、女人,他们杀光了所有的男人,奸污女人,甚至没有放过七八岁大的女娃。”

    “报应啊······”肖重仰天一叹,“只是可怜了那些孩子。”

    “赶我走的时候,那些孩子,拿石头丢我。我记得他们的眼神,比起害怕强盗,他们更怕我。而且在那份恐惧里,还有一种怨恨,他们恨我。”

    “人性啊,这样的人,不救也罢,死了也罢。”肖重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了蹇平,眼神有些同情,“那个时候,你一定很痛心吧。”

    蹇平摇了摇头:“难受是有,但还能接受。当你做事总会把坏事想尽,不管发生什么,都可以接受了。

    “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跟着爷爷成长,爷爷死了之后,我就四处漂泊,后来遇到了铁匠。后来铁匠也走了,几年后我也因为那次灾祸失去了村子,从此漂泊。我不需要人告诉我命运无常,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我喜欢思考,对任何事情都往最坏的地方去考虑。之所以这次遇袭,你受伤了,我没有。不是因为我比你强,而是你想到了那种可能。”

    “那你挺会想的。”肖重瘪着嘴点了点头。

    “我还能想到更糟糕的事情,比如说现在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山洞没有退路。我还有一战之力,而你已经连行动都费力了。再次遇袭,我可能顾不了你。”

    “我说你······”

    肖重本来想说你能不能说点儿好的,结果话音未落,只听得嗖嗖嗖一阵破空声传来,接着一连十几只箭羽就从外面射了进来。

    “我靠!你到底是练剑的还是算命的啊!”肖重赶忙翻身躲在石床后面,他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蹇平也是快速在石桌后面躲下。

    面对这种快速飞行的武器,最好的对策就是寻找强度足够的遮挡物躲着。

    像电影里那样,拿着一把武器在那里来回挥砍,那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虽说肖重受伤,行动不便,躲起来情有可原。可蹇平也有那种砍下飞箭的能力,却没有这样做。

    他是遇事总忘坏处想的人,他想到了这会儿遇袭的可能,也想到了对方可能会放箭。

    他是想得很多,这也总能让他去接受糟糕的情况,也让他活到了现在。

    可问题在于,他想到了灾祸的发生,却没想到如何应对。

    “我说蹇平兄,这都让你说中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脱身啊!”肖重躲在床后面,将身子压得很低,小心的小幅度移动身体躲避飞来的流箭。

    蹇平也没回头,与肖重比起来,他的优势在于石桌的遮挡范围比较大,他只要躲好了,不怕被流箭射到。

    他没做多余的动作,喊了一声:“放心。”

    “你有办法啦?”肖重心中一喜。

    “我也没辙。”蹇平说着话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后又躲了回来,继续说道:“等一会儿他们的箭射完了,你站起来引诱他们的注意,或许我还可以拼一下,试图突破包围。”

    “我靠!那我呢!?”肖重再次忍不住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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