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霜落清河顾白鹿 > 正文 第九十四章
    顾清让所问的“他”,初微立刻想到的是纪先生,军营外的时候,顾清让见过他。

    “他是纪先生,沧山的主人,他送我来找你的。”初微知道,如果自己再惹怒他,后果不堪设想,她虽然羞怒,却也不敢激他,她想着,只要她认真回答他的问题,或许他就能平静下来。

    她回答的态度很诚恳,可顾清让心中怒火却未减分毫,咬牙继续问道:“他为何抱你?”

    果然是那个时候。

    纪先生抱她,只是想将她一直放在衣襟内的东西盗走,事实是这样,可她不能说,至于谎话,她一时却无法想到,毕竟,纪先生是不该抱她的。

    初微眸间的闪烁顾清让都看在眼里,脑子里尽是他得知她到了军营,不顾受伤的左清清和止若去见她,掀开帐帘,看到的却是她被人拉近怀里的画面,而她却没有反抗,哪怕一点挣扎也没有。

    她任由那人抱着,望着那人笑,甚至将头埋进那人的胸膛,那人抚摸她的发,亲昵地叫着她“清儿”。

    他一直觉得,她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或多或少的躲闪,甚至是她身边最亲近的凝儿,她的笑容都有保留。

    可那个人,就算他不顾她的意愿执意不放开她,她面上有气,眼中却是满满的信任。

    信任。

    这是他在她眼里从未看到过的情感。

    暗涌的情绪自胸中炸开,顾清让只觉得全身像是被火烧一样,他盯着初微,那满是血丝的眸子却是透着极度的冰冷,一冷一热,危险至极。初微知道自己的犹豫已经点燃了他的怒火,心中一急,便想要甩开他的双手逃离他的身下。

    她的手是逃离了,可他的双手也同样得了自由,没等她起身,已是青筋暴露的双手已经一把扯下了她的腰带。

    “啪”的一声脆响,初微半起身子,一手压着身上绯色的长裙,一手还停滞在半空,疼得有些发麻。

    她知道这一耳光并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甚至可以说对已是极怒的他不痛不痒,可她盼着他能清醒,哪怕只是很短的一瞬间。

    “顾清让,我并不欠你什么!”她望着那煞红的侧颜,颤着声音吼道。

    顾清让慢慢转过头,嘴角微微勾起,冷笑着,却似这世上最妖的花,“你是我的妻子,却任由别的男人抱你,你对着别人笑,听别人叫你的名字,可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说着,停在腰间的手一拉,束在他腰间的玄色腰带便被他解开了,“你不欠我什么?不,你欠我的太多了,比如你是我的王妃,嫁给本王,便要乖乖服侍本王。”

    服侍。

    这似乎算得上世上最轻贱的字眼了吧,初微能想象到,那些被洗干净裹进被子送到床上的女子是如何“服侍”她的丈夫的,可既然是丈夫,那这种事,又怎能只是单方面的投入情感,她心里一阵恼怒,扬起手,这一次,顾清让似早就料到,一把拦下了她挥过去的手。

    “放开我!”她挣扎,可对方的手掌却是几乎将她的手腕掐出几个紫印来。

    他却似没听到她的怒吼,低头便要吻她,她急急将脸偏向了一旁。

    “南”重重地呼吸伴着酒气传来,顾清让微微皱起眉头,眼里的情绪半藏,似有怒,又是欲。

    顾清让欲言又止,是因为耳边响起纪先生叫她名字时的声音,纪先生的宠溺和初微的不反抗,都浮现在他眼前,与之重叠的,却是她在他身下不停挣扎的动作和决绝的怒斥。

    初微却没有将他眼中的所有看在眼里,她望着他停在她脸颊的手,仰头便朝着他的手臂咬去,几乎是用了她全部的力气,直到舌尖尝到腥甜,她才松了口,不顾微愣的他,一把将他推开,翻身便向帐外奔去。

    初微一心只想着逃,完全忘了对方是一个喝醉了的人,她的逃,只会火上浇油,更何况她不止一次想要离开,而这一次,是她的最后一次。

    顾清让是因为初微在他手臂留下齿痕这一举动愣了一下。

    为什么我不可以?

    那时,她是这么跟他说的。

    可他下意识看着手上还未淡化的齿痕,以沉默拒绝了她。

    为什么她不可以?

    而为什么他只想要那个人?

    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只是稍一用力,便跃身拦住了正准备掀开帐帘的初微。

    初微再次被扔在了冰冷的床榻上,头重重砸在床板上,等她起身时,顾清让已经将身上的衣物都脱掉了,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者是此时情愫泛起,他全身通红,像是失去了理智般逼向初微。

    他的动作粗鲁无比,或许是因为愤怒,又或许是忆起了那晚,食髓知味,以至于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得到她,他放任她挣扎,全然不顾她在他肩上,臂上留下抓痕或是齿痕,他压着她的身子,只将她的长裤扯下,一如那晚一样,毫无温柔,毫无怜惜,毫无预示,再一次强迫地进了她的身子。

    让他朝思暮想的身体,那让人眷恋的温暖,似是一瞬便将他的所有怒气统统都卷走了,顾清让低头吻着她眼角倔强停滞的泪珠,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唤着:“清儿,清儿”

    她是他的,她的名字,只能他来唤。

    初微的心猛地一紧,像是有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它,指尖陷进肉里,把里面的所有都掏空了。她睁着双眼看着他的眼眸,像是想从他眼里看到什么,可最终却只看到漆黑,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换来的,是他更加肆掠的动作,可她却没有知觉了。

    痛是什么?是他温柔地吻着她,是他深深地看着她,是他,在和她做最亲密的事,和她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却叫着别人的名字。

    疼痛,恶心,甚至是本能的反应不断袭来,初微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直到激情烧尽后,他压在她的身上,就这样搂着她睡了过去,她被压得喘不过气,却推不开他,耳畔,是他在梦里依旧叫着那两个字,她凝着床顶的雕花,眼泪再次翻涌。

    她在疲惫袭来后昏睡了过去,却又很快醒来。

    夜,很长。

    翌日,顾清让慢慢睁开了眼睛,嗜酒后带来的头痛让他不禁皱眉,他撑起身子,低眼便看到了躺在他身下的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真实,他怔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早已醒来,只是目光直视着床顶,未将他看进眼里。

    “你很重。”她微启唇齿,淡漠一声。

    顾清让看着那被他压红的身子,回忆起昨晚的事,他翻身坐起,刚要开口,却见她也跟着他坐起身子,动作迅速地下了床。

    初微拢了拢早已凌乱褶皱不堪的外衣,由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你”顾清让一时哑然,不知该说什么。

    初微对他的支吾不语嗤鼻一笑,回身低眉望着他,冷冷说道:“顾清让,知道吗,你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廉价的妓女一般”

    她很清楚,他对她没有感情,甚至与她做的时候,他心里想的还是别人,他要她,只是发泄,用最正当的理由在她身上发泄他的欲望。

    “你——!”顾清让赤裸着上身下了床,光脚走到她的面前,眸光狠厉,抬手攥着她的双手,道:“你敢再说一次,本王立刻杀了你!”

    他狂怒的声音一浪一浪地撞在她身上,撞进她的心里。

    沈初微,为什么你还要为他流泪

    她看着他,不是不去理会崩溃般的热泪,只是她的手被攥着,他不让。良久,他松开了手,为她拭泪,眼里的阴狠已经散去,竟有温柔从眼底浮了出来,“你是本王的王妃,你是我的妻子,你不是”

    她挥开他的手,望着他,眼里只剩灰败,“顾清让,你知道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吗?你究竟有多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才会让你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绝情对待!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是她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滚烫的泪,滴在他的胸膛上,顺着他身上雕刻般的线条往下滑落,却又像是在碰到身体的那一瞬便沁进了他心里。

    “我弄痛你了?”想起他昨晚的粗暴,他以为她哭是因为他不顾她的反抗强要了她。

    “是,很痛。”她挣脱他的手臂,退后一步,隔开了两人的距离,指着自己的胸口,道:“可现在已经不痛了,再也不会痛了。”说完,她低头拭泪,却看到了脚下散落着的他的衣物和上面晃眼的一把铁色匕首。

    漫漫长夜,她被迫躺在他身下,反抗不得,她想了很多,很多,甚至是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情感,此刻,那冰冷的武器看进她的眼里,似是清退了心中纠葛,竟有一种不知名的快意从心底未知的地方窜了出来。

    “南清!”顾清让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然后低头吻住了她,却发现没有想象的那些阻隔,他轻易撬开了她的唇齿,而后反应过来,不是不反抗,而是她像是没有灵魂般任由他索取,一动不动,他焦急地挑着她的舌,逼她与他缠绵,尝试许久,最终却都不得果。

    从未有过的慌张感从心底的角落剥离出来,他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这样毫无生气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就算是试药那晚,他对她的粗暴,她都没有像此刻这样,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了?

    他慢慢放开了她,却见她嘴角有着惨淡的笑意,“顾清让,原来你知道我是谁,原来你知道”说完,她像是脱了力一样跌坐在地上。

    不等他将她拉起,初微自己很快便站了起来,顾清让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想要离开,她要离开他,或许,她是要去见昨日的那个男子。

    身前的她突然笑出了声,她没有挣扎,声音淡得像是沙粒落在平静的湖面,无痕无迹,“顾清让,去找你的‘清儿’吧,我不会走,只是,我不想再看到你。”

    “南清”他无措,却不知该怎么应对如此的她,就好像手里握着一阵风,不管是摊开手还是攥紧,它都不会在你手心逗留。少顷,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眸光一闪,只是,心中想说的话最终没能说出口,因为那是他不愿承认的嫉妒,他咬牙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那好啊。”她突然转过身去,脸上的笑意更深,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匕首,“那就请王爷挑了我手筋脚筋,就像上次一样,反正对你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

    她回身将短刀递给他,他却是全然没想到她手中会有他掉在地上的匕首,他上前想要将她拉回,她却突然转身,就这样,那横在她手中的匕首便这般突兀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一瞬的短暂,一切都像是个意外,只是,受伤的人没有动,眼中都是那绮丽冷绝的笑容,手中执刀的人,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鲜血涌出的伤口,直到带着余温的猩红顺着匕首流到她的手上,她才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甩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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